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地归我钱归你

（各位，上菜了，请各位客官不要客气，尽管咀嚼。）“你是彭书记的女儿吧，妹妹新年好，我是乔那哥哥，是你妈妈的下下属，我也喜欢看《还珠格格》，容嬷嬷好坏，呵呵。”乔那换上鞋套，笑盈盈搭讪彭书记的女儿。

“哦，是吗？你就是乔那哥哥哦，我妈回来老叫我向你学习，我还以为你得多帅呢，啧啧，不过，身材倒是不错，呵呵，哥哥请坐，我叫郑以纯。”不同于农村的娃儿，也不同于一般家庭的教育，郑以纯表现的既是她那个年龄段的个性，又有一种成人般的干练和逻辑。

“这孩子，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也没见你自己多漂亮啊，还大放厥词，评论起别人的不足了。”妈妈彭书记假装生气的教训道。

“那还不是怪你和我们家老郑的基因不够强大啊，是吧，乔那哥哥？”以纯居然画风突变，把这皮球一下给踢到乔那这儿了。

“呵呵，小乔，见识到我这宝贝女儿的厉害了吧，女孩子啊，得有点自己的个性，不过你可别真跟一般见识啊。对了，小乔，你杀过鸡吗？”郑叔撸着袖子，在厨房里回应着。

“郑叔，我给您打下手吧，这能踹气的动物我还真没杀过，如果你信得过我，那我也来一次大姑娘上轿，试一回。”乔那强自镇定，没杀过并不代表杀不来，乔那是非常富有同情心的，这同情心甚至还有些泛滥，他觉得凡是有生命的就不能人为的去结束它们的生命，特别是村里那次现场杀牛，让他从那以后把最喜欢的牛肉面都改成了肥肠面。他至今回想起那一幕都觉得凄惨，一边众人合力杀牛，一边拴着的牛嗷嗷大叫，默默流泪。

“小乔，快洗手，接电话去。”刚忙活完，乔那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姑姑的电话，这让乔那顿时十二分忐忑，刚才应该给姑姑发条短信的，这眼看就到大中午了，姑姑他们还等着他吃饭呢。乔那赶紧摁掉电话，脑筋赶快急转弯。

“好，那您忙先，哇，妹妹，你们生活阳台真大啊，要不我把窗户打开点，让阳光也感受下你们家的春节可好啊？”乔那穿过客厅，来到阳光。

“你随便吧，我无所谓。”郑以纯依然痴迷的望着大屏幕。

“喂，姑姑，新年好，啊，吃饭啊，哎呀，姑姑，对不起，没给您提前打电话，今天我有个大事儿要做，对，很大很大的事，跟天大差不多，呵呵，您猜对了，就是那事，嗯，好，好，再见。”各位亲，你们不用猜就知道了，乔那拿小珊说事儿了。

“乔那哥哥，什么事儿比天还大啊，说来听听。”女生从小就八卦，长大更八卦，老了还八卦，所以，普天下的女生，就因为圣人打八卦的时候失了手，阳的一面给了男的，阴的一面给了女的，就一辈子跟八卦杠上了。

“小孩子，不该问的不问，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彭书记把刚买回来的几瓶佐料放进厨房，刚好完全听到了乔那电话内容，此时她心里非常感概，没想到这小乔倒挺会来事儿，把给自己拜年当成比天还大的事儿，心里告诫自己以后无论如何得多照顾照顾这个年轻人，不为别的，就为他刚才那句话。

换作谁，都以为乔那说的是彭书记，只有乔那本人知道，他说的比天还大的事就是和小珊的婚事，阴差阳错，错上加错，一错再错，这一错居然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有别于农村过年满桌的菜，甚至不留饭碗的余地，彭书记家上的是典型的四菜一汤：炝炒四季豆，凉拌黄瓜，青椒炒猪耳朵，红烧排骨，土鸡炖粉条。四个人使劲吃基本能吃完，一般吃基本剩不了多少，避免铺张浪费。

“小乔，来，今天陪我好整两杯，我这人，没啥坏习惯，就是心情好的时候想喝酒。”郑叔拿过乔那的杯子，直接一杯满上。

“哇，郑叔，彭书记，您们这酒给我喝了岂不可惜啊，我可从来没沾过这么贵的酒，茅台啊，老贵了，够了，郑叔，彭书记，您也喝一点吧？”乔那没想到郑叔居然倒的是茅台，可是真没把他太当外人。

