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来
虽说是酒，实际上却是无数珍宝粹泡的灵液。
接过无当圣母递来的葫芦深饮一口，李九满足的长出一口气。
感受到体内充盈的灵力，李九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有我八分手艺。只是师妹你这葫芦里还差了几味药材。”
“过几日我寻几条龙凤，宰了他们以龙肝凤胆泡制，你这葫芦里的药力便能再上一层。”
无当圣母没好气的撇了李九一眼。
“我才不要呢。”
“我这‘青木酿’本就是取的草木精华，师兄若以生灵为引，效力是强了但也平白的坏了我的味道。”
“行吧。”
李九砸吧砸吧嘴，扫了还有些晕乎乎的龟灵圣母一眼，又笑着道。
“龟灵师妹，不过小小雷劫怎么怕成这样？”
“你万载灵龟化形，不至于此啊。”
“可是日常修行不够勤勉？”
龟灵圣母因为天劫问题神智尚有些晕乎，如今被李九猛然一问顿时更加迷蒙，茫茫然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九哈哈一笑，抬手点出一道清光打入龟灵圣母脑中。
“师妹，清醒些。”
“修行一事切勿懒惫。”
“这是当年背负河图洛书的老龟修行术法，对你或许有用。”
清光入脑整个神台为之一凉，龟灵圣母当即回过神来。
感知到脑中的玄奥信息，她惊喜不已当即笑盈盈的施礼说道。
“多谢师兄！恭祝师兄脱困而出，重临洪荒。”
李九点了点头，挑眉看向无当圣母。
“师尊今日可有传道？”
无当圣母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奇怪的说道。
“几日前，师尊说是道祖相召去紫霄宫议事，一去数日尚未归来。”
“只是在临走之时，师尊将令牌与我，让我今日来为师兄解开封印。”
“除此之外，便是再无其他了。”
李九哦了一声，脸上虽然笑意依旧，但心中却是低喝了一声。
“来了。”
他是现代穿越之人，知晓洪荒封神西游等经典故事，亦在混沌中见证了盘古开天，只是受到开天余威的冲击而昏睡多年。
化形得知自己穿越到洪荒世界后，他第一时间便去找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拜师。
因为六圣之中，只有通天最对他的脾气。
眼下如果龟灵也不算小师妹的话，那就说明截教的一代弟子至少已经收了大半。
以这为前提，师尊被召去紫霄宫议事多日不归的原因多半也只有一个。
封神量劫将起。
念头转过，李九扫视了身旁的两位师妹一眼，察觉到她们那略显薄弱的修为忍不住道。
“两位师妹，修行不可懈怠啊。”
无当与龟灵对视一眼，各自有些莫名其妙。
“大师兄，小妹二人虽比不上你，可都已经是金仙境界。”
“整个截教除开多宝师兄，金灵师姐有太乙金仙修为，就属我二人最为拔尖了。”
“嗯？太乙金仙？”
见李九一脸茫然，无当迅速反应过来领着师兄妹二人一边走一边解释。
“师兄闭关太久，不知道也很正常。”
“随着我教势大，如今的洪荒不同于当年的时代，对境界已有了较细的划分。”
“以化形之后算起，分有地仙、天仙、玄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
“再往上些，便是斩尸的准圣。”
“原来如此。”
李九应了一声，一颗脑袋却是左右摇晃只在花草树木，蜂飞蝶舞间徘徊。
四千年来，他所在的地方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潮。
如今总算看到新的景色，又如何能不多看几眼？
“说起来，师兄当初击败的妖师鲲鹏也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了呢。”
听到龟灵圣母忽的插嘴，李九微微一愕，脑中随即浮现出鲲鹏当年的模样。
“鲲鹏啊。”
李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神色略显缅怀。
“这家伙，当初能在我手下走过数招也是有些本事的。”
“得找个机会...”
