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逃无可逃
“兜，你说这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正当日向秋进入后山的时候，不远处的街道上，正有两名忍者并肩行走着。
两人看上去较为年轻，像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厮杀，其中一人甚至还带着一副眼镜，彰显出独特的温和气质。
他正是药师兜。
说来也巧。
前些日子应团藏的需求刚从云隐村离开就来到了草隐村潜伏着。
因为草隐正和岩隐开战，战力不足，防备松懈，下忍的身份令他很容易潜入那些机密的地方获取情报。
毕竟战时没有人会在意一位下忍的行踪。
身份上经过团藏的安排毫无遗漏，不出意外的话，至多数月功夫便能收获满满，然后离开。
只是没想到和团藏的联系在几个星期以前断开了，没有了目标和下一步的计划，即便获取了一些机密情报，他也不敢送回木叶。因为没有人接应他。
没办法。
只能继续在草隐村待下去。
所幸窃取情报的事情没有暴露。
不然凭借他的实力，还真逃不出草隐村。他不知道团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必须得按照计划行事，不然孤儿院的孩子们不会有好的下场。
间谍的生活很难熬。
但为了家人。
他终究还是抗了下来。
面对“伙伴”的感慨，药师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禁轻叹一声：“谁知道呢。”
“应该还要持续几个星期吧，毕竟战争并非我们这些下忍能够插手，我们最多只能为村子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我们是忍者啊。”伙伴一脸愁容继续道，“兜，你难道就甘心吗？我们身为忍者只能留在村子里面，我也想为村子做出贡献，而不是进行那些简单的D级任务。”
“老师今天离开了，上了战场，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早上的时候我还恳求他将我们也带上，结果被他一口回绝了，我们真的很弱吗？”
他不解药师兜为什么这么平静。
村子死伤太多了。
从傍晚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伤员自村子外送回来。
他对此还是相当不甘的，生怕看见自己的老师也在伤员的队伍里面。
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自己只能在村子里苟活……
这是忍者该干的事情吗？
他花费六年自忍者学校毕业可不是为了做拔草捡垃圾的D级任务。
药师兜对此无言以对，这是下忍的常态，任务经验不足的话，即便送上战场，也是炮灰的份，非但不能限制敌人，反而会让敌人更加疯狂，削弱我方的战意。
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学生，晚辈被敌人肆意屠杀。
尽管草隐村因地理原因和其他忍村不同，毕业几个月后就能参与大大小小的战争，但规矩是人定的，人是具备感情的生物，
指导老师固然会以忍者的要求定义他们，但遭遇生死关头，还是会或多或少地关照晚辈。
因为年轻人才是草隐村未来的中流砥柱。
要是村子中的年轻一辈都死光了。
草隐村在接下来的几年中。
也就可以宣告覆灭了。
药师兜作为间谍进行过两年的潜伏岁月，潜入过不少忍村，对忍者之间的复杂情感还是稍稍明白的，只可惜他是间谍，草隐村的战争再激烈也不关乎他的事情。
这所谓的伙伴是团藏安排的，当然不是根的人，而是安插在草隐村中的钉子选择的对象，天真，感性，很容易相信别人。
不然他还真不好这么快打进草隐村。
“我们迟早会长大的。”
“实力也不是一天提升的，要是想要为老师缓解压力，那就尽可能的锻炼吧。”
药师兜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说出这么一番话，即便对方不是自己的“伙伴”，他对他还是生出了少许感情，这么傻的人如今可是不多见了啊，希望在离开后，不会被团藏清算吧。
他无法干预这些事情。
他自加入根也才两年罢了，抛去训练的那几个月，谍报能力才勉强入门，无法刻意伪装自己的性格。
如今说出的这些话都是源自真心实感，他可不像根忍一样被抹去了所有感情。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后山靠近，天色已晚，在对方离开后，药师兜还要调查后山中的事情。
不久前他发现后山中貌似藏着什么机密。
一处其貌不扬的森林里竟然安插着大量人手，他每每想要进入，都会被一些偶然出现的忍者赶下来，就连任务都很少涉及那片区域，好似村子中的禁地一样。
然而就是这片禁地竟然时不时有一位红发女人悄然下来，下山的时间不定，但大多都是早上，药师兜跟踪她后发现她前去的地点都是医院。
出于对情报的敏感性。
他便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红发女人……
实话说，这个要点很关键，根部那里的情报他都有背下来，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忍者或许不知道红发代表着什么，但作为一名间谍，他十分清楚。
那女人或许是漩涡一族的后裔。
而漩涡一族和木叶有着极深的关键，于是，他就将村子里的事情放到一边，专心搜索女人的情报。
只可惜在医院那里毫无收获。
护士们一问三不知。
见此，他就没敢深入了。
这一看就是草隐村的高层将红发女人的存在抹去了。
没办法。
药师兜只好自己行动。
虽然那几天里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但他好歹通过某些人的表现知晓那女人在草隐村里代表着什么。
一个不被村子承认的家伙，许是草隐村的黑暗。
得到这些。
他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一边照常跟踪，一边通过自居民们那里旁敲侧击得来的信息对她建立特殊档案，未来回到木叶，可以将这一档案交给团藏，毕竟漩涡一族还蛮重要来着。
直至今日。
他找到了机会。
战争爆发。
强者们纷纷外出，村子里守卫在森林边缘的巡逻人员少了许多，恰逢夜晚降临，视野受阻，他或许能成功潜入森林，挖掘更多红发女人的信息。
有关草隐村为何将她监禁起来，药师兜还是相当感兴趣的，而监禁途中还天天放她外出，进入医院……兜有把握猜测，这女人掌握着某一能力，对医院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医院中有什么？
伤员。
护士。
医生。
各种药物。
细一点的想。
这些存在和什么有着关联？
