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缇真予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发现……如今的自己除了打打杀杀,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我想做点以前没做过的事情,或许我能在其他地方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
“你武功厉害,也不开心吗?”葛妍问。
红缇真予没有答话。
“不想说便不说了,嗯……你除了画画,还想要做什么呀?”
“除了画画……”红缇真予喃喃低语,“其实画画也不是想做的事,只是想在这上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开心的事情。”
葛妍见他依然未应,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她见红缇真予又拿起了笔,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公子不好奇我的真容吗?”
红缇真予抬头,见葛妍慢慢摘下面纱,清水秀枝、百花舞后在面纱落下时瞬间成为这煦色韶光的背景板,饶是自认对女子无感的红缇真予,在见到葛妍的真容时,都感觉心中微微一颤,尤其是葛妍加深笑容时,更是彩云皆散,婉风流转,美极了。
红缇真予被心中的悸动整得一头雾水,他相信自己对葛妍是绝对没有任何想法的。
葛妍见红缇真予重新埋头作画,眉眼笑意不散,她是个敏锐的人,没有错过红缇真予方才眼中的波动,“公子,以前从来没有人觉得我是一个有用之人。”
红缇真予下意识道,“不会,你很厉害,你除了会画画,还会刺绣、弹琴、下棋,你会很多很多,不像我,会的只有一样。”
葛妍低下头,晃了晃双脚,“以前……没有人瞧得上我会的这些,我以为这是无用之能,没有人会稀罕,也没有人觉得是值得拿出来认真的东西……”
红缇真予抬头看她。
葛妍温婉一笑,“公子是唯一一个欣赏我的人。”
红缇真予心觉怪异,但不知怪异在何处,“姑娘说笑了,你这么优秀,肯定会有很多人欣赏,有很多人喜欢。”
葛妍摇了摇头,眉眼多了几分娇俏,她没继续留在这个话题上,而是问,“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
红缇真予问,“什么话?”
葛妍转了身,对他俏皮一笑,“公子世无双。”
红缇真予手里作画的笔一下子滑到了纸上,染了刚画好的庭树,葛妍举步轻摇,道,“公子的药好了,我去帮公子端来。”
——
北陆红缇门这边破除结界的事项已经临近尾声,今夜是最后一晚,数十名修士已然完成今夜的任务,正在收功,马任新扶起崔毅德,见崔毅德神色憔悴,于是担忧问,“师父,您还好吗?”
崔毅德摆了摆手,“无碍,只是耗了一天的心神,一时没缓过来。”
马任新紧紧皱眉,“师父,您已经做法做了这么多天了,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明天我来帮您做吧。”
崔毅德看向马任新,迟疑道,“师父教你的心法,你练熟了?”
“师父,您放心吧,我早已熟记于心,绝对不会出差错的。”马任新信誓旦旦道。
崔毅德缓缓点头,“也好,明天是最后一场了,你也该露面表现表现了。”
马任新眼神坚定地点头,“徒儿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师徒二人往休息的阁楼走去,没走多久,就见前方站着几个人,崔毅德拉了拉马任新的袖子,低声道,“那是古蒙王和古蒙王子。”
马任新点头。
二人走近,崔毅德对其微微弯腰,“参见古蒙陛下。”
马任新抱拳行礼,“参见古蒙陛下。”
古蒙王正在教训古蒙那,听到声音,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嗯。”
侍卫往前一步,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崔毅德和马任新站直身,绕过他们继续往住处走去,马任新回头,在古蒙王和古蒙那身上多扫了几眼。
崔毅德低声提醒,“不要东张西望,那不是你能乱看的人。”
马任新收回目光,问,“师父,您觉得古蒙国怎么样?”
崔毅德一手由马任新扶着,一手揉着太阳穴,有些疲倦道,“北陆除了祁闵两个大国,其他小国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差距,不过古蒙国民风比较开放,你应该会更喜欢那里的环境。”
马任新还是回头再看了两眼,“……哦。”
崔毅德眨了眨疲倦得有些难以睁开的眼睛,“任新啊,师父还是那些话,北陆十一国,祁闵两国对贤者和才人的要求极高,你是无缘的,至于剩余九国,除了你原本待的淮国和昊光阳那小子待的金贝国,其余你可以随意选择,挑中哪个了,告诉师父,师父可以出面帮你一把,但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马任新眼神纠结,“师父,您说四秦国和古蒙国哪个更好?”
“各有各的好,主要看你自己。”
马任新又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咬牙道,“师父,那就四秦国吧,我要去四秦国发展。”
崔毅德点头,“四秦国……挺好的,挺好的……”
马任新低头看着白发苍苍的崔毅德,内心暗暗起誓,绝对不能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第二天清晨,马任新早早收拾好东西,意气风发地站在崔毅德平时施法的位置,由于各国对此次破阵极为重视,因此每日开始前,都会前来察看一番,这天来的是四秦王,他走了一圈,最后站到马任新面前,马任新心里有些紧张,精神上更不敢懈怠。
“你是崔大师的徒弟吧?崔大师呢?”四秦王背过手问,他后面跟着的四个护卫看起来很是凶狠,
马任新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与不自在,“我师父身体不适,将工作交予了我。”
“哦?”四秦王上下打量马任新,“你?行吗?”
马任新点头,“放心吧四秦王陛下,要是不能做好,我师父是绝对不会把事情交给我来做的!”
四秦王看着精气神十足的马任新,赞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不要让我们失望了。”
马任新抱拳,“是!”
红缇门的防护结界已经非常弱了,修士们稍一试探便知,然而即便如此,修士们也不敢有分毫懈怠。
姜永仪和闵业站在阁楼高处看着下方的玄朗光影,神色各异。
“我有一惑,不知闵王可否为我解答?”姜永仪道。
“姜太子请讲。”
姜永仪看着下面的修士道,“之前有人与我说,这神门的结界非神门之人无法破解,如今下面的修士与神门毫无联系,又为何能解?”
闵业轻轻一笑,这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煦柔和,“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神门之人来破神门之物确实更为方便,但玄门术法相生相克,只要存在,便有联系之法,只要有联系,能对接得上,便能攻克,正如红缇门布下的是最强的防护结界,下面的修士习的是普通的破解之法,原本是金字塔顶端和底端的存在,正是因为二者之间有了感应,才能探寻到这破解之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