“对，老郑，今天我也心情好啊，来，也给我整半杯。”彭书记主动请缨。

“爸，我也要喝，我尝尝嘛，看看你们眼中的茅台能有多好喝。”以纯也举着杯子，非要他爸给他来一点。

这顿饭吃的很有水平，主要体现在：一是时间上，体现一个漫长，从中午12点持续到下午4点；二是聊天内容上，体现一个广，政治，历史，经济，文化，社会民生，样样涉及，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三是效果上，体现一个好，乔那的谈吐和对农村工作的认识，得到包括郑以纯在内的彭书记一家的一致好评，郑叔叔的学识，彭书记的智慧，郑以纯的超常让乔那钦佩得五体投地。最后，大家都带着八分醉意，把乔那送到了小区门口，谢绝彭书记一家的再三挽留，乔那知道做人做事的分寸很重要。

在小区不远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乔那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倒在手心里，一把再一把往火热的脸上浇，总算清醒了不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买了一箱水果，趁着天黑，来到刚出来的小区，一头扎进姑姑家里。

“姑姑，姑父，快开门，我给你们拜年来了，妈让我给你们带土鸡来了……”

正月初八正式上班，东愚乡大会议室人头攒动，全乡两干会在此隆重召开。会议由艾乡长主持，共三项议程：一是由乡人大主席张浩然宣读市纪委关于查处春节期间各地违法违纪情况的通报，要求东愚乡领导干部要深刻领会文件传递出的强烈信息，自觉做到自尊、自强、自爱；明确东愚乡领导干部及村社干部上下班制度及请销假制度，再次强调工作纪律。二是艾乡长宣读《东愚乡党委政府关于2008年度村级工作考核评比的通报》，对当前安全稳定、“两违”整治、扶贫脱贫等重点工作进行安排部署。

最后，彭书记作重要讲话：“同志们!今天是正月初八，是我们春节后第一天上班，首先我代表东愚乡党委给全体干部职工拜个晚年，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身体健康！今天，是我们春节后召开的第一个全体干部职工会议，也叫收心会，目的就是为了使我们全乡干部职工的工作状态能尽快得到调整，以适应新一年的新任务、新要求。通过这个收心会，大家要把在春节假期玩散了的心收回来，静下心来思考和研究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我乡发展和稳定的一些工作。刚才，张主席宣读了市纪委查处春节期间违法违纪情况的通报，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乔那明显感到彭书记有意无意的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他很淡定的迎着彭书记的目光，报以自然的微笑，不过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自己送的一只土鸡不算是违纪违法吧。

“接着艾乡长宣读了《东愚乡党委政府关于2008年度村级工作考核评比的通报》，这是经过乡党政班子会议共同研究决定的。我们对2008年度，各村在安全稳定、农村改厕、财务管理、党的建设等几项重点工作方面进行了综合评价，评出一二三等奖并给予适当的奖励。最大的目的就是，表扬先进村、鞭策后进村、促进全镇各村共同进步。大家必须看到，我们今年的工作任务还十分艰巨繁重。根据县委县政府的工作部署和要求，结合我乡实际情况，为做好新一年的工作，我对大家提几点希望和要求：第一，要尽快将思想行动转到工作上来……总之，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要有新的思路，有新的风貌，有新的作风，有新的突破，有新的业绩。最后再一次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工作好，运气好，事事好，一切都好!”掌声响起，午饭铃声也同时响起，与会人员鱼贯而出，相互握手寒暄朝着乡职工食堂走去。

“乔那，春节过的好吗，我啊，就那样吧，哦，对了，你年前说的那一笔钱我给你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拿，记着，赚了钱我可是要利息的哈。”铁哥们儿岳子杭刚一上班就打来电话叫自己去拿钱，让乔那好生感动。

“哈哈，好啊，利息啊，那估计你可得等十年八年哦，还有，我把借条给你写好了，别，你不要是你的事，我得对得起你这个朋友啊，怎么样，跟小辫子女生关系还和谐吧，什么时候吃你们喜糖啊，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啊？哈哈哈哈……”乔那嘴里的小辫子女生，自然是当年考全县第一的祁嫣然，跟子杭分到一个单位上班。

“打住打住，你一大男人干嘛这么八卦呢，哦，我笨啊，怎么不把钱直接打你卡上呢，看这年过的，吃的满脑肥肠，脑袋一点儿都不灵光了，待会儿把卡号发过来啊，挂了。”岳子杭说挂就挂。

