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是放不下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可亲耳听到洛晚知和盛莫宸的话，洛寻玖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当初秦父出轨叶芝雅，害得栖年的母亲早产，加上难产，栖年天生体质虚弱，被查出有先天免疫缺陷，后来又被查出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如果不是生在秦家，换做一般人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洛寻玖微微低下头，“他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他怕你担心。”洛晚知和盛莫宸无奈苦笑。
“玖玖，我知道我们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能不能看在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句话，洛晚知怎么也说不口。
“……能不能别生他气了，他每次发病都是突然性的，医生说，随着年纪，发病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国内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医生，他又不肯再出国治疗。”
洛晚知顿了顿，她有些为难。
她知道秦栖年是为了洛寻玖回来的，可如今的洛寻玖又好到哪去，只是一抹灵魂罢了，洛晚知实在说不出用秦栖年的病去胁迫洛寻玖做出选择的话。
可秦栖年与他们自幼相识，她又做不到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带着遗憾离开。
洛寻玖愣了愣，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他出国是为了治疗？”
不是因为想离开她？
洛晚知点点头，“一方面是国外在这方面的治疗手段确实比国内好，另一方面，也是正好秦氏在国外有业务，他也有心逃避……”
“逃避什么？”
洛寻玖看着面前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来就烦躁的心如今更甚，“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
被洛寻玖吼了一句，洛晚知和盛莫宸对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也许他们都不该瞒着洛寻玖，也许他们早该把一切说清楚，如今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那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你们总吵架，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正好是他又一次发病被送去国外治疗的时间。”
“他醒后不是没有找过你，可那段时间你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后来你回来，又恰好他的病情恶化，他就想，这样也好，总比在你面前离开平白徒增伤心……”
洛寻玖目光怔怔，当初她和秦栖年确实因为李麦麦还有别的事情闹过情绪，后来因为生气，以及一些私事，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她回来，秦栖年已经出国了。
她一直以为秦栖年烦透了她，所以那以后，她也从未想要去找秦栖年要个解释，默认了他们就此陌路的结局。
后面洛寻玖和盛莫宸还和她说了许多，可洛寻玖脑袋空空，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洛寻玖甚至不知道洛晚知和盛莫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站在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人。
所以，当初不是秦栖年不要她了，而是秦栖年出国治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次次的在鬼门关徘徊？
可这些，秦栖年从来没和她说过。
也难怪林松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那么多小动作，原来是有心无力。
可即便秦栖年现在回来了，依旧不想让她担心，还诓骗她是什么维生素，如果不是洛寻玖正好认识，也许秦栖年就这样一直瞒着她。
秦栖年以前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怕洛寻玖难过，遇到事情也不解释，总想着，不行就默默离开，总归对于洛寻玖而言，长痛不如短痛。
就算是现在，他也是这样想。
他想解释曾经的误会，却从没打算想过让洛寻玖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你是不是蠢啊……”
洛寻玖对着病床上的人闷闷的骂了一句，可秦栖年却听不见洛寻玖的声音。
后面的几天，洛寻玖始终守在秦栖年身边，当然，她也走不掉。
她看着病房里来来去去一批又一批的医生，秦栖年却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阿年的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
门外似乎有人在和沈弘说话，问话的是一个这么多天以来，洛寻玖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不禁吸引了洛寻玖的注意力。
而后房门被推开，洛寻玖终于看见了来人，是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位头发花白却站姿笔直，身着管家制服的人，随后沈弘也跟着走了进来。
挤在病房内的一堆医生在看到为首的老人，纷纷正了正脸色，身为院长的主治负责人赶紧开口，“秦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秦老爷子？]洛寻玖看向来人，这就是秦栖年的爷爷啊。
秦老爷子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他的孙子现在躺在这里，他怎么不能来？这么多天了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这些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可秦老爷子还没开口，几乎在同一时间，连在秦栖年身上的仪器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着面色紧张蜂拥过来的医生，虽然碰不到，可洛寻玖还是下意识的退到了后面。
病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而后有些艰难的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透过前面忙碌成一片的医生，看向了后边的洛寻玖。
秦栖年……醒了？！
洛寻玖表情怔怔的透过人群与秦栖年的目光对视，心里发酸。
“玖，玖……”
秦栖年缓缓朝洛寻玖的方向伸出手，只抬起一点，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他的眼睛艰难的看着没有反应的洛寻玖，下一刻，手重重摔回床上，厚重的眼皮再有些难以支撑。
“玖玖……”口中还在低声呢喃着洛寻玖的名字。
洛寻玖这才恍然回过神，赶紧冲到秦栖年的身边，“我，我在这呢。”
她将双手盖在秦栖年的手背上，看着秦栖年再次闭上眼睛。
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医生，“你们快给他检查一下啊。”即便她知道，医生们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太好了，秦总的情况有好转，只要后面小心养着，暂时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院长有些欣喜的声音传来，洛寻玖才松了口气。
直到所有医生都离开病房，沈弘也走出病房，房间里只剩下秦老爷子和管家。
秦老爷子看着秦栖年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他还是放不下。”
“老张啊，你说，我让他知道了洛家小丫头的事，是对是错？”
秦老爷子的目光始终在秦栖年身上，可话却是对身侧站姿笔挺的张管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