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阁楼幽影
“柯夫人,还请快些离开吧,温瑜郡主带着长公主来了。”
“琉璃姑娘呢?”
“琉璃姐姐正在外面与人周璇。”
柯依卿知晓事不宜迟,便赶紧起身准备离开,谁知却被冤家绊住了脚。
“那温瑜郡主找我,定是想嫁给我,你就这样走了?”
“皇后的面子你都敢驳,区区一个长公主,你还会怕?”
燕铭轻笑一声,“我确实不怕。”他想了想,“我这梨园处盯着的人太多,日后还是我去找你吧。”
“也好。”
等那温瑜郡主气势冲冲走进来时,只瞧见他一人自斟自饮。
“那狐媚子呢?”
“什么狐媚子?”
温瑜郡主不管他,兀自一个人仔仔细细地搜查每一个角落,这番作态,让她身边的长公主也觉得面上无光。
好好的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跑到一个男子住处抓人,名不正言不顺的,真是丢人。
“行了,像什么样子?”
果然,她听了下来,只是眼睛还在不甘心地四处打量着。
“燕铭哥哥何时爱吃点心了?”
“我婢子为我备下的,你问我做什么?”
温瑜捻起那酸梅,恨道:“点心也就算了,燕铭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吃酸的么?”
别说这些,就是旁边的虎皮垫子,他很是珍惜,鲜少拿出来与人看,更别说让人拿去当个普通坐垫了。
这地方,一定来过狐媚子!
她这样不依不饶的态度,让燕铭也有些不高兴,不过就是曾在冠军侯府中被寄养过一段日子。
因为这个,他才对着蛮横无理的温瑜多了些耐心。
但她先是撵走柯依卿,又是跑来质问他,实在惹人心烦。
“本官不过在自己家里寻些吃食,怎得,也要劳烦郡主过问吗?”
“我……”温瑜自认自己在燕铭这儿有几分不同,谁知却被人这般冷遇,当下也红了眼圈。
虽说长公主看不上这温瑜,但好歹都是一家人,总不好叫人欺负了去。
“燕大人,郡主对你怀着什么心思,你我都明白,还请燕大人莫要辜负。”
燕铭的态度端正了许多,他对长公主行了行礼。
“郡主身份尊贵,实在不是下官可以攀附得起的。”
攀附?
长公主面色复杂道:“怎会是攀附?说起来应该是郡主攀附了你。”
三个人的对话,只有温瑜不解其意。
燕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他不再顾忌长公主的存在,拎起酒壶再次喝起了酒。
这孩子还是气性太大了,长公主咽下喉中叹息,不管怎么样,她答应了为温瑜提婚事,还是要做的。
“我观温瑜对你情谊甚笃,而燕大人你,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不如……”
“多谢长公主美意,但下官早就心有所属,恐怕要辜负郡主了。”
“是谁?!”温瑜目眦欲裂。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燕铭咬定了不会说,那不管再怎么闹也不会开口,她脑子少见地清楚了,反而劝道:“燕铭哥哥真的不考虑我嘛?盛京之中,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
燕铭想了想,实诚道:“确实并无。”
她面露喜色,“那……”
“可惜我不喜欢你。”
笑意在温瑜的脸上僵住,“我如果说,愿意做你的外室呢?”
外室?连长公主都讶然了,“温瑜,你何至于此啊!”
盛京这么多好儿郎,她怎得偏偏就瞧上这么个硬骨头?
燕铭摆手,“我若养外室,她肯定就不同我好了,还请郡主自重。”、
他居然为那个狐媚子做到这种地步?连自己自降身份做外室都不答应!
温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究竟是谁?若是被她知晓,她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铭哥哥,你真的狠心拒绝我嘛?”
长公主看不下去了,“咱们回府吧。”
“好,铭哥哥,你别后悔!”
燕铭没搭理她,只是觉得好笑,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梨园小阁楼处,柯依卿本是要被婢子带着从后门小路回去,谁知路过这里时却被琴声吸引。
琴声动听,却幽怨非常。
“这可是阮姑娘住处?”
“回夫人的话,上面确实住着阮姑娘。”
阮玲玲的琴声,乃是盛京一绝,如今却只能被困在此处弹奏,倒是可惜。
楼上的门扉被推开,一个戴着薄纱的女子探出头来。
“既然来了,何不上来坐坐?”
柯依卿挑眉,觉得这阮姑娘似乎又哪里变了,罢了,索性上去会她一会。
婢子见她提裙上楼,也多次欲言又止,但都生生忍住了。
“阮姑娘,你怎得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她也不是个心大的,之前这阮玲玲三番五次给她穿小鞋,也不至于人到跟前了还能和和气气的。
谁知这阮玲玲就像是转性了一样,半点不气。
“燕铭说你嫌他是个破鞋,我便自觉搬得远些。”
“你、你是发生了什么嘛?”
对方还是笑而不答,面容也恬静安然,颇有些曾经盛京贵女的风姿了。
这屋子里熏着甜腻腻的暖香,香味浓重,她在里面不过一会会儿便已然觉得不适。
那婢子小声道:“夫人,还是快些走吧,马上琉璃姑娘怪罪下来奴婢不好担待。”
“好,便依你的吧。”她正要下楼去,本来还不言不语的阮玲玲却开口了。
“柯依卿,你过来看看我这刺绣怎样?”
“刺绣?”
“对。”对方走过来递给她,她这才注意到,这阮玲玲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这是为何?
柯依卿压下心中疑虑,接下这帕子,上面绣得是鸳鸯戏水,一看就是绣给情郎的,给她看算怎么回事?
“不错。”
说完她便想松手还给人,谁知却被人死死握住双手。
“既然喜欢,就收下吧。”
“不了。”这屋子和这阮玲玲,都透着古怪,她一上来就后悔了,此时实在不愿意在接受这帕子。
“夫人不愿意收,阮姑娘又何必强求?”
“收下吧。”对方根本没管那婢子,好似癔症了般,一直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皱眉细看,那和她颇为相似的眼睛里,居然还带着恳求?
鬼使神差地,柯依卿收下了这枚帕子。
“天色已晚,玲玲便不送夫人了。”
她忙不迭地点头,飞也似地逃开这楼阁,一路上心脏也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那阮玲玲的面纱底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上了马车,她才敢细细翻看那帕子。
两人无亲无故的,费心塞给她,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