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地震
第十六章地震
“我明天送你回去。”
“别走了。”他意有所指。
暗沉沉的灯光下，他眼睑低垂，声音格外低沉，带着诱哄。
梁离忧看他那张脸，突然泄了一口气，很没骨气地点头。
“好吧。”
她毫无底线的结果就是，第二天7.40的时候，李裴序已经穿戴整齐，而梁离忧还躺在床上。
他叫她起床，梁离忧后来实在有些不耐烦，翻了个身半坐起来，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扔他。
李裴序接住枕头，闷声笑开。
他走过去拉上她的被子，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乖，我给你请假了。”
梁离忧胡乱点头睡过去了。
等到快12点，她才起来。
按下一楼的电梯，她低着头给汤佩发消息。
只是还没有打出几个字，到了一楼，走廊拐角，她看到了李裴序和一个女该。
那个女该留着齐肩短发，身上背着双肩包，看起来青春洋溢，年纪不大。
梁离忧穿衣风格偏轻熟，她长相明艳，很少穿得可爱。
而那个女孩和她完全不一样。
李裴序侧头和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微微蹙眉，脸上是礼貌的笑容。
梁离忧站在那儿看了半天，李裴序一抬头刚好看见她，就朝她走过来。
那个女孩愣了愣，转过身同样对上梁离忧的视线。
她脸色微变，转身就走。
“怎么办？打扰你和小姑娘聊天了？”她故意揶揄。
李裴序顺着她的话说“嗯，还没问人家名字就被你吓跑了。”
“少来。”梁离忧语气带上了一些不自觉的醋味。
他身边怎么就那么多小姑娘呢？
“这么受欢迎，我危机感可太大了。”
她拈酸吃醋起来蛮不讲理，脚步也快了不少。
李裴序追上去牵着她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你在我身边，我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不可否认，纵然知道这句话真假存疑，梁离忧还是觉得心头一荡。
她偏过头去“这还差不多。”
实习以来，梁离忧很少回去学校，偶尔有些课她要么翘掉，要么找代课。
他们的项目得了国奖，含金量很高。
组里庆功吃饭，梁离忧是第三个到的。
姜沉也在。
自从上一次他们“不欢而散”之后，也没有刻意见过面。
梁离忧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另一个同学也在，气氛不是很奇怪。
席间姜沉时不时看她，梁离忧忽略他的视线故作不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聚会，梁离忧确定了未来的大致方向。
起初她是打算读研究生的，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学历高，她也不例外。
但这个念头随着时间打磨日益消散，现在她还是打算直接找工作。
她成绩不差，奖学金拿了三年，手里项目也有那么几个，于是五月份，她全身心投入工作。
李裴序也越来越忙，他常常夜里回来，两个人时常见不到面。
梁离忧看他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有些心疼，说让他不用在两个地方来回跑。
李裴序浑不在乎地说想见她。
梁离忧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她也是想见他的，毕竟他如果真的回了华京，她见他一面就难了。
于是她也就没提出来想要回去学校住。
因为这儿离她上班的地方实在是远。
但李裴序察觉到了。
她每天早出晚归，比他还忙，他后知后觉她这段时间的辛苦，摸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他难得生出了愧疚。
他说要在她公司旁边再买套房子让她住过去，当下就打了电话，梁离忧听了两眼一黑，急忙阻止他。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她没好气地说。
她说他奢侈，自己目前只是实习，以后在不在那公司还不知道。
李裴序却说没关系。
梁离忧感动的一塌糊涂，但还是坚定地阻止了他。
他又说让她去他公司上班，跟他回华京，以后不用这么折腾。
梁离忧坚定摇头，那时候她初入社会，心比天高，意气风发地要闯出自己的事业。
李裴序说她傻。
她这段实习就一个月就要结束了，她执拗地要回去，李裴序只好放人。
寝室里就她和一个考研的室友了，考研的室友每天早出晚归去图书馆。
汤佩也走了，她家里人给她找了工作，早早离开了学校。
那天，她们一个寝室一起聚餐。
汤佩和她抱在一起。
“忧忧，我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梁离忧湿了眼眶，临近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将来再见面，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寝室一如既往，只是少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梁离忧有些感伤，收拾好东西以后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出神。
那一年，她彻底和学生时代告别，踏入社会。
只是，这一年还有一个意外。
那天她刚刚洗好头发要出去吹干，妈妈的电话打进来。
地震来的时候，当大楼摇晃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群裹携着冲下五楼，却被堵在宿舍大厅，大楼还在不断地摇晃。
所有人都在恐慌，身边的女生已经哭了出来。
生死面前，有人不断推搡，拼了命地要往外冲，前头的人也不甘示弱，丝毫不让，所有人都在朝着出口拼尽全力靠近。
梁离忧当时什么也没想，她紧紧攥着手机，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不想死在这儿。
离门口就几步距离，却挤满了人，她挤在空隙里，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推搡和大地摇晃，终于够到了大门。
等到她跑到了操场，乌压压的全部都是学生，剧烈地晃动也在慢慢平息，她劫后余生般地抬头看着远处宿舍楼，还好——
大家纷纷松了口气断断续续给家人朋友打去电话，梁离忧打开手机拨通父母的电话，那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到她说出刚才经历了地震时，她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生怕她出了事，她爸爸也立刻问她有没有跑到安全的地方，两个人远在省外担心得不行，问了很多，最后她爸爸问要不要过来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