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默契
在等自家上司接他回去的时候，刑事部按照规定对松田阵平和朝比奈葵分别进行了询问。
正如星野悠之前所说，佐藤教授只受了轻伤，根本算不上犯罪，再加上东都大学提供的监控显示真正动手的另有其人，松田阵平这边的询问很快结束。
目暮十三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松田啊，你入职警视厅也有几个月了，不能还跟刚毕业的愣头青似的。就算看到女朋友被打，也应该通过法律渠道维权，而不是跟别人打架，你是个警察你还记得吗？？”
嘛，就算已经清楚是朝比奈葵和佐藤教授打架，还是把斗殴的罪名安到他身上了吗？
“小阵平又跟别人打架了啊。”星野悠还没想好以松田阵平的人设该怎么怼隔壁部门的前辈，就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她回头，挑眉道：“老大派你过来接我？”
“松田阵平，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目暮十三愤怒。
“您息怒，跟他生气不值得，气坏了身体要是不算工伤就太亏了。”萩原研二十分自然地拉着目暮十三的胳膊安慰，看他这个熟练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帮松田阵平维护同事关系。
他往朝比奈葵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熟悉的身影后抬起眼皮，露出了发现有趣事情的表情。
另一边，随着事情脉络逐渐清晰，朝比奈葵对自己打人的事实供认不讳。
不过负责她的女警却并未过分苛责，因为：“医院的检查显示佐藤教授只是受了轻伤，而且当时他身边有很多保镖，我们可以认为你的攻击是出于正确自卫，别害怕。”
“嗯嗯。”朝比奈只疯狂点头，好像羞愧难当的样子。
女警很轻地叹了口气，对外面的目暮十三摊手以示无奈。
萩原研二好奇询问：“怎么了，是朝比奈小姐不配合调查吗？”
“嗯？你认识她？”目暮十三意外之余又很快找到了理由，“哦，也对，听说你和松田是好朋友，认识也是正常的。她倒是没有不配合，但一直说是她故意找佐藤教授麻烦，但这种事无论谁来看都不合理。”
佐藤清仁，东都大学宇宙射线研究所教授，和米花大学在读生朝比奈葵此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接触。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有不少目击证人，似乎是佐藤教授先表现出了敌意，紧接着双方爆发冲突，朝比奈葵打伤了佐藤教授。
虽然警视厅目前还不明白朝比奈葵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案情非常清晰，他们其实只是想让朝比奈葵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想到朝比奈葵会一口咬定是她故意找佐藤教授麻烦。
萩原研二：“佐藤教授那边是怎么说的？”
目暮十三翻出警察笔记，头疼道：“和我们的推测一致，他说朝比奈小姐借走了他想借的文献，两个人因此爆发了争吵，最后扭打在一起，佐藤教授也不确定是谁先动的手。”
佐藤清仁的证词可以说非常公正了，甚至有可能是在特意为朝比奈葵说话，警视厅每天处理类似警情无数起，大多情况只要双方达成共识互相谅解就可以结案。但这一次，因为朝比奈葵一再声明是自己故意挑衅，双方证词不一致，警方便没有办法结束调查。
目暮警官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透着股幽怨。
星野悠摸了摸鼻头，说：“要不让我去问问吧。”
……
询问室——
[怎么样？佐藤清仁被警方控制了吗？]朝比奈葵眨巴着期待的眼睛，在脑海中询问星野悠。
星野悠如实回答：[刑警已经带着他做完身体检查了，情况不严重，就算可能涉及到故意伤害，作为受害者，佐藤清仁也不可能被警方限制自由。大概最多半天吧。]
朝比奈葵振振有词：[那葵酱还需要继续努力呀！]
星野悠立刻说：[半天够了，你不要作死。]
她在朝比奈对面坐下，将警察手册摆在桌上，表现出准备好好谈话的样子。那慢条斯理的动作看得目暮十三十分不满。
可实际上她们真正的对话已经进行到尾声了。
[确定他跟组织有关了，对吗？]
[当然，他对我的态度在看到那张借书凭证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让他以为组织在警视厅也有人，他当时是真的想借助意外杀了我。]
否则，正经警察科班出身的朝比奈葵也不会对佐藤清仁下狠手，至少以她的能力不给佐藤清仁留下外表可以看出来的伤痕还是做得到的。
[好，我今天早上就去调查他。]
星野悠摊开手册，严肃道:“我希望你能说实话，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你伤害佐藤教授是有预谋的吗？”
“目暮警官冷静啊!您要相信松田，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有他那么询问的吗？萩原你不要拦着我，我必须……”
朝比奈葵咋眨眨眼睛，歪着脑袋问:“不管他们没关系吗？”
“看来你是打算和警方对峙到底了。”星野悠啪地合上警察手册，起身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目暮警官，我认为朝比奈葵抵触情绪严重，建议拘留观察。”
目暮十三眼白一翻，差点昏厥过去。
萩原研二连忙用眼神示意她少说两句，另一边不断安慰目暮警官，松田阵平是新人而且不是刑警，不懂得询问的规则也情有可原。
星野悠则趁机溜出搜查一课，向警方调查出来的佐藤清仁的住所赶去。
路上，松田阵平的手机“嗡”的震了一下，他打开一看——
来自萩原研二的通讯界面显示着一个调皮的かおもじ:【^_^欠我一顿饭哦～】
此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这座城市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警察这份工作似乎注定要和平常的生活割裂开，与大多数人相逆而行。
[你知道队内语音不受距离限制，却非要去见朝比奈，是做给萩原研二看的吗？]安静中，系统问她，[你知道他会帮你。]
星野悠跳下站台，穿过逐渐多起来的人流。意识海中，她的声音轻松自然:
[当然不是了。]
星野悠在一座高级公寓楼下站定，仰起头便能遥遥看到佐藤清仁卧室的窗户。
[如果不在调查前让他们见一面，组织怎么会注意到松田阵平呢？]
这场戏真正的观众，分明是组织啊。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