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年养人蛊
第二日天蒙蒙亮，晨光熹微之时，方寒便踏上了远行的征途。
如今各州的大环境并不安宁，除了专司城门事宜的卫兵之外，出城入城还有官方武者负责抽检。
方寒为此提前易容改扮，以挑夫的身份混了出去。
在药圣坊地下的密室内，最不缺的就是此类人皮假脸的玩意。
而从药圣坊地底密室取出沾有绿绣的铜盒，也被他放进了腰间的乾坤袋中。
这乾坤袋可是自带空间秘境，能够须弥纳芥子的宝物，曾出现在昭城的地下拍卖会上，被方寒花了大价钱买下。
这种空间宝物，对武者来说是不可或缺的物什。
有了它，相当于随身带了一个仓库。
方寒驾快马就熟路，很快就出了城门，而后望着一座孤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个方向，也是胡邪与悬镜司众人赶赴的地点。
不过方寒完全不用担心会与他们撞上，路线不同，一方是去，另一方却是来。
而方寒距离那座孤山的距离，显然要比胡邪众人近得多。
再有快马的加持之下，他有信心赶在胡邪等人抵达孤山之前，就先到了目的地，并着手布置好了一切。
方寒之所以布置这一切，还得从脑海当中的道树说起。
道树，想要借助他人凝结道果，必须得建立一定程度的稳固的联系。
这个联系，并不是单纯的人际关系，像是亲友、红颜、仇敌之类的，而是一种类似因果的关系。
昨日因今日果。
靠的就是与方寒建立联系的对象，修习方寒所给予的功法、武技，操练兵武、宝物，服食丹药……从而产生因果。
俗气一点来说，就是得让方寒送钱、送功法、送宝贝。
对象使用的越多，修炼得越勤，这种联系就会建立得越牢固。
当然，若是对象与方寒的关系不止于点头之交的路人，还是有了一定的羁绊的话，这种联系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
不过，靠建立羁绊来增强联系的做法，效果并不明显。
方寒在一般情况之下，根本不会考虑这一点。
他的目的始终是利用与自己建立的对象，让对方强大起来，只是为了夺取对方的造化，为己所用。
某种意义上来说，方寒就像是疆区的蛊师一般，不过他养的并不是虫蛊，而是人蛊。
以上种种已被证实的猜想，可是方寒耗费了足足二十载，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到这里，方寒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无奈。
猜想与证实这些经验就花费了他二十年的时间，倘若没有代表着长生不老的那颗伴生成熟道果，自己的光阴就算是白白折在里面了。
然而若不是没有寿元之忧，方寒更有可能在中途就放弃了对道树的探索，或许穷其一生，也解不开道树与道果的奥秘。
不过还好，那二十年的光阴没有白白辜负，总归是弄清楚了道树的用途，养胡邪做蛊的计划也被提上的日程。
这百年时间方寒自然没有荒废掉，行走各地，谋划布局，终于要迎来收获的时刻了。
挥刀，收割！
快马疾驰，趟过泥泞的道路，越过崩塌的山路。
时间如梭飞快消逝，方寒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隐藏于孤山之中的隐秘遗迹，遗迹残碑之上刻印着灵邈园的字样。
虽然模糊缺损，但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得出来。
对这个遗迹，方寒再熟识不过了。
当年他为了布局今日，整个遗迹被他仔仔细细探察了数遍。
方寒并未从遗迹正门进去，反而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遗迹暗门之前，而后直接扎了进去。
……
“终于要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胡邪使用内气压制着身上的伤口，吁了一口气。
在他的身后，悬镜司的稽查卫依旧紧追不放，不过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两个人。
此前，胡邪险些被悬镜司众人追上，但最终他猛地提上最后一口真气，使体内的气血沸腾起来，在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竟生生拼死了几位铸身境的稽查卫。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追杀的众人反应不过来就直接暴毙，但同样的，胡邪也遭受了险些致命的重伤。
虽然靠着玄灵宗的功法从死人身上抽出了点元气用来维续生命，但胡邪明白，自己如今已没有再战之力了。
何况对方剩下的两人，一个铸身境圆满，而另一个则是高了自己一个大境界的通脉境武者。
只剩下逃了！
一旦被追到，只有死！
“万幸，终于让我胡邪抵达了这里。要是让我拿到那件至宝，将经年夺取累积的内气全部炼化，借此晋升通脉之境的话，接下来谁生谁死，还是两说的事！”
胡邪看着眼前的灵邈园遗址，面露兴奋之色。
而后他自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凝视刀身，自顾自地说道：
“破禁刀，就是为了拿到你，我才被这群悬镜司的狗腿子赖上的，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胡邪曾深入过灵邈园遗址当中，知晓这座遗迹的密辛。
在遗址的深处，有着一处封印及其稳固的禁制，而在禁制之中，藏有重宝。
那件至宝，据说以其之能，可短暂提升使用着的战力，并可助益使用者快速突破一个大境界。
胡邪的第一想法，就是深入遗址当中，利用破禁刀强行打开禁制，取走至宝。
与此同时，也可利用那处的残存禁制，对身后的两名悬镜司杀手展开反制。
以那个禁制的强大，纵然不能直接击杀这二人，但要想重伤击溃却不难。
胡邪自忖，自己若是再找一处密室，调养生息，并借助至宝突破到通脉境界，届时破关而出，反杀这悬镜司二人，又有何难？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凭借夺灵功抽取这两人的造化。”
“再耗费点时间炼化元气，用不了多久就能够通脉大成，勾勒出十二条气脉。”
“届时，这天下之大，任我横行，什么大宗大势力，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们，但你们要想奈何我，也没那么容易。”
胡邪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进入灵邈园内部，未来就已经是定数。
自从进入孤山之后，悬镜司的二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放慢了脚步。
不过，他们依旧保持着可以追上胡邪的距离。
至于放慢脚步的原因：
其一，入了孤山之后，前方就是绝路。
胡邪再无退路，想要再往前方奔逃，只能葬身悬崖谷底。
既然已是瓮中捉鳖的时刻，也不急于一时。
稍作修养，回复元气，再将胡邪一举拿下。
其二，自从他们二人进入孤山之后，便觉得气氛异常诡异。
再看见那座诡秘的遗迹，心中更是莫名的惊诧。
联想到此前的悬镜司兄弟们横死的模样，这二人怀疑胡邪可能还有后手。
因此，他们并不着急动手，只要让胡邪的身影始终处于自己的视野内就成。
恢复元气之后，再下手也不迟，确保万无一失。
眼见胡邪距离遗迹越来越近，两位稽查卫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