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姑苏慕容家
不多时,那位霍先生,也就是金算盘崔百泉就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厅之中。
这老先生现在还是三分醉七分醒的样子,这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你这么一来,我这口闲饭是吃不成了。”
等他踏进花厅,看见身穿丧服的过彦之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你……你这是怎么了?”
过彦之噗通跪倒在地,“师叔……我……师父给人害死了。”
崔百泉本来还带着醉色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地问道:“仇人是谁?”
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查不到仇人的确切信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
闻言,崔百泉脸上突然闪现一丝细不可察的恐惧之色,沉声说道:“此时须要从长计议。”
南慕容乃是武林世家,不是伏牛派可以相比的,不然过彦之也不会远来大理找崔百泉这个隐居的师叔。
同样的,崔百泉心中也是颇为忌惮慕容家,要让他向慕容家报仇,也是极其困难。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想办法获取大理段氏的支持了。崔百泉心中暗暗盘算道。
于是,崔百泉就将目光看向段正淳。
忽然,他突然走到段正淳面前,双膝跪地,不停地磕起头来,声声可闻。
这一下可是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段正淳赶紧伸手相扶,谁料崔百泉已经用上了力气,双腿就好像钉在了地上一样,段正淳随手一拉,还真拉不动他。
于是段正淳劲贯双臂,用力往上一抬,就如同旱地拔葱般将崔百泉直接拉了起来。
崔百泉本是顺力站起,谁料段正淳心中有气,既然没有收力,就好像掀桌子一般,直接将崔百泉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崔百泉大叫一声,模样狼狈至极。
段正淳本来就恼怒于崔百泉藏身王府却不和自己打招呼的行为,此时见他狼狈的模样这才撒了气。
他微微一笑,伸手将其拉了起来,“崔先生,你没事吧!”
崔百泉本就是理亏在前,见段正淳发笑,这才明白他的怒气消退。
这才解释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
段正淳道:“我大理向来好客,只要崔先生对我大理没有包藏祸心,我必然是以诚相待,你与何必多礼呢?”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哪怕是摆明身份,只要没有恶意,我都会好好待你,不会缺你每日几顿饭。你又何必隐瞒身份呢?
崔百泉自知理亏,于是微微垂首道:“王爷明鉴。只是话虽如此说,但其中详细还请我据实相告。不过此事涉及旁人,崔百泉斗胆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段正淳看了看左右,示意那些侍卫退下,然后对着崔百泉道:“此地没有外人,坦之也是我信任的后辈。有什么话,崔先生可以直言。”
崔百泉看了看游坦之,咬咬牙说道:“也罢,就请王爷听我说一说往事吧!”
他从过彦之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杯热茶,一股脑地倒进嘴里,连茶叶都不吐就吞进肚里。
他张开嘴,刚准备说话。
就见一个侍卫走到花厅前,也不进来,就直接说道:“王爷,有两位少林寺的高僧想要求见王爷。”
少林寺乃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与偏居大理的段氏可谓是并驾齐驱,再加上段氏向来崇佛,双方关系不可谓不亲善。
少林寺来人,于公于私,段正淳都要出去一见。
“过兄,师门大仇事关重大,不必急于一时,咱们慢慢商议即可。崔先生,你也不必急着回中原,先在我王府多留几日。少林寺的高僧就要到了,两位不如随我一起见一见。”
崔百泉和过彦之对视一眼后,说道:“那就见一见吧!”
四人走出花厅,就见到两名中年僧人由两名家将引导,走了过来。
一名形貌干枯的僧人躬身合十,说道:“少林寺小僧慧真、慧观,参见王爷。”
段正淳抱拳还礼,先是引荐身旁三位,然后说道:“两位远道光临,可辛苦了,请到厅上奉茶。”
来到厅上,二僧却不就座。
慧真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一层层的解开,露出一封黄皮书信,双手呈给段正淳。
“王爷,贫僧奉敝寺方丈之命,前来呈上书信,奉致保定皇爷和镇南王爷。”
段正淳没有去接,而是说道:“不巧得很,我皇兄去天龙寺了。”
“段皇爷不在,给镇南王看也是可以的。”
段正淳起身接过书信,也不坐下,就站着打开看了看。
“书信上说,玄悲大师法架将临。我皇兄虽然不在,但我势必要扫榻相迎,不知玄悲大师何时光临?”
慧真、慧观突然双膝跪地,咚咚咚咚的磕头,跟着便痛哭失声。
段正淳见状一惊,心中猜测道:“难道是玄悲大师圆寂了?”
当然,他肯定不能这么问。
他只道:“你我江湖同道,怎可行如此大礼?”
慧真起身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圆寂了。”
段正淳面色戚戚,旁边的崔百泉师叔侄同样面露惊讶之色。
“玄悲大师西归,本王深感惋惜。不知玄悲大师于何日圆寂?”
慧真道:“方丈师伯月前得到讯息,‘四大恶人’要来大理跟皇爷与镇南王为难。大理段氏威镇天南,自不惧他区区‘四大恶人’,但恐两位不知,手下的执事部属中了暗算,因此派我师父率同四名弟子,前来大理禀告皇爷,并听由差遣。”
“我师徒日夜兼程南来,上月廿八,在大理陆凉州身戒寺挂单,哪知道廿九清晨,我们师兄弟四人起身,竟见到师父……我们师父受人暗算,死在身戒寺的大殿之上……”
说到这里,慧真已然呜咽得不能成声。
段正淳长叹一声,问道:“玄悲大师是中了什么歹毒暗器吗?”
“不是。”慧真摇摇头道。
“玄悲大师既然不是被什么歹毒暗器暗害了,那想来就是什么邪派高手所为。”
“你们一直陪在玄悲大师身旁,又看到了案发现场,可有什么线索吗?”
慧真、慧观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慧真说道:“身戒寺五叶方丈德高望重,见识渊博,多知武林掌故,据他查看了师父的遗体后推断,凶手可能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
“啊!”
忽然,旁边的过彦之大叫了一声。
“这位施主,你怎么了?”慧观双手合十,对着过彦之问道。
过彦之满脸歉意,说道:“慧观师傅见谅,我只是听到姑苏慕容氏有些激动,并非有意冒犯玄悲大师。”
段正淳此时也很是疑惑,因为过彦之的师父柯百岁也疑似死在姑苏慕容氏的手上。
于是,就对慧真问道:“不知,五叶方丈为何会怀疑道远在姑苏的慕容家身上?”
慧真便说道:“江湖上都知道我师父玄悲大师的成名绝学为‘大韦陀杵’,而我们查看了师父的遗体后发现,他老人家的肋骨根根断折,这正是身中大韦陀杵造成的伤势。”
说到此处,慧真已然泣不成声,旁边慧观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