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想要狼狈为奸
同甘容易共苦难。
深门大院是非多，王夫人是发自内心羡慕的，羡慕两个贫贱之人却相濡以沫，羡慕一个卖鱼为生的妇人却能得丈夫疼爱体贴。
“你们的爱情倒让人感动垂泪，几条鱼罢了，便放下吧，去，给他们支银子。”
王夫人轻轻甩了甩手帕，扭着细腰准备回去，李淼淼适时叫住她：“夫人，我们此次前来，也并非单卖这点鱼，是想和府上达成一个长期交易。”
李淼淼道：“这次前来，卖点水货养家糊口是其一，长远发展才是主要目的，若是之后夫人觉得鱼肉鲜嫩，还算合心，可到福贵客栈寻我们，届时我们可详谈合作。”
一旁不愿二人达成所愿的掌柜急得焦头烂额，如今得了他们的具体住处，便也不着急了。
且等着吧，迟早有他们好看。
“行，你们且去吧。”王夫人暼了他们一眼，缓步走入府中，大门缓缓关上。
“奸诈狡猾。”掌柜的狠狠啐了一口，害怕齐存再对自己动手，赶紧转身离开。
第一家是个好开头，王夫人大手笔，十几条鱼，最小的一条都要十两银子，一下子赚了一百五十多两，沉甸甸的让人心里踏实。
李淼淼信心大增，两人到了角落，重新取出一桶鲜鱼，赶往下一家。
他们的鱼好，想卖出去也容易，只是要谈合作，有些人家是不太愿意的，有钱的，百两银子也就是洒洒水，不足一提，稍次一些的人家，终究是舍不得的，偶尔尝尝鲜也还行。
到午时，二人已经敲响了二十几家府邸的门，真正谈成合作的，只有苏员外家，禹州排名前十的商户之家。
其他的有不愿的，有考虑中的。
李淼淼也不气馁，和齐存简单吃过东西，便又提着东西继续敲门。
“你们总算是来了，且等着，我这就去叫管家。”门丁很是热情。
这让二人觉得反常。
等管家和门丁匆匆赶来，二人才得知，原来他们挨家挨户推销水产品，已经被人流传开了。
“二位，且跟我来，咱们慢慢谈。”
管家带着两人从小门进入，去了一个小房间。
齐存手移到匕首旁，半边身子护住李淼淼。
“来来来，二位坐。”管家很是热情，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添了热茶。
李淼淼没动，神色不明。
管家知道他们有所顾虑，主动解释：“二位放心，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
李淼淼和齐存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管家这是想捞油水啊！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便是此人以权谋私，总之不是啥好东西。
心里清楚，面上却不显半分，李淼淼带着几分好奇：“贵府谈生意，为何不见当家主母？此事管家可能全权做主？”
管家肯定点头：“这是自然，采买本就是下人还操心的事，我家主母身子骨不好，不能过度操劳，这些琐事平日里都是我在打理。”
二人了然点头。
李淼淼问：“不知管家想如何谈这笔生意。”
管家捞起木桶中的鱼看了一眼，很是满意。
“我已经了解了，你们是想和这边搭建关系，长期做水货生意，水货在禹州，可是稀有东西，供不应求。”
“我家主母身子孱弱，吃这些补补身子也好，你们定时给我送一些来，你们的卖价是二两银子一斤，届时若是主母问起，你们便说三两一斤。”
管家说完，等着二人反馈。
两人没想到，大门大户捞油水这么轻松，他们辛辛苦苦奔波半天，不如人家动动嘴皮子，转手纯赚一半的钱。
“管家既然能全权做主，又为何要报两个价格？”
管家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主母虽然不怎么管事，月末也会查账，何必让这些小事扰她心神？”
见李淼淼偏离了重心，管家有些不满意，终归是妇道人家，没用的废话多，他看向齐存：“兄弟以为如何？”
齐存淡淡一笑，往李淼淼身边靠了一些：“我们家夫人说了算。”
管家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可真是，家中怎能妇人说了算呢？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这话让人听着刺耳，齐存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冷淡：“谁让我没本事呢？全凭我夫人养着。”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管家眼神带了几分鄙夷，罢了，赚钱重要。
他目光重新回到李淼淼身上：“小娘子觉得如何？”
李淼淼瞧着他那副嘴角，只觉得想笑。
她直白开口：“想让我们与你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可不能这样压价格，三两银子一斤的鱼，你自己拿了一两，如此价格，我们与其他门户买卖，也是一样的，还不用担风险，岂不快哉？”
哼！是个贪财的，管家心中有些不满，好在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亏点便亏点，做成了这一桩，他还可以介绍二人与其他家合作，照样能捞钱。
“那小娘子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李淼淼想了想，开口：“每次付款后，扣除我们收鱼，运送的成本，剩下的九一分，我们九成。”
“你！”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妇人怎如此贪心？
“若不是真心想合作，那边算了。”
二人也不久留，听了这话，麻溜起身，连鱼带桶，提着转身离开。
“哎等等，等等，你们得要求实在太苛刻了，且容我想想。”管家不甘心好处就这样打水漂，咬咬牙叫住他们。
“管家要考虑多久？”李淼淼问。
“一两日吧，后日你们来府中寻我，就算交易不成功，也交个朋友。”
二人点头，转身告辞。
出了门，齐存问：“没良心的钱赚不赚？”
李淼淼想也没想：“看看情况，杜少府若是和君子，便给他透个气，若是个贪官污吏，不赚白不赚。”
杜少府本不算富有，奈何他娶了个有钱夫人，家缠万贯，只可惜夫人病体缠身，让小人钻了空子。
两人继续行动，到了晚上，鱼卖出去了半数之半。
回到客栈，小六子已经等着，桶里的鱼也早就不见。
“都卖光了？”李淼淼有些惊讶。
小六子神秘一笑：“那是自然，东家吩咐的事，我不能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