第27章 情动
第二十七章 情动
宇文拓端坐在檀香椅上,神情严肃地听着下属汇报有关宇文甾的行踪,听后紧皱眉头沉声问道:“怎么还跟丢了一段时间?”
“这…皇上他换了便衣,趁着天黑只带了一个随从提前进了城……属下失职!请相爷惩罚!”说完他惶恐地跪在地上,态度十分虔诚。主动向宇文拓认罚许还能轻些,若是由他开口,不死也得脱层皮!
宇文拓摆了摆手,罢了,想那个草包居然一掷千金,只为投得花魁一笑。更是与其他公子豪赌,押上的是调动千军的龙纹玉牌,不过为了一名小小歌姬的初夜。这样一个废物,在那段时间里能掀起什么风浪!
宇文拓眯着眼,心里恨得发痒!那龙纹玉牌是他毕生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竟被那个败家子如此恣意挥霍!
“相爷,要不要派人接皇上进府?”
宇文拓不耐地摆了摆手,轻蔑地说道:“不用管他!且由得他逍遥自在,待我一切准备妥当,看他还能快活到几时!”
宇文甾这里可是一夜好梦,醒来之时天已微亮。他拄着身子,欣赏着身旁还熟睡的美人,纤长的手指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游走着。那美人似在梦中受了惊扰,微微翻动着身子,并没有醒来。宇文甾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今天这场交锋,他可是期待的很呢!
而宇文府上下早已忙做一团,全府的家丁天还未亮便在外等候,冬日的清晨冷的可以吐唾成冰,一个个都冻得瑟缩不已,可也不敢随便乱动。虽然都知宇文拓不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可做给世人看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天已大亮,明日高悬,宇文甾这才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带着何泉来到宇文府。虽早先便听过宇文拓在外奢华无度,却不想他的府邸竟僭越至此!宇文甾面上笑的人畜无害,可心里却恨不得将宇文拓千刀万剐!
宇文甾心里越是恨,脸上的笑容便越盛。他老老实实地跟在管家身后也不端架子,好奇地四处看了看这才开口问道:“我表哥呢?”
管家卑微的弯着腰,恭敬地在前面带路,闻声连忙谄媚地回答道:“回皇上!相爷还在休息,让我先带您去客厅稍候。”
宇文甾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仔细留意着府里的情况。
管家自是不知宇文拓心里的盘算,只觉得这皇上到是好相处,一点架子也没有,对相爷更是极为尊重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小算盘又打的噼里啪啦乱响,要是看相爷如今这滔天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做他府里的管家,岂不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这不比那些地方上的小官来的更加威风?他如此想着,之前答应红儿的事不由得又动了别的心思。
管家将宇文甾带到客厅便退了出去,宇文甾打量着厅里的摆设用具,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激起千层巨浪,他此时恨不得幻化成锋利的铡刀,将宇文拓这个逆贼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皇上……”
何泉看着这周围的陈设更是心惊,这不就是第二个皇宫?触目之下尽是明黄,那些用具更是比宫里的还要讲究奢侈几分!
“表哥的眼光当然独到!等他有时间,让他帮朕也布置布置!”宇文甾语气如常,似乎还颇有些欣赏的意味。
宇文甾话音刚落,宇文拓便大步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既不见礼,也不谦让,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这才随意地对宇文甾说道:“皇上莫怪,微臣身体不适,让陛下久等了。”
可宇文拓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容光焕发的面容,哪里有丝毫病容!
宇文甾便在他右手边坐下,也不计较,拿起桌上的茶细细品了起来:“表哥为国之栋梁,我等这么一会儿算得了什么!嗯~这茶味道不错!”
“不过是外城新贡上来的茶品,算不得上佳。”
宇文拓说话时一直在暗暗观察着宇文甾的神色,倘若他稍有不满,自己便要加快行动,甚至不惜在这里直接做掉他!
宇文甾听此不禁来了兴趣,将刚刚放下的茶杯又端了起来,细品了一口,由衷地赞叹道:“不错!这好茶配良臣,也只有在表哥这里才喝得到如此好茶了!”
宇文拓听完放肆地大笑着,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礼,尊卑之序。十五年了!他眼看的,耳听的,都不过印证了这个皇帝的昏聩无能!如此草包,自己让他多活上一阵儿又如何!
