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
纪向晚在这期节目的录制中，并未像是之前一样搞事情，只简单夸赞了台上的三人。
因为纪向晚也知道本期节目最大的噱头，早已随着《东风破》这首歌的出现，而产生了。
这期节目的主角就是《东风破》，以及顾全提出的那种创作理念，其余再做什么都会显得多余。
节目在下午录制结束。
顾全、纪向晚、杨君、姬红与佟小雨五人，离开录影棚后见面一起吃了顿饭。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感谢姬老师的帮助，而按照姬老师的说法，则是要见一见“儿媳妇”。
佟小雨倒是不知道顾全与纪向晚之间的猫腻，但也没对俩人那种如同情侣般的相处感觉意外。
她也看过《恋爱72小时》那档节目，背地里其实也在嗑俩人的CP。
佟小雨只是觉得姬老师真的热情，也一点都不会与这些大明星见外，反倒自己坐在餐桌前面有些拘谨。
毕竟，就算抛开顾全学长暂且不谈，其他二人可是杨君和纪向晚啊！
这年头谁没听过杨君的歌，还是没看过纪向晚的影视剧？
佟小雨觉得自身有些拘谨才是正常的。
至于姬老师一上来就能拉着两女热聊，三个女人坐在一起总会“咯咯”直乐……
这可能就是网上说的社交牛逼症吧。
顾全手里拿着一杯插着吸管的可乐，没有搭理三个非要喝点酒的女人。
他坐在餐桌前放下筷子，想了想对身边的学妹提醒道：
“等节目播出以后，你肯定会受到不少关注，到时候认证一下微话账号，也能给你们的作品做做宣传。
未来如果还能再努努力，你们的社团或许也会受到关注，可以更方便你们去推广一些传统乐器的优点。”
佟小雨看了眼同在“小孩儿这桌”的顾全，好奇的问道：
“学长从一开始就想好这些了么，所以才会让我和姬老师来帮忙？”
“那倒没有。”顾全摇了摇头。
“我开始只是想按照曲子的风格，多少凸显一下传统乐器的优点，得知你们的社团只是一个意外。
都是华音院的，帮你们宣传一下也只是顺手的事，何况我本身也挺喜欢那些乐器的。”
“我听那首歌的效果里，貌似还有竖琴的声音。”佟小雨追问道。
“学长也喜欢西方那些比较古老的乐器么？”
顾全低头吸了口可乐，看了眼紧张的佟小雨，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别那么大的偏见，喜欢么……倒是也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它声音不错，挺好用。
我对待乐器的态度其实都差不多，它们都只是为旋律服务的工具而已。
只是因为身份与传统乐器的现状，让我对它们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偏爱，毕竟它们也不输西方乐器不是。”
说完。
他瞥了眼神色复杂的佟小雨，道：“若是想学习我那种创作方法，你最好也别对西方乐器存在偏见。
毕竟最重要的是先流行起来，然后才能再考虑让更多人欣赏传统，而流行乐……你总归是绕不开西方。
学习先进的东西，再发展出咱们自己的风格，咱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
在得知佟小雨她们的社团以后，顾全其实有避开佟小雨找过姬老师，还听了她们以往所做的一些曲子。
那些曲子传统是够传统，古典也是真的够古典了，就是没考虑大众是否也能欣赏得来。
曲子不难听，其中的技术含量并不低，顾全也认为不愧是华音院学生创作的东西。
嗯，听着就挺阳春白雪的……
顾全大概能理解这帮学弟学妹的心态。
这些人本身就在华音院学习，一些事情也不太可能会不知道，音乐发展史第一个学期就得学。
之所以把作品搞成这样，除了大部分的爱好使然，必定也有人觉得流行乐太俗。
然而。
这年摆弄高雅音乐，就是去了音乐大厅，也顶多只能算是一份殊荣，跟大众的接受程度根本就不搭边。
顾全并不否认那肯定是一份很好的荣誉，专业人士凭借这东西也更容易名利双收。
可如果想要凭借那份所谓的荣誉，按着外界每一位大众的头，逼着他们欣赏自己的音乐，绝无可能。
那些有钱人或许会为了逼格买单，本身听不懂也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
但民众们欣赏不来就是不喜欢，就不利于音乐在外界的传播效果，任你多么多么高逼格，屁用都没有。
无关是阳春白雪，亦或是下里巴人。
想高雅也可以，想通俗点也行。
但必须得是民众喜欢的，才更利于在人群中发展，才会出现更广阔的市场。
“学长您说得对，这年头谁都不能免俗，必须得先流行起来才行，否则一切都只是在空谈。”
佟小雨考虑到学校社团过往的那些经历，不得不承认顾全这番话说的其实很对。
如果外面的人连听都不愿意听一下自己等人的作品，她们哪还有机会和人解释传统古典乐其他的优点。
“就是这个意思，想要发展传统乐，首先得保证有人愿意听，为爱发电得不到长足的发展。”
顾全点头微微一笑，接着专心于面前的可乐，以及仍旧聊得火热的三个女人，没再与佟小雨继续讨论。
他觉得以佟小雨的心性与水平，就是没有今天的一番提醒，离开学校若还想坚持，迟早都能想通这点。
若非是姬老师明显很看好这位小学妹，顾全也不会在他人坚持的道路上指手画脚。
他刚才与佟小雨所说的那番话，与在节目上仅仅只是提出过创作理念不同，有那么点好为人师的嫌疑。
这要换成是什么特别“坚持己见”的人，顾全没准就会被指责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
这一顿饭从下午3点左右，一直耗到晚上7点多才散伙。
顾全与纪向晚把佟小雨送回家，才在姬红的要求下去了家里做客，去看一看已经三年多没见的小豆子。
顾全对此倒是无所谓，姬老师家里他也不是没来过，当年在校时也没少往姬老师家里跑。
反倒是纪向晚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对去姬老师家里做客这事，感到了紧张。
顾全想了想发现，当年俩人终于确定了关系，去找冯曼云女士摊牌的时候，纪向晚好像也是这副模样。
哪怕自家老妈在当年的那个时候，早都已经看出来两个小家伙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