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抹杀
“玖玖，我喜欢你。”
“你你你，突然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栖年的声音轻轻的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洛寻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推开秦栖年，却被抱的更紧了。
“玖玖，陪陪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丝疲惫。
洛寻玖推搡的动作一顿，手悬在半空，秦栖年整个人都变的安安静静的，洛寻玖愣了许久，才逐渐冷静下来。
目光微移，[算了……]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在秦栖年的后背，只是在同一时刻，靠在洛寻玖身上的秦栖年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不过，这些洛寻玖是看不到的，她只能感受到，秦栖年抱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好似想把她融入骨血，再也无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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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栖年一早醒来就看到了趴在他身边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的洛寻玖，目光相对的一刻，洛寻玖猛的回神，快速坐直了身子别开了目光。
“玖……”
“没有，我才不是陪你。”
秦栖年刚开口，就被洛寻玖疾声打断，可他明明还什么也没说。
一语话毕，房间内忽而安静下来，洛寻玖恍然察觉秦栖年什么也没说，有些别扭的偷偷看了一眼秦栖年，却正对上秦栖年含笑的目光，“……”
在洛寻玖即将受不了要开口之前，秦栖年已经坐起身，声音轻柔，“嗯，没有。”
洛寻玖，“……”
洛寻玖有些郁闷的错开目光，等秦栖年收拾好，她看着秦栖年眼下的青黑，犹犹豫豫的想了又想，还没开口，就被秦栖年捕捉到了小心思，“我没事，而且，今天有重要的事。”
秦栖年微微垂下眉眼，藏住眼底的悲伤与难过。
“你……”洛寻玖下意识的想反驳秦栖年，她可没有担心秦栖年的意思，听到秦栖年后面的话，又生生顿住。
重要的事情……今天是秦栖年生母的祭日。
想了想，洛寻玖最后只低低应了一声，“哦。”
秦栖年似乎并不在意洛寻玖略有些敷衍的回应，只笑了笑，可看在洛寻玖眼里，便更有些不是滋味。
似乎跟在秦栖年身边以来，被哄着的一直是她，从小到大，她似乎只有在秦栖年身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种被在乎的感觉。
洛寻玖默默跟在秦栖年的身边，目光偷偷落在秦栖年身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言语。
秦栖年母亲的墓离秦家老宅不远，沈弘和张管家守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秦老爷子和秦栖年分别将一束花摆在墓碑前。
“阿年回来看你了。”秦老爷子看向身边的人，语气和蔼。
秦栖年始终沉默的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没有理会秦老爷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秦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你们这么久没见，说说话吧。”
说罢，秦老爷子便转身往张管家的方向走去，又在他旁边停下脚步，看向秦栖年的方向，安静的等待着秦栖年。
站在墓碑前的秦栖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那张黑白照片。
洛寻玖则是看着秦栖年，明明秦栖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她却能感受到秦栖年压抑在心里的悲伤。
即便他此刻表露出一点情绪都好，可秦栖年却始终沉默，沉默的让洛寻玖有些心慌。
洛寻玖微微低头想了想，下一刻，缓缓将自己的手送入秦栖年的掌心，插入他的指缝，稍微收紧了力道。
肌肤接触的瞬间，她能感受到秦栖年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又很快，五指虚握，回应了她。
在秦栖年看过来的瞬间，洛寻玖有些别扭的别开头，抿唇不语。
秦栖年轻轻一笑，随后又重新将目光落在墓碑上，他的声音很轻，“玖玖，你说，她会不会也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陪着我，只是我看不到她。”
洛寻玖看向秦栖年，没有回答。
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秦栖年所说的那种情况，至于洛寻玖，完全是她一顿反系统的骚操作后导致的后果，只是她的停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她也迟早会消失。
而秦栖年的母亲……
“嗯……”许久之后，洛寻玖低低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栖年，这么久了她似乎总学不会安慰。
只是她不知道，秦栖年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不会了，所有的世界都不会再有这个人，那个灵魂已经被彻底抹杀。
是的，抹杀。
秦栖年第一次听到“抹杀”这个词不是在洛寻玖身上，而是他母亲离开的那天。
那天，年幼的他还第一次见到了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他听着他的母亲苦苦哀求那个系统，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的阿年还那么小，可系统还是在零点时分带走她。
名为“系统”的东西真讨厌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带走他身边重要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还有机会。
洛寻玖还没有被彻底抹杀，他一定会让洛寻玖回来的，回到一个他为洛寻玖所创造的，再也没有束缚的世界。
洛寻玖并不知道秦栖年心中所想，只是觉得秦栖年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重，她有些受不了想抽离出来，却完全挣脱不开。
“阿年。”
洛寻玖微皱着眉，喊了一声秦栖年，秦栖年这才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慌忙松了手。
“玖玖，对不起。”
洛寻玖甩了甩手，对上秦栖年有些自责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来什么责备的话。
沉默片刻，目光挪到墓碑上，照片里的人笑容明媚，好一会儿后，洛寻玖才重新看向秦栖年，“帮我摘两朵花送给伯母吧，我都没带花来。”
不是她不想，实在是她这个样子也无法带些什么。
看着秦栖年将一小簇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放在墓碑前，洛寻玖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上眼睛。
又很快，洛寻玖睁开眼睛，一扭头就对上秦栖年一双含情似水的眼睛，“说了什么？”
洛寻玖怔愣一瞬，又快速移开目光，“悄悄话。”
她快步走在前面，又在十步之后停下，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对着墓碑正在说什么的秦栖年。
她刚刚说，她不恨秦栖年了，她希望秦栖年能长命百岁。
秦栖年回头，正看到在等着他的洛寻玖，笑了笑。
可他还来不及靠近，洛寻玖恍然回过神，又慌乱的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