话还没说完，无当圣母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开口打断他。
“师兄，当年断翅之仇鲲鹏铭记于心，这些年来他没少在洪荒上打听你的消息。”
“他如今已是大罗金仙，又有河图洛书在身洪荒之上少有敌手。”
“你才脱困，还是在金螯岛暂时避一避吧。”
听到这话，李九笑意更甚。
“我避他锋芒？”
他扭了扭脖子，浑身经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股锐利的剑意冲天而起，周围草木尽数无风而弯腰。
“师妹，可别小看你师兄哦。”
无当圣母无奈叹道。
“师兄，你当年就是太过桀骜不肯低头才被师尊削去顶上三花，镇了四千年。”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个德行。”
李九哈哈一笑，一身剑意不消反涨，须臾之间竟让整个金螯岛都有所察觉。
远处的碧游宫中，一位独坐于一众蒲团前排闭目修行的倨傲道士猛然睁眼。
“哼。”
“李九！”
他低喝一声，深吸数口气后欲再次入定。
可不知怎么的，平日瞬息间可入定的他今日竟是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反复几次入定失败后，他悄然起身背负双手走向碧游宫的大门处。
大门处，一名耳朵极长的师弟正匆匆赶来。
“多宝师兄，多宝师兄。”
“长耳师弟，大呼小叫如此惊惶成何体统？”
“这乃是师尊讲道之地，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跑到多宝道人身旁长耳定光仙慌忙收拾好情绪，施了一礼后方才急匆匆的说道。
“正是师尊法架之地，才如此惊慌。师兄方才可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剑意？”
“难道是有不长眼的欲来我金螯岛行凶？”
听到这话，多宝眉头一皱忍不住低喝道。
“既是觉得有人来袭，自是起身应敌便是，斗不过自有我来。”
“你不去迎敌，急匆匆的跑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修行修心，都修到了个金仙境居然也是这般胆小吗？”
长耳定光仙被臊得脸色羞红，嘴角喏喏却不敢反驳。
多宝道人本就因为李九而心烦意乱，如今见到他这样子更是无名火起。
他皱着眉头正要继续训斥，忽然听到一声轻笑自头顶传来。
“好大的架子啊，多宝道人。”
“这师弟乃是长耳兔化形，本就生性胆小，欺软怕硬。”
“要我说我，他就应该跟你一样。”
“早早的滚去西方释教，别污了我截教的名声。”
话音未落，一道雪白的剑气自半空飞来，白色游龙一般直袭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脸色一变，千年以来养成的威严就怂恿他开口呵斥。
可剑气在前，他只能双手掐诀在身前立起一块屏障挡住攻击，顺便护住身旁瑟瑟发抖的长耳师弟。
“李九！”
“这是碧游宫，师尊法驾讲道之地，你安敢如此放肆！”
说话间，一道身影浮现在多宝身前。
多宝道人脸色一变，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中的同时，却是忍不住低喝道。
“来了。”
“什么来了？”
被多宝护住，刚送出一口的长耳定光仙下意识的开口。
下一刻，他便目瞪口呆的看着多宝师兄的屏障被那李九一拳打爆。
狂风溃散，灵气飘荡间，他平日畏若神明的多宝师兄竟是被李九一脚踢进碧游宫内。
“放肆？”
“不容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说完，那李九竟还犹有余心的扫了他一眼。
“长耳师弟是吧。”
“又一个废物。”
“我个人觉得你不太适合我们截教。”
“这样吧，我和师尊打个招呼，明日就送你去西方释教二圣座下。”
“你和多宝，一个去当多宝如来佛，一个当长耳跑腿佛。”
“你觉得如何啊？”
长耳定光仙咽了咽口水，被李九那满是杀气的眼神看的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碧游宫外，龟灵圣母亦是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略微恍惚的无当圣母。
“师，师姐？”
“师兄，他一直这样吗？”
碧游宫中，被李九一脚踢飞撞散一地蒲团的多宝道人望着高高的殿宇微微恍惚。
多少年了？
对，四千年了。
这熟悉的力道，这熟悉的手段，这熟悉的嘲讽。
还有这熟悉的愤怒。
已经整整四千年了啊。
他以为自己修心多年已然能将这些压制下去。
没想到真正到来时才猛然发现。
自己，从来没忘！
他低笑一声，周身法力流动。身躯从地上慢慢飘起，倾斜而立。
“真怀念啊。”
“大师兄！”
随着一声低啸，多宝道人奔雷一般自碧游宫中冲出，径直撞在冷眼看着长耳定光仙的李九身侧。
李九猝不及防，居然被多宝道人径直撞飞了出去！
多宝道人咧嘴一笑，浑身上下法力如烈焰翻腾，当即化作一道青光直扑飞出去的李九。
“变得这么弱了吗，李九！”
“四千年前，你被削去顶上三花，那时候我就知道。”
“我能胜你！”
“可惜后来你被封海眼，我没有机会与你斗法。”
“四千年来，我日夜苦修，就是等的这一刻！”
“今日，终于，终于！”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弱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