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里面有人
没一会儿小柳和赵燕燕就从楼上下来了。
赵燕燕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热情邀请秦蓁一起出门散步。
秦蓁经过刚刚的思索，决定和曹伟呆一块，所以婉拒了。
赵燕燕也不强求，对曹伟说了一声后，和小柳两人一起出了门。
时针指向八点，外面天色黑尽，繁茂的树林之下，只有一丁点路灯的光线，忽明忽暗。
唯有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秦蓁百无聊赖的按动遥控器，看电视台转来转去。
房间里除了偶尔的电视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秦蓁才反应过来，曹伟好像还在洗碗。
什么碗要洗这么久？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曹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正看着自己。
他的表情隔了厨房门的装饰玻璃花，有些模糊和扭曲，但看着好歹是正常的。
秦蓁稍稍放下心，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往前探了探头，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曹伟好像……只转了头，没转身体。
他背对着秦蓁，唯独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冷冷地看着她。
秦蓁：……
你好，劳驾张张嘴，我看看你有没有舌头？
秦蓁不确定曹伟这样看了自己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变化。
是因为赵燕燕离开？
还是因为自己拒绝了赵燕燕？
或者是因为自己现在和曹伟在独处？
可之前曹伟来接她，两人在车上，也没有其他人，曹伟都还是正常的。
曹伟一个人的时候，会拧自己脖子玩儿吗？
比如她之前上去叫他吃饭，其实曹伟当时在书房里把自己拧成了麻花？
“……哥。”秦蓁喊了一句。
玻璃背后，曹伟张了张嘴。
奈何隔着玻璃，实在太模糊，秦蓁还是看不见他嘴里到底有没有舌头。
秦蓁诚恳道：“你是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妹。”
“小柳姐都知道关心我考试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关心我考得怎么样？”
“你不会，你只知道怪我和你生分，和你闹脾气。”
“你的关心都是为了你自己。”
秦蓁一边责怪曹伟，一边看他的表情。
可曹伟现在比下午的赵燕燕还呆萌，赵燕燕变异了好歹还会说话，哪怕只说“曹伟”两个字，可现在这个曹伟却只会张嘴。
……张嘴？
为什么要张嘴？
是在说话？还是在呼吸？或者想咬人？
而且他为什么就站在哪儿看着自己，不过来？
白脸选择她当委托人，之前又和她相安无事地呆了大半宿，应该不至于是为了把自己骗进来杀才对。
秦蓁想着，起身往厨房走去。
越靠近，越能发现曹伟表情的扭曲。
他定在地上一动不动，但脑袋还在往后转，眼看快有转到一百九十度的倾向了。
一双殷红的眼珠子一个劲的往秦蓁这里看，近乎将眼球翻了个转，布满血丝的眼白部分多得吓人。
秦蓁在厨房玻璃门前站定，看见曹伟一张一合的嘴里没有舌头。
……有点像金鱼吐泡泡。
秦蓁伸手在玻璃上敲了一下：“哥，你脑袋快拧断了。”
曹伟：阿巴阿巴。
秦蓁展示了一下手机：“我觉得你快憋死了，我给你拨个120？”
曹伟：阿巴阿巴。
秦蓁看着看着，有点手痒。
她想把曹伟的脑袋掰回去。
说干就干，秦蓁直接拉开厨房的玻璃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闷感猛地从厨房里涌出来，推了她一个踉跄。
秦蓁有一瞬的难以呼吸。
她屏息两秒，眨了下眼睛，再抬头时，厨房已经恢复了正常。
曹伟背对着她，手里还拿着干的洗碗布，正在擦盘子。
什么快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了，什么眼球翻转，好像是她的幻觉。
秦蓁抿了下唇：“哥。”
听到声音，曹伟回过头来，诧异道：“怎么了，是无聊吗？”
秦蓁把曹伟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视线着重在他脖子上停留。
光滑，完整，甚至有点短短的。
她摇摇头：“有点。”
“啊……”曹伟有点无措，说：“那怎么办？”
他憋了半天：“那要不，你去睡觉吧？”
“然后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带你去看日出？”
“小区A区那边修了个观景台，可以看到大部分光伏山。”
秦蓁秒拒：“不去。”
看日出，听起来就要起很早。
秦蓁想了想，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哥，你是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曹伟顿了一下：“什么？”
“小柳姐都知道关心我考试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关心我考得怎么样？”
“你还不许我睡懒觉，我才经历了魔鬼高三，正是补瞌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你是那种鸡娃父母吗？”
曹伟天都塌了！
瞠目结舌的看着秦蓁，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要媳妇不要妹妹呢？你和燕燕对我来说都是唯一的，最重要的！”
“我也绝对不会逼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秦蓁给了个“你不要解释了我不听”的表情，转身走了：
“我去睡觉了。”
曹伟：……
他像看一个小孩儿一样，充满了包容和慈爱，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好……晚上多盖一点，山里冷。”
他跟在秦蓁身后，碎碎念着：“山里蚊子也多，你晚上记得点驱蚊水。”
“山里还有老鼠，你晚上听到什么动静也别怕，都是老鼠，天亮它们就走了。”
“还有蛇，如果蛇钻进屋子里将它们赶走就是，别打别骂，这是种报复心很强的动物。”
“也尽量别熬夜，你年纪小，不知道熬夜的危害……”
秦蓁回头看了他一眼：“哥你好烦。”
“……晚安。”
秦蓁走上二楼，看到曹伟停在原地，手里还捧着盘子，满脸难以置信反思人生的表情。
上了二楼，秦蓁发现主卧的门没关。里面拉了窗帘，没开灯，看起来很黑，走廊上的光线透进去一半就被挡住了。
从轮廓看，是一面很大的衣柜堵在门口。
秦蓁没有多看，转身回自己房间。
关门时，她很轻地皱了下眉。
……是错觉吗？
她总觉得主卧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