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拜个早年
第58章 拜个早年
这样想着，段离笙寻思着想把手镯摘下来试试看，可才退到指尖，还没完全脱离她的手呢，那股气息就再一次扑面而来，扑得她浑身一软，抖了个激灵，哆嗦着直晃脑袋，直到把镯子扣回手腕，才消下去方才被激起来的鸡皮疙瘩。
见她摇头，顾庭棠眉头一挑，问道：“不欢迎？”
“不是……只是今天是除夕，你不在自己府上，怎么反倒来我这儿了？”对上这只狐狸精，段离笙也没辙。
顾庭棠本来就长得好，病了这么多年，身子骨看起来也只是稍微比她大哥单薄一些，之前撞到他怀里的时候，总感觉手感硬硬的，不像看起来那么瘦弱，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现在又对她这么一笑，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啊！
要是有机会能看一下……那就好了！
哪知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之后，顾庭棠不仅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还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段离笙都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探探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伤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只听他说：“你知道的，我父王常年在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府中倒是还有个弟弟和他母亲，你也知道，他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这委屈的小模样看得她心都要软了，简直犯规。
顾庭棠追问道：“那笙儿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守岁？嗯？”
“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段离笙红着脸转过头去，无处安放的眼神四处乱飘，“不过你得小心着些，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好！”顾庭棠应声答道，随后开始闷笑。
“嘭——啪——嘭——啪——”突然间，全城的烟花都开始燃放，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响彻云霄，漫天的烟花将天边都炸出了晚霞的颜色，此时此刻，全城的人都在举头眺望天空，段离笙也是一样。
烟花炸开的光芒，闪闪烁烁地映在段离笙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一样，但她脸上比光芒更耀眼的，是她明亮的眼睛，和她上扬的嘴角。
“新年吉祥。”
“啊？”顾庭棠低沉的声音让段离笙的耳朵有些发痒，她伸手挠了挠，眼睛对上他深沉的视线，随即微微一笑，软语道，“新年吉祥！”
“……呵。”顾庭棠的嘴角逐渐开始上扬，直到咧开一条漂亮的弧线，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他见过天真懵懂的段离笙，也见过伤心至极的段离笙，见过慌乱无措的段离笙，也见过坚强坚韧的段离笙，还见过遭受背叛，深陷绝望的段离笙，却独独没有见到过像现在这样，单纯的快乐，却又有一种看穿了太多的感觉。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啊？”段离笙叹息了一声，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撑住自己的脸颊，抬头望向远方，“我经历过的事情不多，往大了说，统共也就那么两三件事，只是就是这么两三件事，偏偏都发生在我会伤心，会难过的时候。”
她道：“老话说，一个人只要经历过的事情足够多，就能看透世间百态，可是我只是经历了这么三两件事，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要是再经历多一些，那我岂不是，要被压死了？”
说罢，段离笙苦笑两声，眼底满是苦涩，随后掩去心底所有的愁思，笑着补充道：“我小的时候，身子骨太差了，娘亲从来不允许我出去玩，唯一几次，还是去见你。为了不让旁人带进来些不好的东西，父亲也不允许大哥哥来找我玩，所以为了让我的日子过得有意思一些，娘亲给我带来了一只小白猫。”
“然后呢？”顾庭棠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然后啊！”段离笙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起来，“然后有一天，小白贪玩跑了出去，等我再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了，舒云说，小白死得太惨了，为了不让我害怕，所以连它的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后来啊，卫姨娘给我送了一条狗，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出于责任，我对他很好……很好很好，特别的好，可是他，却还是更喜欢段离思，我的大姐，为了她，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跑过来反咬我一口！”
“不过还好，有人帮我报仇了，他打死了那条畜生，再后来，你知道的，我娘亲也没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最后还是顾庭棠先开了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小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没事儿！除了最后一件事，前面两件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帮了我那么多，反倒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
“小妹！小妹快来，父亲要发压祟钱了！”
“好的大哥哥！我马上就来！”段离笙应声道，随即转头看向顾庭棠，“新的一年到了，祝你顺遂安康！”说罢，她便起身离去。
“等等！”顾庭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荷包，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我想今年的压祟钱，是我第一个给你的。”
“呵！压祟钱都是长辈发给晚辈的，世子这是在占我便宜吗？”段离笙颠了颠手中的钱袋，随后将它收入怀中，转身离去，“不过谢谢了，你的压祟钱，我收下了！”
守岁完，大家便赶忙收拾东西歇下了，就连院子里的烟花残屑，下人们也没有管，毕竟，这可是新的一年，鸿运当头的好兆头啊！
只是天亮后的第一天，对段离笙来说，委实算不上好兆头。
“章夫人。”
卫姨娘摆弄着自己刚做好的丹蔻，根本没有去看放在一旁的拜年礼品，嗤笑一声，道：“你倒是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选了大年初一这么个时间来。”
“夫人谬赞！”来人不卑不亢地接受这个“称赞”，“若是来早了，小生便要打扰了夫人一家的团圆夜，若是来得晚了，又显得小生太过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