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的一起做肥宅呢?
下班回宿舍,已是上午八点。
今天运气还算好,最近的一节课,是十点半,可以再睡两个小时。
窗外,天气阴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把窗帘拉紧,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从厕所洗澡出来,正巧碰上晨跑回来的顾盼盼。
她红着脸,满头大汗,刘海紧贴在额头。
“回来啦,你够拼的啊!昨天上一天课,晚上还上夜班,受得了吗?”
尔北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脚,指着她身上的运动服。
“彼此彼此,你也够拼的!”
“嘿嘿,我这是洗心革面!不过,早起呼吸新鲜空气,真的让人感觉焕然一新!改变自己,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顾盼盼脱下运动鞋,从头到脚都充满正能量。
很认同她说的话,可现在的尔北,浑身疲惫,没精力和她探讨健康养生话题,只想上床补瞌睡。
只要睡着,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起来了,要迟到了!”
再次睁眼,是被赵嘉怡硬拉起来。
尔北翻身时,差点把她踢到床下去。
两小时前,还阴云密布的天空,已经下起小雨。
雨点斜飘进来,这点雨量,还不足以把地板打湿。
温度下降,吴桐从衣柜取出件厚点的牛仔外套。
看到尔北那睡成三眼皮的眼睛,于心不忍道:
“你行吗?昨晚上班,要不要帮你请假啊?”
“没事。”
下床时,尔北只觉小腿无力,下梯子都感到吃力。
稍做洗漱,见脸色苍白,拿出周璐送的口红,给嘴唇添了些颜色。
上课,坐在最后一排,除了走神,还是走神。
教授讲课的诙谐语调,并没有调动起尔北的积极性,只能勉强打起精神,不至于睡着。
周璐坐在前面一排,和顾盼盼日常打闹着。
顾盼盼感情受挫后,便把周璐视为标杆,向她讨教起怎样提升自己,从女孩晋级为女神。
还购买了几本时尚杂志,改变穿衣品味。
研究几天后,她总结出成为女神的第一步!
就是把刘海撩上去,留个中分黑长直发型。
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说那是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发型!
每次回宿舍,看到在镜子前摆造型的顾盼盼,都像看到另一个周璐。
并且,她为了买条名牌连衣短裙,吃了一个星期的稀饭加包子。
裙子到手时,腿也瘦了,一箭双雕。
躺床上,吃饼干的吴桐,斜眼瞟向化妆镜前的顾盼盼,唉声叹气:
“哎……当初说了一起做肥宅,而你,却成了叛徒!”
“你放心,这是暂时的,等本小姐把耿夏追到手,再陪你做肥宅!”
顾盼盼戴上昨天刚寄到的耳环,欣赏一阵,甚是满意。
听到她这样说,吴桐摇着头,叹气声更大了些。
“那可就遥遥无期咯~”
“吴桐,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呢!”
顾盼盼最听不惯这些泄气话,取下脚上的彩虹袜朝她床上丢去。
“我要是个男生,绝对不会喜欢穿这种颜色袜子的女生!”
赵嘉怡把那错丢到自己床架上的袜子踢下去,一脸嫌弃。
不爱理这些带有恶意的言论,顾盼盼面对镜子,开始专心化妆。
知道她对感情的执着,尔北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耿夏对自己的异常举动,怕盼盼多想。
当初,漫展,就因为和他对视一眼,两个女生就差点绝交。
也因为这样,尔北成为宿舍里唯一一个看好她的人。
总是在她打扮得体去找耿夏时,给予最友善的鼓励。
只是,今天的尔北心烦意乱,没有加入她们的聊天。
和吴桐一样,躺在床上,手指烦躁的在手机屏上划过。
一条条空间动态从眼前闪过,没有心思细看。
不知道是第几次点开和冬栀的对话框,手指在输入栏里,打出几个字,还没等发出去,又马上删除。
纠结万分,发出句“在吗?”。
那个版本的qq要是有撤回功能,发出去就后悔的她,肯定已经选择消息撤回。
“嘀嘀!”
这消息提示音,像解开谜底的钟声。
让她忐忑,迫不及待打开对话框,对方的回复让人失望。
就一个字,“在”,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知道对方刻意疏远,尔北还是厚着脸皮,表达出自己想看小橘的意愿。
“我没时间”
是等待半小时后,冬栀回复的消息,由几个简单汉字,组织起来的冰冷语言。
让她的心,瞬间凉到骨子里。
还是忍着失望,给他回了个ok手势。
消息,再次定格在十七点五十三分。
没有再怀有任何期待,心烦到把手机关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连同自尊心,被对方冷漠的回答打碎一地。
整个人埋进被子,想强制性让自己睡着。
努力一阵,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在有心事的前提下,睡觉,是件无比奢侈的事。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本就心情不好,手机刚按开机,又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
说是爷爷听说村上某个人得了癌症,被全家人隐瞒,联想到自己,非要奶奶找出病例,说清楚是什么病。
追问无果,食欲下降,连饭都不愿意好好吃,病情更加重了些。
病情加重,是尔北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在五食堂扒拉着盖饭,没有任何食欲。
思考一阵,还是决定给爷爷打个电话,先安慰下老人家的情绪。
来不及找僻静的地方,直接在食堂座位拨通电话。
像个心理医生,在电话里开导爷爷,瞎扯病情,反正就是不能让觉得自己没救。
“放心,现在医学发达,病肯定会好的,我这个月底就回来看您!”
费劲口舌,总算让爷爷宽心了些。
等挂上电话,对面座位的吴桐,眼睛像进了沙子,对她不停挤眉弄眼。
“你眼睛怎么了?”
尔北起身,欲帮她看眼睛,却遭到拒绝。
一个冷冷的嗓音,从右边传来。
“她想说,我在这。”
“冬……冬冬栀……你怎么会在这?”
紧张到舌头都开始不灵敏,见到他,又惊又喜。
冬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来离我们系最近的食堂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他又指向她手里的手机,问:
“你爷爷的病,恶化了?”
“嗯。”
说到爷爷,尔北的心情就开始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