乔那到村里报道后就请假回了家，反正这几天村里也没啥事儿可做，村办公室里留一人轮流值守就行。

乔那先去城里接了姑姑姑父，坐着姑父的小车，回家叫上爸妈，直奔乡里。当时姑父听说乔那要买地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说你小子有出息，眼光倒挺长远啊，然后再听说乔那要买10个地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十二分不思议的表情足足呆呆的看了乔那怕有5分钟，然后拿上车钥匙，二话不说就往乔那家里奔。

“姑父，姑姑，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们家的帮助，对我的提携，其实买地基的事儿我考虑很久了，觉得是一个大好机会，若干年后，估计比您二老卖菜要赚钱呢，家里也没多少钱，我找同事借了些，凑足了10万，没敢再找您们借，等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会想到您二老的。”乔那路上给姑父姑姑做了大致介绍。

对于买地基一事，乔那事前是做足功课的，宅基地属于集体所有，不允许买卖。农村宅基地申请报批程序及申报材料是：农村村民建住宅需要宅基地的，首先要向本集体经济组织提出申请，并在本集体经济组织或村民小组张榜公布。公布期满无异议的，报经乡（镇）国土资源管理所审核后，逐级上报县人民政府审批。经依法批准的宅基地，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向村民小组应及时将审批结果张榜公布。这是法律规定的，没办法变通处理。

手续很麻烦，程序也多，细细了解下来让乔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还好出让地基的主是个大能人，生意做的足够大，面子也足够大，当然能量也足够大，一切的手续他都办的托托的，就只需要和乔那签订个转让协议就行了，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办手续的钱乔那可得出一半。

双方在镇上一汤锅店里就早已拟好的《宅基地转让协议》签字画押，双方在场人也一一庄重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表示参与并知晓此事。随后，乔那从布袋里拿出10捆现金，码成一堆，望着这一摞现钞，乔妈不仅抹起了眼泪，她辛苦了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眼看这么多的钱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她突然就流泪了，勤劳善良的她，不知道花这么多的钱买几块破土地是否值得，但是自己最亲近的丈夫，儿子做的决定，她只能顺从。

“段叔，您点点，现金还是要当场亲点一下靠谱。”乔那起码仔细并认真把协议看了十遍以上，确认没任何问题后，把协议折成小方块，放进西服里内袋子里，扣上外面的黑色小纽扣，生怕这一张白纸凭空飞出来了。

“小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子现在出息了，你要相信我段老三，你买这些地皮是不会亏的，现在国家正在搞城乡一体化建设，高山移民，你等着看，要不了两年，你们的这些地基就会翻两倍，三倍，甚至五倍。嫂子，乔老哥，你们也学着你们儿子把眼光放长远些，你们看嘛，那一片地好几百亩，现在也就剩二三十个地基不到了，要不是我现在急着出国做大生意，打死我也不会这么便宜卖给你们的，嫂子，这两千块钱你拿着，小时候我家日子紧巴的时候多承你们关心，算是我一点小心意，……。”俗话说，有钱了，说话腰板都挺得直，想当年这段老三一家差点全都沦为乞丐，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一家人都要出国发展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好了，段叔，现在这地归我，钱归你了。”乔那如负重时的开起了玩笑。

办完乔那一家人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件事，家里人始终觉得不真实，乔那爸爸非要把协议复印几张，放一张在枕头底下才能入睡。

乔那期间去村里处理了一些公文，和廖东东一道把村办公室认真打扫了一遍，又去几个贫困户家里走了走，顺便给他们送些油和大米。晚上依旧雷打不动和小珊烫电话粥，然后等着子叶和自己再烫电话粥，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进行着。

接着就是元宵节，这儿的元宵习俗比较有名的有猜灯谜、观灯、赏月、放孔明灯等，乔那最喜欢的是放象征幸福的孔明灯，看着自己亲手放飞的孔明灯飘逸而上，飞到星光闪烁的天空，是那么的激动无比。

接着就是点蜡烛，关于点蜡烛，还有一个传说：讲的是在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去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困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有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门口放点着的蜡烛。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便分头准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以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和家人团聚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短暂，在中国，有过完元宵才算过完年的说法。受这一传统习俗的影响，不少外出务工人员都要过完正月十五，才离家打工，因此，到了正月十六，许多人收拾行囊，告别家人，踏上了新一年外出务工的行程。新的一年，尽管大家对自己工作生活的期待不尽相同，但是多挣钱，让家人幸福是他们的共同愿望。

正月十六，乔那开启了实现自己对小珊承诺的新征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