伤势。
医疗忍术。
包括疾病。
这女人的能力大概和这三个方面相关，不然没道理草隐村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要不是他来自木叶，或许还真的容易忽视某个毫不起眼的红发女人。
“漩涡一族我记得情报上记录的是他们因精通封印术而遭受各大忍村的猜忌导致覆灭……”
“至于为什么会被猜忌，那上面倒是没有说，会和那三个方面相关吗？”
兜想不明白那名疑似漩涡一族的女人和医院的关系。
即便能猜个大概，也当不得真，而当真相摆在眼前，就差一步之遥便能揭开，他一时又对此产生了隐隐的担忧。
叹了一口气，走到分叉路口，和伙伴告别，药师兜低头推了推镜框，微不可查朝着四周环视一眼。
在发现没有人跟踪自己后，他又抬头眺望几公里开外被森林覆盖的小山，山林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唯有几点零星灯火自山脚下的小店照入进去，连入口都没照亮。
看上去很稀松平常，但药师兜知道，那小店，包括林子周围，至少安插着五名以上的中忍看守。
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兜紧了紧衣领，盘算着时机的把握，很快，在一阵突入其来的骚乱之中，兜成功避开众人的监视，顺利进入森林内部。
四周静悄悄的。
鸟鸣因归巢彻底消失。
耳畔唯有风声呼啸。
结合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随着深入愈发阴森，兜甚至有理由怀疑这森林里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一般。
白骨般森凉的月光照下，没走几步路，兜就在一片灌木丛中看见了一具若隐若现的尸体。
这令他不由得皱眉，小心上前几步半蹲下来，结合尸体上残留的余温，可以确定，这人才刚死十分钟不到，换言之，十分钟以前此地发生了未知的变故，导致一些巡逻人员死在了这里。
偏偏山脚下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等等。
不一定是没有察觉。
要知道他进入时可没有看见任何人，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行动奏效了，将那些人成功引走，现在看来，大概是在自己行动之前，山脚下的忍者就死光了。
“是谁？”
“莫非是和我一样的间谍吗？”
“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这个时候行动，是和我打着一样的算盘吗？不过我做不到短时间内瞬杀好几名中忍，而且看样子他们死去的时候毫无痛苦，说明是在瞬间被暗杀……”
“伤口在哪？”
药师兜紧锁着眉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尸体，天色太黑，他一时完全没有发现出血的位置，要不是空气中时隐时现的血腥气暗示尸体的身上有伤口，他还真容易忽视这点。
“脏器破碎？”
“不对，这样的话口腔会积郁着鲜血，这具尸体明显不是这样的死法……”
兜将尸体翻来覆去地寻找，终于在一分钟后，他发现尸体的头颅和喉咙部分各有着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那缺口被一粒黑色的东西堵住，阻止血液流淌。
血腥气正是自缺口中涌出。
小心取下黑色硬物，兜借着月光凝神看了看，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结合经验，应该是特殊的石子或者砂砾。
石子杀人？
还能击穿坚硬的颅骨？
袭击者的实力究竟是有多强？
他不敢再上前了。
之前发现这具尸体，知晓他的死亡时间时，兜就知道一切已晚，就算那会儿上去恐怕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只要对方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那他的算盘都将成空。
时间是一个关键。
实力也是一个关键。
以石子杀人的能力。
十分钟足够袭击者做出许多事情，他继续深入，万一遭遇的话，就是找死。
兜还想和院长大人见上一面，可不会稀里糊涂地送死，就当从没来过这里，从不知道红发女人好了。
反正此地的巡逻人员都被对方杀了一个精光，缺乏目击者，谁知道一个小小的下忍曾出现在这里，有关来时的脚印他都处理好了，这是身为谍报人员的习惯。
因此想要脱身。.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没有多想，兜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放下，花费几十秒的时间祛除自己的指纹后，旋即慢慢地向后退去，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知道袭击者当前在哪，或许已经离开，或许仍在森林中游荡，但不管在哪，只要不发出动静，那他暂时就是安全的。
看着自己逐渐远离尸体，药师兜面色凝重，微微抬眼看着森林深处，于心中不禁叹息。
“唉……”
“运气真背啊，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是一个实力远在我之上的强者，不会是团藏那边的人吧……”
“有可能……我不知道团藏的布置，当初他的失联就相当蹊跷，或许村子中发生了意外事件将他一并卷入，也或许出现了不为人知的状况，但不论如何，这次的行动我都失败了。”
“希望那女人对木叶不是很重要吧，就差一步就能接触真相，偏偏半路被人截获了……”
运气有些背。
就差十分钟而已。
十分钟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处理不好，还得暴露身份。那女人如果太重要的话，势必会诱发村子的动乱。
数十位忍者的死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出意外的话。
某些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咔！
药师兜正想着，随着一声炸响，来时的入口忽然闪起大片灯光，将黑暗的森林照的亮如白昼，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是喧闹的警戒声响。
像是要将此地完全封锁似的。
隔着枝桠间隙，兜听此面色一僵，缓缓扭头看去，额头不禁滴落少许冷汗，连呼吸都不由得停滞住了。
入眼可见外界正聚集着二十多名忍者。
完蛋！
他貌似……貌似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