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果永存

长生不老。

所有武者永恒的追求。

巨树生长于方寒的识海当中，道果又孕育于巨树之上，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枚果子是对方寒的某个方面的映射。

也就是说，方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长生不老的“老怪物”。

若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那些雌伏于各地的妖魔诡异的话，方寒琢磨着自己能苟到地老天荒而不死的地步。

然而想要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若不踏入高层次的武修之列，注定只能蝼蚁一般低贱无能，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方寒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那棵根植于他识海当中的奇植，所诞生的树果，名为道果。

诸天各界，万物总会凋敝破败，问世间可有一物永恒，唯有道果永存。

方寒初到此界之时，神识并不足够强大，无法与脑海当中的道树产生共鸣。

因此，纵然有这棵道树在手，也是两眼抓瞎，修为进境更是如同遭受了桎梏一般，无法寸进。

当时，方寒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穿越而来，这死老天，在闩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不忘礼貌客气地为他关上了一扇窗。

方寒欲哭无泪，心想这道树金手指算是废了，中看不中用。

不过，在踏入武道修炼之后，方寒逐渐觉察到了这棵道树的桎梏有了某种程度的松动。

武道八境，按常理来说，每一境又分九重。

初入武道修炼，必先炼体。

炼体分为炼皮、炼筋、炼骨三个阶段，外炼一身横练功夫。

这之后，便是换血境界，以血气流通五脏、骨髓、精血，改造内体，衍生内气。

方寒虽然几乎没有修炼资质，但在时间的苦熬之下，总算安稳渡过炼体境界。

他如今的武道修为乃是换血一重，可以血气改造五脏。

同时，这个境界的武者神识也逐渐具现成型。

百年之中，他于尘世间历练，心性有所提高，神识的强度也达到了目前修为的峰点。

在这强大神识的支撑之下，他才最终得以窥见这隐藏于道树之中的密辛，并开始着手研究这天赐的金手指。

如今，方寒已初步了解道树的基本功能，并能着手应用。

道树相当于一条可以产生共鸣的道路，而诸天的生灵相当于路上的信标。

方寒代表着起始，凭借道路的联系，可以与路上的信标产生共鸣。

也就是说，在道树的牵引之下，方寒可以与诸天的任何存在之一建立某种联系。

重要的是，当这种联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道树便会凝结出散发出微光的树果。

不过这时候的树果仍旧是青涩而不成熟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果。

只有在与方寒建立联系的存在或死亡，或被掠夺而失去一切的时候，凝结的树果才会真正地成熟。

届时，树果散发的微光不再稀疏，在经历蜕变之后，化为道果，熠熠生辉，散发出一种奇特的仙灵之气。

这种道果才是方寒的追求，对方寒才会有修为和性命之上的提升。

如今这棵道树之上，共凝结着两枚树果。

其中之一，是方寒穿越过来时就自带的，是完全熟透了的道果，晶莹剔透，如同宝玉，散发出诱人的仙气。

而另一颗树果，初看上去似已成熟，但经由神识辨认，还是能够发现树果的青涩。

这一颗树果并不饱满，未到蜕变之时，尚待成熟。

这百年之中，方寒在因为自身资质低劣而修为难以寸进之时，便萌生了一种想法。

自身资质低下，但悟性还算不错，两世为人，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前世所看到过的电视剧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自己修炼不成，就让他人替自己修炼，自己稳居幕后，到适当时机夺他人造化。

养猪流！

有了这个想法，方寒闭关洞府几十载，终于草创出了一门可以夺取他人造化的功法。

那便是《夺灵经》。

惨淡经营三十年，与那人缔结因果，继而促进了树果的孕育和生长，等到现在，也该到验证自己的猜测，收获道果的时候了。

“于灵邈园将夺灵经遗赠给此人，让他成长为一方声名鹊起的强者，种种谋划布局，为的只是道果成熟的那一刻。”

“是收割因果的时候了。”

方寒面色一沉，催动神识冲霄而起，转瞬之间便探到了那颗半熟的树果之上。

道树藉此产生共鸣，道路之上的两处信标联系了起来。

散发出微光的道果表面，逐渐变得光滑晶莹，丝丝光华按照某种规律开始流转。

最终，在道果果皮之上，突的显化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面来。

眼前的画面看上去，比方寒前世看的3d电影还要实在，仿佛全息投影，一切种种精确呈现。

画面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占据主要画幅，在他的身后，正紧紧地追着几人，统一制服、手持利器。

画面运动起来，一方追一方逃，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但眼尖的方寒看得出来，这种情形若是再持续下去，先顶不住的只能是那名中年男子，他表现得有些急躁虚浮了，如今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相信再过不久，这场追逃游戏，将会以中年男子的授首伏诛而收尾告终。

“这可不行，此人是我棋子。我明日的远行目标就是此人，若是让他人抢了先，这几十年的谋划岂不是付诸东流。”

……

天色渐暗。

人迹罕至的林道之中，突然响起皂皂的脚步声。

一人踏过地面一滩浅水，泥水飞溅，染黄了裤腿。

但他并不在意，反而依旧拼了命地往前奔逃，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后方。

在他的后面，正紧紧地追着几个人，手持杀器，眼中杀意沸腾。

这个被追杀的人，赫然就是此前呈现于道果画面之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回顾之际，只见几柄夹着劲风的飞刀朝着自己的面门激射而来，意图直接毙命。

不过他却早有预备，脖子猛地往旁一歪，任由飞刀从脸膛之上险险滑过。

不过纵然躲过了飞刀的利刃，劲风产生的风刃还是切断了中年男子鬓角的几率银发，脸膛也有丝丝血痕浮现。

换作寻常武者，被这风刃袭击，伤口多半要深到见骨。

不过这中年男子显然一身横炼功夫到家，除了点点瘙痒之外，他并未感到有任何异样。

“胡邪，元灵宗余孽，识相点的，交出那门功法来，兴许我们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你要是继续这样冥顽不灵，在我等制服你的时候，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中年男子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威吓的声音。

“悬镜司的几个狗腿子而已，竟敢如此张狂，若是在我全盛时期，以一敌一的话，我未必怕你们当中任何一人。”

“今日遇上你等算是我倒了大霉，不过想要杀我，嘿嘿，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胡邪知道刚才那几人的挑衅的话不过是激将之法，试图让他自认为后路全无，只得背水一战。

但他可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怎么中这几人的区区伎俩，以他如今保存的实力，以少胜多根本没有机会。

他暗自定了计策，试图在一追一逃之中找到对方的薄弱之处，而后一人一人地逐一击破。

胡邪看了后方急眼，旋即又将目光移向身前的道路，继续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