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本是只猫，却成了老鼠
第30章 她本是只猫，却成了老鼠
三个孩子的行为深深地触动了乔雯玟，她虽想到他们会帮她说话，但没有想到他们会勇敢地和他们敬畏的警察叔叔对抗。
在她被抓那一刻，最害怕的是附子，附子一旦说出真相，那她这辈子只有蹲监狱。
蹲监狱当然不能她一个人去，这件事罪魁祸首是陆健勇，她顶多是被教唆的从犯。
“警察叔叔，”辛夷心最是柔软，也爱哭鼻子，紧紧抱着乔雯玟哭着哀求，“你们放了我姐姐好不好，她不是坏人，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呜呜……”
这一幕让十几名警员感到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多半是时间养长了，有了感情。
“不哭了，不哭了，姐姐没事。”铐着的双手捧着孩子小脸蛋，乔雯玟心里是温暖的，泪水潸然而下，“陈警官，外边蚊子多，孩子脸上都鼓包了，我们进屋说吧！”
木屋在银色的月光下摇摇欲坠，屋里微亮的煤油灯光比不过头顶的月色。
他们人多狭小的屋子里容不下，陈大江和女警进了屋，其余的守在门外。
迈进屋里，一星点煤油灯光将不大的屋照的微微亮，家徒四壁，灶房睡觉的地方共用，房顶乔雯玟大雨后修补过，依旧有零星的月光洒进来。
这几天乔雯玟挖药回家，会抽时间修补屋顶，只是气力有限，大青石板挪不上去，小的又怕落下来砸到孩子。所以用木板代替石板盖了。
那时候在农村瓦是奢侈品，没有人能支付起一间房顶的瓦钱，都是取天然的大块青石板盖屋顶。
两名警官被眼前的景象心酸，女警忍不住眼眶湿了。
虽然简陋，但屋子里干净整洁，床上被子叠的整齐，有一种家的温暖。
老人坐在床边木凳上，怀里拥着眼神怯怯的附子。老人愁绪满脸，“白芍，谁在哭啊？你姐姐回来了吗？”
白芍就要说话，乔雯玟赶紧掩住白芍嘴巴，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姥姥，我回来了……”
“呜呜……”辛夷忍不住伤心地跑向老人，“姥姥，警察叔叔把姐姐抓了起来，姐姐是好人，姥姥……呜呜……我们不要和姐姐分开……不要……”
小丫头哭的不能自已。
乔雯玟难受地别开了脸，泪水扑簌簌地来，她不敢想象被抓后的事，孩子可以送去县城的孤儿院，但是姥姥呢？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泪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多过。
顿时老人就明白了。无光的瞎眼挤出笑来，“我是个瞎老太婆，看不见你们，各位警官原谅。”说着她不解地问：“警官，我孙女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把她抓起来？”
陈大江将心中难过压下，正色地说：“大娘，今天有人举报说乔二女贩卖妇女儿童，而且家里还藏了四个偷来的孩子……”
“他胡说！”半夏像只小老虎站在两名高大的民警面前，气呼呼地说：“我们是姐姐的弟弟妹妹，不是姐姐偷来的孩子！”
女警蹲下身，捧半夏双臂时，手落空，才发现孩子没有双臂，眼生疼惜。
“哼，”半夏气囔囔地说，“我生下来就没有手，姐姐每天给我喂饭，教我用脚写字，我已经用脚学会写字了，以后我还会学用脚吃饭。姐姐要不是好人，她会对我这样好吗？”
女警沉凝了会，笑着说：“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姥姥姐姐和弟弟！”半夏小嘴死严。
此时陈大江瞟见煤油灯下一张方桌上四边放的四个本子和笔，走去拿起本子看。
其中一本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我爱祖国，我爱我的家乡，我爱姥姥，姐姐，还有弟弟，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翻看了封面，写着辛夷。
随即他又换了一本，字迹写的整齐公正，“我的梦想是长大了要和姐姐一样勇敢，做一名警察抓坏人。姐姐，谢谢你！”
无论是孩子写的字还是内容，都让陈大江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拿起另一本看，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全写的姐姐。另一本上面写着数字。
“看见了吧！”半夏挺直腰板，走去陈大江面前，小小的人儿站在高大警官面前，气势丝毫不弱，“这些都是姐姐教我们写的。她白天要上山采药，回家了给我们做饭，晚上还要教我们写字，她哪点不好了？”
陈大江深沉地看一眼乔雯玟，心中不解，她就读过几天书，怎么会教孩子写字？”
放下手中的本子，陈大江锐利的眼落在最小孩子身上，大的可能被收买，但小的哄哄说不定就全招了。
触及到陈大江威严的目光，附子朝老人怀里缩了缩身子。
老人慈爱的手轻轻抚摸孩子肩膀，“附子，别害怕，是警察叔叔！”
陈大江蹲下身子，温和一笑，“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附子！”白芍突然大呵，“那晚姐姐为了救你差点被山狗吃掉，你知道吗？”
附子紧紧贴着老人，害怕地什么也不说。
“你别害怕，警察叔叔是来带你回家的，告诉叔叔你来这里多久了？”陈大江声音温柔。
“叔叔知道附子家在哪里吗？叔叔认识附子的爹娘吗？”白芍一双被泪水浸湿的大眼，格外冷冽，“叔叔不知道，对不对？”
“小朋友我在问弟弟，你能不能让弟弟自己说？”
白芍走在陈大江面前，身子挺的直直的，“叔叔，他是我弟弟，他的事情况我都知道，你问我好啦！”
“白芍听话，让弟弟自己说！”老人轻轻抚着附子的肩，“附子别怕，有什么你给警察叔叔说。”
附子怯怯地看一眼乔雯玟，目光落在她手铐上，身边辛夷哭的伤心，“姥姥，姐姐被抓起来我们怎么办？呜呜……我们不要和姐姐分开，呜呜……”
今天乔雯玟离下山后，白芍就跟附子说了很多，总之就是让他相信乔雯玟，不然他们都会被送去孤儿院，去了那里他永远也见不到父母。
附子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警察叔叔我……”
话到这里突然停下，附子扑进老人怀里伤心地哭起来，不愿再说。
陈大江没办法只得问老人，“大娘，您这孙女是不是叫乔二女？乔大山的女儿？”
未等老人开口，白芍气势如虹地说：“我姐姐叫乔雯玟，叔叔要是不信我把户口拿给你看好了！”
乔雯玟按揉胀痛的眉心，知道这丫头是想帮她，可这是在帮倒忙啊，她的户口在乔家，这里没有她的户，警方定要连夜赶去乔家！
乔家人知道她被抓，非把她给打死不可！她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来，也不知上天给她一次活的机会意欲何为？
“白芍！”老人一声厉喝。
白芍根本就不听老人的呵斥，已经在老人床头的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一本深绿色的户口簿。乔雯玟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