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员瓶颈
第25章 人员瓶颈
于珊珊的愤怒终究也只能在言语上唠叨一下，于浩扬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躲过了一件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苦差的事情。
“嘿嘿。”吕杰锋躲着于珊珊悄悄地笑了起来。
于浩扬稍稍有些内疚，不过即便是他，内心深处也不太愿意去给一个已经饿得像骷髅一样的男人换衣擦身。
“刘姐，真是抱歉了。”他对正在忙着做饭的团队中年纪最大的女人说道。
“没事，没事。”刘姐急忙说道。“别的我也帮不上忙，我能做的也就是做做饭，照顾一下病人，又不累。”
团队里没有人会给人输液，只有李佳桐以前给猫狗打过针，大概有个概念，不过于浩扬他们却忘了拿碘酒和酒精棉球之类的东西，只能找来一瓶高度白酒代替，在连续戳了三四次之后，她终于成功地把针头扎进了静脉。
“多谢……”男人虚弱地说道。
“对不起。”李佳桐没想到他醒着，慌慌张张地说道。
“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于珊珊对男人说道。
他们把房门关上，于珊珊检查了一下他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阴凉的地方存放了起来。
“我们遇到了一个团队。”于浩扬说道。“据说有二十多个人。”
“怎么回事？”于珊珊惊讶地问道。
离吃饭还有一点儿时间，大家都聚在天台上，于浩扬便把之前遇到那个团队的事情详细地介绍了一下，等他说完，邱毅和吕杰锋又各自补充了一些他们看到的细节。
“我知道那个宾馆。”于珊珊低头思考着。“你想加入他们？”
“他们的人手多，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于浩扬点点头。“那个人意外中毒的时候，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应该相处得不错。一群陌生人能够相处成这样，他们那个团队的氛围应该不差。”
“但他们运气太差了。”吕杰锋说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没出什么事，他们又是死人又是受伤的……”
“我们只是运气好一点儿。”于浩扬说道。
“对啊。”吕杰锋说道。“万一被他们连累运气变差了怎么办？”
受家庭的影响，他多多少少有点迷信，而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则让这种心态越发强烈。
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他们活下来，这已经是强到逆天的运气，更不要说，他们这一路走来，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也有很多事情不顺心，但真正倒霉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发生过。
在这种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可不想被倒霉的人沾上。
“你这理论……那我们也接受新人了啊！”于浩扬哭笑不得地说道。
吕杰锋一直都很支持他的任何想法，于浩扬真没法料到他会以这样的理由来反对。
“他的运气也很好啊！”吕杰峰却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起被困的三个人，只有他活了下来，而且刚好在力气将要耗尽的时候被你们发现。饿成这样了还活着，这还不是运气？”
于浩扬觉得起作用的应该是顽强的求生欲望和良好的体质，当然的确也有运气的成分，但并不是最主要的，但他完全没法说服吕杰锋。
“但我们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他忍不住说道。
“呸呸呸！”吕杰锋急忙说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就连刘姐也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于浩扬只好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
“你们也觉得？”
“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我们必须和他们合并的地步。”邱毅说道。“我们可以和他们多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具体情况再考虑这个事情。”
“我们有病人，他们有伤员，都不好随便移动。”于珊珊也说道。“既然没有马上就合并不可的理由，那为什么不先观察一下，等病人好起来再做决定？”
这就已经有三票反对了，看刘姐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离开已经暂时安定下来的地方，而罗丽向来都是听于珊珊的……
“那好吧。”于浩扬只能妥协。“但寻找幸存者的事情不能停！”
“这个没问题。”几个人都说道。
六月终于到来，而云山城也终于迎来了雨季。
遇到阵雨，他们就在附近搜集食物和各种各样的物资，遇到连绵阴雨，他们就带着食物、水和绳索到周围去寻找幸存者。
而女人们则尽力去为他们的食谱增添一些新鲜的东西。
用红薯水培出来的红薯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无上美食，而用在居民家里找到的红豆、绿豆发出来的豆芽和用大蒜水培出来的蒜苗也都算是这个世界难得见得到的新鲜菜蔬。
因为怕土里有那些基因植物的种子，在不经意间带来死亡，他们一直不敢挖土到天台上去种植。直到有一天，于浩扬和邱毅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书店，并且在里面找到了几本关于阳台种菜的书，他们才开始按照书里教的做法，专门找了一口锅用来炒土，利用高温杀灭里面可能隐藏的基因植物的种子。
随后，他们开始用抽屉、柜子等作为容器，开始在天台种植土豆、辣椒和豆子等他们眼下唯一拥有的种子。并且把大家的尿液收集起来，装在大桶里放到天台的角落，准备发酵之后用来作为肥料使用。
即便是这样，邱毅依然一次次地提醒人们：“不管是什么苗，只要是不认识的，马上就拔出来弄死！”
书店里还找到了很多未来可能有用的工具书，不过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还没什么用，只能暂时存放起来。而真正受到大家好评的则是小说、历史传记之类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在那些无法外出的晴天，这些书籍弥补了他们精神上的缺口，为他们提供了许多额外的谈资。
