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奥丁
“那……那是什么？”楚子航惊惧地问道。
电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东瀛的舞女。
路明非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楚天骄的回应，毕竟现在只有这位楚先生看起来是了解状况的。
他没有等太久。
坐在前排的楚天骄狠狠地将刺在车窗上的村雨拔出，金红相间的血液顺着刀刃流到他的大腿上。
“那是死侍，龙血超过临界点的东西。”
楚天骄闷闷的说道。
“龙？”路明非惊奇的问道。
这个字眼让他想到了诡秘世界某个以操纵心灵为主要手段的途径，这个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就是龙。
不过这个世界的龙显然不是那种生物。
“你们总会了解到的。”楚天骄说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金色的瞳孔通过镜子注视着路明非。
“不过路同学，你也不简单啊。”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厉害了吗？”
“你刚刚使用的是哪个言灵？看起来像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
“为什么我在言灵周期表上没有看到类似描述的言灵呢？”
即使在危机中，这个男人也没有改变话唠的本质，他的问题让路明非不知从何答起，只能报以礼貌的笑容。
楚天骄见状，也不再刨根问底，他笑了笑说道：
“当然了，路同学。”
“每个人都有秘密。”
“只是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一个又一个出现。”
“总让我觉得自己老的很快啊。”
接着，这个中年男人面色一肃，说道：
“坐好了，我们去会一会此地的主人！”
说着，他将油门踩到底，迈巴赫终于不再低鸣，转而发出巨大的咆哮。
它在高架路上快速行驶着，将后面的黑影远远甩在身后。
……
跟在车后的黑影已经渐渐消失了影踪。
路明非仍然静静地端坐在座椅上，他已经微微闭上眼睛养神。
或许是他从容的姿态感染了旁边楚子航，这个大男孩不由得往靠近路明非的方向挪了挪。
不管平时表现的多么成熟冷漠，他终究只是一个大孩子。
楚子航定了定神，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前排的楚天骄。
楚天骄通过后视镜看着儿子的黄金瞳，紧绷着的神情慢慢变得舒缓。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地对着自己的儿子说着世界的真相：
“如你所见，我们跟普通人的血统不同。”
“嗯……知道狼人吗，对，就是那样的混血种，只不过我们是龙人。”
“这个世界是存在龙族的。”
“不过不用担心，月圆之夜我们并不会化身龙头怪物。”
“其实也挺好啦，至少我们还是正常人的样子。”
“不然我也没机会追到你妈。”
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即使在讲述世界真相的时候也没有摆脱掉跑题的毛病。
虽然他的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着调的话题，但是他表情依然紧绷着。
突然，他将即将讲出口的话咽到嘴边，神情也一滞。
与此同时，路明非的灵性做出了预警，前方有大危机！
车辆前方不知为何被亮堂的白光笼罩，那并非迈巴赫车灯冷白的色调。
那片白光充满了圣洁宏大的意味，依稀能从里面听到庄严的圣歌，倘若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早已跪下膜拜。
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白光里，祂是此地的神明，他的身后跟随着更多的黑影。
祂头戴带有金色双角的头盔，独眼仿佛一轮小小的太阳，身穿散发着金光的铠甲，雨水滴落下，却被铠甲外部的立场弹开。
祂手持一柄长枪，骑着一匹八足天马，天马身披暗金色的铠甲，白色的体毛上具有金色的流光。
见到汽车停下，天马不紧不慢的向前行进。
在走到离迈巴赫二十米远的距离后，天马停下了。
祂静静的立在那里，此刻，仿佛神话中的人物走进现实。
祂，名为奥丁。
从见到天马的那一刻开始，楚子航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
那种感觉，仿佛一只山羊见到猛虎。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楚子航之前的观念变得破碎。
先是面目狰狞的黑影，再是父亲口里龙族，最后是眼前仿佛从神话中走出的神明。
而路明非则只是感受到某种触动，他体内的那团金色能量仿佛碰到了催化剂似的，变得活跃起来。
很快这股金色的能量便化开，通过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
他的眼睛中，金色的火焰缓缓燃起，当金色光芒达到顶峰的时候，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车辆对面的奥丁！
楚天骄并没有发动车子撞向奥丁，他们已经闯入了尼伯龙根，这里是奥丁的领域。
他示意楚子航和路明非坐在车上，自己带着那把御神刀下车，跟奥丁遥遥对峙。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楚天骄淡然地说道，他在面对儿子的时候显得颇为不着调，而面对奥丁时却身姿笔挺，仿佛直面千军万马的勇士。
“我可以把那个东西给你，只要你放我们走。”
沉闷的声音从奥丁的面具下传来，仿佛阵阵惊雷：
“你们进入了神明的领地。”
“包括你们在内，此地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物品。”
“你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楚天骄神情不变，只是握紧手中的刀柄。
“那就是谈不拢咯？”他问道，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成为我的仆从，我会赐予你们永恒的生命。”
“你们会成为后人口中歌颂敬仰的英灵。”
楚天骄渐渐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吗？”
他抬起手来，御神刀刀尖指着周围渐渐聚拢的黑影。
“像他们一样吗？你将他们称为英灵？”
“不，你们将成为神明的臂膀，那是更为尊崇的生命。”
奥丁说道。
“凡敬仰我的，我必将他带入神殿，赐予他高贵的地位，犒赏他甜美的酒水。”
似咏叹似低语的声音从祂嘴里传来，清晰的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周围的黑影陷入了短暂的静默，随即匍匐下来，对着奥丁朝拜。
楚天骄没有理会眼前只有在壁画中会出现的情景。
他回头朝着黑色的轿车走来，从后备箱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那个箱子看起来十分考究，中间有一个银色的徽记，那是一个仿佛通天彻地的世界树。
拿到箱子后，楚天骄并没有返回刚才的位置，而是走到楚子航那边的车窗上，对着楚子航细细低语：
“听好了儿子，这件事情恐怕无法通过谈判解决。”
“一会儿我可能要跟那个大家伙动手。”
“对，你没看错，那家伙就是奥丁。”
“等会我跟祂打起来的时候，你就直接钻到前面开车，带着你同学走。”
“我知道你已经学会了开车。”
“这些年我一直很少见你，就是怕把你和妈妈牵扯进来。”
“不过还好，你长大了，可以替我照顾妈妈了。”
“你记住，一会只管向前走，别回头！”
说完，便拿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泪水从脸颊流下，男人的形象在他眼中忽然陌生起来。
他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这个这个男人身上居然背负了如此沉重的东西。
楚天骄走向奥丁，奥丁胯下的神马已经不耐烦地踢踏着脚，神明已经无法忍耐凡人的拖沓！
楚天骄突然大呼一声：“走！”
随即将手中的箱子扔向奥丁，周围的黑影早已按捺不住，此时也都扑上来。
只是此时，异变陡生！
有两道黑色影子不仅没有袭向楚天骄，反而对身旁毫无预防的同类伸出了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