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一窝崽子
沈夏没有说话,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算是回答。
她不喜欢做承诺。
以后肯定还会接触别的兽人。
既然给不了承诺,索性不说。
让这样紧张的气氛在暧昧中消散,是最好的方法。
沈夏的主动令银泽受宠若惊,脸颊浮起薄红,眼里的荡漾出难以言喻的情动。
他搂过沈夏的腰,倾身吻了回去。
但银泽没有冲动,他还记得沈夏刚生育不久,身子没有康复,压抑着内心的冲动,点到即止。
“夏夏,等崽崽满月,我们也生一窝好不好。”
他吻着沈夏的耳垂,呼吸缠绵,语气温柔。
沈夏低着头,脸颊和耳根都红了,点点头,说:“好。”
……
……
隔天,大雪如棉,纷纷扬扬洒落,温度低了许多,兽皮帘子一掀开,寒风夹雪,犹如般洪水猛兽,灌满洞穴。
池烈急忙放下帘子,说:“看来这几天都不能出去了。”
兽世的雪,一下就不见停,运气好,七八天就能结束,运气不好,数十头都未必能放晴。
好在洞内食物够多,即使一个月不出门也没关系。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火的问题,没有足够的柴火燃烧,火会很快熄灭。
这种天气,要是断了火,大人还好,崽子们肯定难熬。
洞里有武力值的只有池烈和银泽,两人商量一人一天,分别出门,寻些能烧的柴火回来,维持每日的火。
池烈似乎心事,商量完就走了,到了晚上才回来。
肩上扛了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放下后,变成兽形,用利爪把树分割成一段段,尽数劈开,垒在墙角。
做完这些,他歇息了一下,又出门了。
再回来时,已是深夜。
所有人都睡了,他坐在火堆旁,静悄悄地劈新扛回来的树。
第二天。
墙边垒了整面墙的柴火,足足有五米高,可以烧六七天。
银泽正要出门,池烈却叫住他了,“我去吧。”
“好。”
银泽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缕笑,能留在沈夏身边待着,他求之不得。
池烈撩起帘子,回头看了一眼洞室方向,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洞穴。
……
……
一连几天,池烈都是这样。
一言不发的出去,一言不发的回来,面朝岩壁,干净利落的劈柴。
除了吃饭,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
秦舟有些怕生,适应了几天才习惯,不过他很少说话,除非身边的人是沈夏。
崽子们越来越调皮,司夜腿脚不方便,有些管不过来,常常管了这个,没管住那个,管了那个,又被另一个趁乱逃走了,爬的满洞室都是。
沈夏无奈,叫了银泽一起照顾。
银泽自然开心,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沈夏的休息室。
只是面对这七只调皮的小猫崽子们,他也有些无奈。
她们吃完就拉,拉完就睡,睡完继续拉,拉完吵吵闹闹要吃奶。
银泽被她们吵得头都大了。
每到猫崽子们吃完奶,他总要消失一段时间,平复心情,脏活累活交给司夜做。
这天,沈夏起了个早床,叫住了正要出门的池烈。
池烈一怔,许久才回头:“夏夏,怎么了?”
他迟疑地开口,声音里还有藏匿不住的兴奋。
沈夏说:“猫崽子们大了,我怕她们爬出洞室,你帮我做个护栏。”
护栏这活,其实交给银泽或司夜都行。
但沈夏这段时间不是毫无知觉,她也察觉了池烈的反常。
虽然,所谓的兽夫,在她眼里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人,但她也不想过于疏离。
池烈收回迈出去的脚,走到沈夏身边,“好。”
沈夏让池烈在洞室门口加了一排半米高的木桩,中间不留缝隙,防止崽崽跑出室外。
丢掉脏掉的干草和兽皮,重新铺上一层。
司夜知道沈夏有话要跟池烈说,带着崽子们出去烤火了。
银泽也很识趣的出门捡柴。
洞室里。
只有沈夏和池烈在。
池烈铺完干草,望了一眼沈夏,沈夏把手里的兽皮递过去,顺道说:“池烈,崽崽满月你跟我一起上祭台吧。”
繁衍,是兽世最伟大的事,幼崽满月,母亲和父亲会一同登上祭台,接受兽神赐福。
父亲不一定是生父,全看母亲怎么选择。
池烈听到这话,动作滞了下,道:“为什么是我?”
“司夜腿脚不方便,他说,不想给崽崽们蒙羞。”沈夏如实解释。
池烈掀起眼皮,金色的瞳仁缠了几缕睫毛的倒影,情绪有些缭乱,“银泽呢?”
沈夏笑道:“他不喜欢热闹。”
池烈听完,并没觉得开心,复杂的情绪让他说出口的话带了一丝尖锐,“所以,我是最后的选择吗?”
沈夏眸光闪了闪,撩起眼皮。
视线相触的刹那,池烈心头猛然一震,背脊爬上了一股寒意,比冰天雪地还要让他觉得刺骨。
他丢下手里的东西,俯身抱住沈夏,“对不起,夏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害怕,很害怕,我做错了事,间接害了司夜,你那么喜欢他,我担心你怪罪我,不要我。”
“夏夏,我真的很害怕。”
如果他不那么粗心,把人交给族长就走,司夜就不会被人构害,掉下悬崖,险些丧命。
一切的错,是他造成的,如果夏夏恨他,厌弃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夏任由他抱着,淡淡地开口:“你都知道了?”
池烈“嗯”了声,道:“那晚你和秦舟的谈话,我听到了。”
洞穴里的岩壁很薄,他住的那间洞室离洞厅近,什么都听到了。
还有,银泽和沈夏说的话。
他们亲吻时,发出的喘息声。
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兽人们从小接触的观念都是以雌为尊,谨守夫德,不能干预雌性纳夫,兽夫们必须团结友爱,共侍妻主,为妻主分忧。
但真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
谁会愿意自己喜欢的雌性心里有别人,夜里与其他雄性交尾,孕育子嗣,恩爱长久。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有心爱的雌性,会把她藏起来,日夜只见他一人。
他们会生很多很多的崽子,会有很多很多的子嗣,直至老去,直至死亡。
他跟阿爹说过这样的想法。
被阿爹狠狠打了一巴掌,怒斥他荒谬。
成年后,他没有参加兽夫大会,没有竞选任何雌性的兽夫。
到了发情期。
他会找巫祝用药压住。
一连十天,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他都未曾放弃过这个想法。
直至遇到了沈夏……
柔柔弱弱的小雌性,眼神却无比坚毅,看着他,眼波动若秋水。
那一刻,他心动了。
哪怕她有兽夫。
后来,银泽横插一脚,他也努力说服自己接受。
只要能和沈夏在一起,他能忍受。
那晚。
当他听到沈夏答应银泽生一窝崽子。
他的心真的碎了。
他多么想,自己也能像银泽那样,抱着夏夏,要夏夏给自己生一窝崽子。
有了崽子。
哪怕以后夏夏厌倦了他,看在崽崽的份上,也不会把他抛弃。
就像他阿爹一样。
有了他,他的阿娘每月都会来看他们。
可是。
他和夏夏中间横了司夜受伤。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他只能默默听着。
坐在洞室,看着通风口照进来的月光,直至天明。
原来,夜晚这么漫长,漫长到,他以为一生就这么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