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指山
他眉头一皱对着李九大喝道。
“你这道人，竟是巧舌如簧蛊惑人心！”
“贫僧好言以对劝你离去，你竟是不听！”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吧！”
“待吾将你压于世尊面前，你便知晓我佛法浩瀚！”
说罢，摩诃目犍连口吐梵音，于半空形成无数金色文字冲向李九。
他周身更有金色手掌再现，以合十之势要将李九罩住。
李九自是不惧，飒然一笑轻抬手指，便是有璀璨剑气将一众佛门神通尽数击溃。
随后，他更是信步前踏，其身形骤然闪至摩诃目犍连肩膀处。
一脚踏下，摩诃目犍连体表迅速亮起金光辉。
下一刻，宛如琉璃破碎之音响彻佛国。
那摩诃目犍连之金身，竟是被李九凭空一脚踏碎！
目犍连嘴角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张嘴欲言却只感觉身有山岳压来。
顷刻间，他直直砸入地面，金色佛血肆意蔓延。
尘埃飞舞中，万千佛国僧众四下奔逃。
“嗯？”
“果然是佛门金身，还挺硬。”
一脚将这西方教众踏入地下，李九心中那在准提处受到的气消了些许。
他扭了扭脖子转身欲走，却忽然见得头顶万里晴天忽然显出一道浩大金身。
那金身宝相庄严端坐莲台，头顶肉髻、螺髪交相堆叠，慈眉善目耳垂溜长。
正是那释迦牟尼！
见得苍穹金身，此间万众乃至那重伤的目犍连亦是挣扎起身，口称见过世尊。
李九看得此金身眼熟，仔细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
“我道是谁。”
“原来是如来佛祖当面！”
说着，他周身法力翻涌竟是直冲天穹，身躯更是缓缓升空。
在地面一众僧侣看来，这李九却是以小小蝼蚁之身，妄图挑衅那偌大世尊金身！
一众凡人眼里闪过些许热切，口中或诵读佛经，或狂热念道。
“恳请世尊镇杀此撩！”
“恳请世尊降下佛光！”
“恳请世尊度我！”
......
呢喃之声各不相同，只是那庞杂愿力却自所有低语之人头上升起缓缓飘入那苍穹金身之中。
虽然身边呢喃不断，但是目犍连看着李九缓缓升空的背影，心中却是渐渐涌上一层阴影。
“此人之道法如此之盛。”
“口齿那般伶俐，世尊...”
想到这里他忽然深吸一口气。
“不，世尊一定会赢的！”
忽然间，他忽然想起李九方才看似随意的一问。
“这果位几何？”
“众生几何？”
“修了佛，便可人人成佛吗？”
一时间，目犍连心中摇动，竟是觉得李九渺小的身影逐渐放大，其颜色更是逐渐深邃，几近墨色！
到最后，他竟是忽略了如来佛祖的浩大金色，一双眼睛只死死的盯着李九背影。
半空之上，如来佛祖的偌大金身微微睁开眼睛。
其佛口轻开，四面八方立时回荡着他那厚重，浩渺，慈悲，空寂的声音。
“你这道人，竟敢来我西方大放厥词！更欲动摇我佛教根基！”
“当真是狂妄至极！”
“吾念你修行不易，特意网开一面。”
“你若肯放下屠刀，皈依我教，我当饶你。”
“否则，纵是我佛慈悲，却也有明王之怒！当叫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听得这般话，李九差点没失声大笑。
他眼珠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竟是没有动手反而笑眯眯的对着那如来佛祖说道。
“如来。”
“我且与你打个赌赛。”
“你若有本事，能打逃出我这右手掌中，便算你赢。”
“我自是回我东方，将此地佛国让于你。”
“若不能打逃出手掌，你还回去参佛，再修万年，方来争吵！”
“此地佛国，日后便是不能再信佛了。”
此言一出，非止人间僧众，便是苍穹如来佛祖亦是脸色愕然片刻，随后放声大笑。
那佛音竟似如雷，直震得人间禅院跳动，众生颠倒！
“你这泼道，竟然夸得这般海口？”
“当真是不知我佛法浩瀚！”
“你可曾知道。”
“自吾出世，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四方皆行七步所谓何意？”
李九背负双手，却是不答反问道。
“为什么不再走两步？”
“是腿瘸了吗？”
如来神情一愕，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当真是伶牙俐齿，却不知你手段是否有你嘴硬。”
“吾已改了主意。”
“你这泼道，当以佛法压上万年，且看能否消去三分嘴中灾厄。”
话一说完，佛祖脸庞骤然一改。
他当下是以偌大金身显现，如今皱得眉头，五官却是分外狰狞，更添三分戾气！
李九见得如来这幅模样，忍不住再次笑道。
“你这模样，倒是堪比地狱恶鬼，血海修罗。”
“你佛门中人，最后竟是修成了这幅德行？”
“休得胡言！”
滚滚闷雷声中，一张金色佛掌对着李九似缓实急的径直压了下来。
李九翻了个怪眼，忍不住又问道。
“你们西方贫瘠我能理解。”
“怎么这手段也是这般贫瘠？”
“除了手掌，你们就不能有点新手段？”
“再不济，你也可以用头来磕啊！”
如来闻言，脸上恶相却是添了一分自傲。
“泼道懂甚？”
“世间万法，吾自一掌镇压。”
话音刚落，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琉璃破碎般的轻响。
如来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方才挥下的金色佛掌，竟不知被何物斩碎，瞬间化作金屑炸开。
地面躺着的目犍连脸色一变，好似看见极为恐怖之事，一双眼睛死死看向苍穹。
天空骤然变暗，佛国万众骇然看着苍穹，或失神瘫倒，或跪地磕头，更有甚者勉力攀爬几步又立时不动，只是胯下立时屎尿齐流。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如来佛祖脸色一变，茫然抬头看向苍穹。
目之所及，只一片不知何时变成的墨云苍穹，其后似有光辉闪动。
下一刻，一只掌纹纤毫毕现，闪烁着缥缈清光的遮天大手自苍穹缓缓压了下来。
天地失声！
万籁俱寂！
除了李九外，此间所有生灵皆是痴傻的看着苍穹那只缓缓压下的大手！
李九低声一笑，打破天地寂静。
轻言细语却让天上地下皆能听见。
“如来，且看我这五指山，压不压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