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柳眉昭
难不成葛志生还有这见不得人的癖好?
但未殊见这女子衣衫整齐,神情也并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于是疑惑道:“你是被抓来的?”
忽然,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字:“你是……柳眉昭?!”
这话一出,那女子倏而直起了身子,眼睛一亮:“你认识我?”
但随即,柳眉昭便奇怪道:“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未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陈肃叫我来找你的。”
闻言,柳眉昭雀跃道:“我就知道,阿肃一定会来找我的!”
“阿……肃?”
未殊被这称呼肉麻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抖落,就听柳眉昭道:“走吧,我知道怎么出去!”
可这密室四面都是墙壁,连个窗户都没有,哪里又有出去的路?
未殊正疑惑,就见柳眉昭直直地朝着其中一面墙走了过去,她抬手在墙上摸了摸,而后轻轻一按,那面墙便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隧道来。
柳眉昭回头一笑:“走吧!”
在这一刻,未殊莫名从她描着远山黛的眉眼中,看出了一丝掩藏不住的英气来。
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踏入黑暗的隧道时皆没有半分犹豫,路很长,未殊没有问隧道通向何处,而是纳闷道:“你既然知道怎么出去,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这里?”
柳眉昭回答得很快:“等阿肃来救我啊。”
语气是一派理所当然:“反正这些人也只是把我抓过来,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未殊一时哽了哽,将这话在脑中转了好几圈,也没能理解柳眉昭的脑回路。
既然自己有能够出去的能力,却非要将这能力让渡给他人,为什么?
她放弃地换了个问题:“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决定出去?”
柳眉昭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我饿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幽怨:“那些人也不知道搞什么,把我扔在那就不管了,连饭也不来送一个。”
仿佛将自己当成了来做客的一般。
这句话未殊倒是能理解,她认同地默默点头,没错,不管是多么变态的人,饿了都是得吃饭的。
二人聊着,便走到了暗道的尽头,前方的墙上有一把梯子,柳眉昭踩上去,推开头顶的木板,便有月光撒了下来。
未殊爬上梯子,走出暗道,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棠花巷的宅子里!
不远处便是葛莹儿的尸体被发现的院子。
未殊问道::“你被抓那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柳眉昭细细回忆道:“那日晚上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就听到隔壁有声响,爬到围墙上一看,就见到了这处院子里的光,那光有些太亮了,就像是一次性点了几十根蜡烛似的,我一好奇就翻墙过去看了看,结果就发现一个红衣小女孩吊在房梁上。”
未殊追问道:“那你可有看到,凶手的模样?”
柳眉昭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没有,那人蒙着面,身手也很好,很快我就被他发现,然后打晕扔进了那个密室。”
如此一来,凶手似乎和葛家脱不了干系。
静谧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火光渐渐近了。
“谁在那里?!”
看来是葛家的人,二人想跑已然是来不及。
好几个举着火把的壮汉已经朝她们跑了过来,未殊心里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柳眉昭不退反而朝前走了一步,而后一抬手,朝来人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顷刻间,壮汉们齐刷刷晕倒在了地上。
未殊怔愣了一瞬,然后才走上前,语气是掩饰不住的讶然:“这是……毒吗?”
她看向柳眉昭,眼中尽是赞赏:“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她话音刚落,柳眉昭就一个回身,又朝未殊撒了一把粉末。
这次未殊倒是没有倒下,她瞪大了双眼,想问柳眉昭这是在做什么。
结果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未殊愕然间,听见柳眉昭低声道:“抱歉,我不想让阿肃知道我会用毒,只能先委屈你闭紧嘴巴了。”
她眼中的确有着诚恳的歉意与顾虑,就好像精通毒理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未殊对此并不理解,但也说不出话来。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位壮汉,想问问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柳眉昭倒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回答道:“没关系,他们只是昏迷了而已,十二个时辰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未殊点了点头,不记得就好,可别乱了她之后的计划。
身后的暗道入口忽然又发出了声响。
“未殊?”
裴青陆从暗道口爬出来,罕见地有些狼狈。
他发现未殊不见后,很快就在佛像后面找到了密室的开关,但那时未殊与柳眉昭已经走进了暗道中,密室空无一人。
裴青陆在四面墙壁上寻觅了许久,才找到暗道的开关找了过来。
柳眉昭跟着陈肃,自是见过也认识裴青陆,连忙将手中蓄势待发的迷药藏入袖中,朝他福身:“妾身见过王爷。”
裴青陆见到她有些意外,转头问未殊:“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未殊说不了话,只能伸手指了指暗道的方向。
裴青陆见状便明白了,柳眉昭之前应当是被关在了密室中一事。
但他随即就发现了未殊的不对劲,蹙了眉道:“你怎么了?”
未殊无奈地抬眼,看向了柳眉昭。
柳眉昭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认识玄祁王,而玄祁王看起来对她也似乎十分在乎。
她心里一慌,连忙随口扯了个理由:“她先前喊救命的时候伤了嗓子。”
未殊被柳眉昭祈求的眼神一望,也只好对裴青陆点了点头。
“是吗?”
裴青陆显然不信,他冷冷地扫了柳眉昭。
“解药拿来。”
裴青陆压着怒气,嗓音还是凛冽的。
一瞬间,柳眉昭只觉得彻骨的寒,少年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可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她磕磕巴巴道:“没……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