宇文甾和宇文拓闲聊着,左不过是一些花前月下的风流。宇文拓听在心里很是厌烦,不禁咳了一声。
宇文甾连忙收起折扇,关切地问道:“表哥可还是不舒服?”
“微臣该吃药了,不便作陪!不如陛下在谷阳城四处逛逛如何?今夜我为陛下备了一份惊喜,为陛下接风洗尘!”
宇文甾也只好识趣地起身,和宇文拓告辞道:“如此朕便出去逛逛,都说谷阳产美人,来此一见当真名不虚传!我昨晚还真是有些意犹未尽啊!”
宇文拓只敷衍地点了点头,也不等宇文甾先离开,便自顾地甩袖而去。
宇文甾拍了一下还如坠梦中的何泉,意味不明地说道:“走吧,好好参观一下这谷阳,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宇文甾沉默地向外走着,心中交织着蚀骨的寒意和怒火。宇文拓如此不避讳他,看来已是有十足的把握!杀与不杀他只在一念之间!这府院的建制,哪一处不是犯了僭越的大罪!宇文拓,你这不臣之心早已是昭告天下了!宇文拓刚才不是说还有惊喜吗?他倒要看看一个逆臣会给他准备什么!
何泉自是感受到宇文甾难以遏制的怒意,哪里还敢触霉头,只得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小心地应承着。
而此时绮云斋内,萧瑶和独孤墨则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闲书,这书还是萧瑶偷偷从狗洞钻出去在地摊上买的。也没有特别挑选什么内容,不过问了最便宜的一本。
昨晚的事独孤墨不曾开口问她半句,萧瑶虽有心坦白,却也无从开口。其实她也有一丝顾忌,不知重生这般骇人听闻的事独孤墨能否接受?会不会把她当成鬼怪而就此疏远她?想着这种可能,她只好默默按捺下来。
“这些字你可都认得?若是有不识的,你问我,我讲与你听。”独孤墨温柔地看着搭在桌上的小脑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独孤墨对萧瑶身上的秘密不是不好奇,甚至这种未知的无力感折磨得他发疯!可看到萧瑶眼神中的闪躲,他便知还不是时候!恐怕那也是一颗被伤的血淋淋的心,是不肯轻易捧到人前的。若是她想说,他便用心听,若是她不想说,他便耐心等,反正这一辈子,都是她了。
萧瑶咕噜地转了转眼睛,突然抬起头,胡乱地朝前翻着,指着其中的一个字,懵懂地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瑶,阿瑶的瑶。”
萧瑶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字问道:“那这个呢?”
“心。”独孤墨虽疑问萧瑶怎么会连这个字都不识,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
“这个呢?”
“悦,是喜欢的意思。”
萧瑶又朝书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字指了指,期待地看着独孤墨,灵气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独孤墨疼爱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君,君子,男子的意思,也可指代你。”
说完只见萧瑶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那笑意竟是连眼睛里也藏不住。
独孤墨不禁有些纳闷,淡淡地重复着刚才萧瑶询问的那几个字:“瑶,心,悦,君。瑶心悦君!”独孤墨瞬间了悟,一把拉过满脸调皮的萧瑶,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兴奋地问道:“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萧瑶笑着跟他装着糊涂,嘟着嘴,一副无知的模样,双手抵着他的胸口耍赖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分明是你让我问的!”
独孤墨激动地无以言表,他虽知萧瑶虽也是接纳他的,可平日似有若无的闪躲让他心慌,怕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如今听她亲口承认了这份感情,竟似梦境,虚幻的不真实。
独孤墨一把从后面托住萧瑶的头,让她无处闪躲,炽热的眸子紧紧锁住脸色微窘的小人儿,这般以情为饵,让他何以抗拒!那抹娇嫩的唇,他痴想了许久,但顾及她还小,只得时时抑制着自己!可如今萧瑶那四个字仿若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禁锢他体内野兽的闸门,他不肯再忍耐半分,只想要肆意品尝着只属于他一人的甜美!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火热的情动,萧瑶见机连忙从他膝上跳了下去,逃也似地远远躲在一边。她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双手摸着滚烫的两颊,不禁腹诽着,看来这小桃花以后还不能轻易招惹,谁知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独孤墨看着怀中已经空荡,被打扰了好事极其不悦,询问的声音更好似严冬般冰冷:“何人?”
“遵相爷之意,给公子送来华服。今晚接风宴上,相爷要公子抚琴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