值得一提的是，书店里有许多门类的考试用书和试卷集、真题集之类的东西，还有大量的心里鸡汤和成功学的书籍，这些书用来点火做饭时几乎没有什么刺鼻的气味，而且火力很足，又不用费力砍小，很快就成为了他们做饭时专用的燃料，备受好评。
被困在手机商城的那个男人在针水和肉粥的双重帮助下，渐渐地恢复了血色，慢慢地也可以坐起来，在走廊里扶着墙行走，帮忙做一些放哨之类的事情。
他告诉于浩扬他们，他叫高永明，末日来临前靠修理手机谋生，不过他在干这个之前还修过一段时间的电动车，对机械方面稍稍有点了解，也喜欢琢磨这方面的事情。于浩扬于是干脆把从书店里找来的那些工具书抱给了他，让他闲着没事的时候翻翻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于浩扬偶尔会趁着下雨到陈禹和王建宇他们那边去交换一些情报，增进双方的了解，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地采取了相同的行动，把他们之间的那个区域留了出来，向远离彼此的方向寻找幸存者、食物和其他物资。
但因为人手不足，能够搜寻的范围有限，于浩扬他们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反倒是陈禹他们又陆续找到了四五个落单的幸存者并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团队，让他们的总人数上升到了将近三十个人。这些新加入的人身体都很虚弱，不过还没沦落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末日已经到来这么多天，还能够被他们发现的幸存者们身边多多少少都会有水和食物，让他们可以支持到这一刻。而那些被困在绝地的人们，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再获救了。
彼此熟悉起来之后，于浩扬得以进入陈禹他们的那幢房子，甚至和他们一起吃了几顿饭。
他们那个团队有将近一半人是老人和女性，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从和他们的谈话中，于浩扬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团队里并没有受到欺凌。
稍稍年轻一些的女人明显都已经和队伍中的某个男人配成一对，因为老人和妇女并不承担危险的工作和重体力劳动，获得的食物并没有男人那么多，大概只有男人们的三分之二到一半。
于浩扬没法对这情况做任何评价，不过当他把这个情况告诉自己的队友，无论是吕杰锋还是于珊珊都隐晦地再一次表现出了不愿意和他们合并的态度。
“其实他们也未必想要接收我们啊……”于浩扬有些失望，私下里对邱毅说道。
陈禹他们的团队已经开始清理他们作为基地的那幢房子周围的空间，铲除路边的基因植物，清理路上和房间里的尸体，把它们集中起来，用从那些抛锚的车子里弄到的汽油烧掉。
在他们那幢房子周围的车子也被他们一一推到路边，紧挨着停放在一起，把道路中间的空间清理了出来。这让他们在搬运物资的时候可以使用汽车，而不是像于浩扬他们这样用登山包一包一包的背，效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凭借于浩扬他们三个，哪怕是再加上能帮忙干一些重活的于珊珊，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或许才能把他们住的快捷酒店门口的道路清理出来。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于珊珊和吕杰锋不再反对，陈禹他们也未必就会欣然接受他们八个加入团队。
人的心理很奇怪，很多事情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顺理成章的发生，一旦过了那个时段，要想再有所发展往往就必须克服很多东西，付出额外的代价。
他们刚刚遇到陈禹他们的时候双方合并大概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过了这么久之后，再来提这个事情就会显得很怪异，就连于浩扬自己也觉得很难开口。
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失去了社会秩序，失去了公共服务之后，一个团队的人太多，本来很简单的诸如吃饭之类的事情就会变成很大的负担。
在没有电，没有煤气，只能用木头家具作为燃料的情况下，做三十个人的饭简直就是一件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头疼的事情。而三十个人的用水、排污和垃圾处理之类的事情也很难解决。
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其实和远古时代以采集和游猎为生的原始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原始人是在森林和草原中寻找食物、燃料和水，而他们则是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寻找这些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太多或者是人太少都会带来一些问题，二十人左右的团队足以解决大部分要面临的问题，又不至于需要承担太大的负担，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陈禹他们那个团队现在的人数已经足够多，没有特别的理由，多半不会再接纳他们这个八人的团队。
“我们现在也不错啊。”邱毅完全理解他想要更多人手的理由，但他这样的宅男总是本能地抗拒与更多人接触和交往，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情况刚刚好。“只要别莽撞，别轻易冒险，我们的人手也足够了。如果真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再去找陈禹他们求助也行啊？”
每两三个街区就有一个像陈禹他们这样可以正常相处的团队，平时各自搜索自己的区域，各自想办法谋生，慢慢把自己的区域清理干净，遇到特殊情况相互帮助，那应该就是很理想的情况了。
“要是他们找到的新人愿意加入我们就好了。”于浩扬却没法不继续想这个事情。
但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换成是他，好不容易获救，肯定希望能够与人更多，更强大更有前途的团队一起生活，绝不会愿意被分到一个只有八个人的团队。
“希望下一次下雨我们就能找到单独的幸存者。”他对邱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