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天白日
《侠盗记》作为流传甚广的江湖小说话本,在年岁更迭之中慢慢积累了不少忠实爱好者。
正如众人知晓的,《侠盗记》为人所乐道的,一是盗圣施戊瞻的事迹,二是施戊瞻门下几位杰出弟子的故事。
关于施戊瞻,文人读者研究这位《侠盗记》的主线人物时,常关注他的人品成就,以及和印榆儿的感情轶事。而对小一辈的研读,则主要是关注大师姐千草寒、二师姐齐鹭、大师兄秦影木、三师姐郭铃。
原因很简单,施戊瞻亲传徒儿中较出风头的也就这几位。千草寒超凡至一代武林传说的地位,更有“神魔之女”的威名;齐鹭是下一任盗门门主,也是唯一一位女盗圣;秦影木身为盗圣的大弟子却亦正亦邪、嚣张不羁,也是令江湖人忌惮的人物;而三师姐郭铃则是与其他一些武林后辈组成了“九灵”一行人,“九灵”在江湖上的风头一度无人可比。
盗门四弟子看似都是独立的,互相没什么牵连。但四人间的牵扯其实千丝万缕。千草寒与郭铃的冰冷关系,齐鹭对千草寒的尊崇,秦影木与千草寒的恩怨。笼统来看,其他三位互相之间感情并不深,基本都是与千草寒的牵连,这也让千草寒更显特殊。
千草寒与秦影木的恩怨描述常常是一笔带过,直到最后作者在《侠盗记——草木卷》中增加了对二人的具体叙述,因看书人对于儿女之情的敏感自然兴起了一波对着二人的无尽研讨……甚至有“千秦寒影”书会,狂热的读者写了许多关于“千秦寒影”的解读,随着《侠盗记》一起流往后世。
以下《侠盗记——草木卷》里的片段,被讨论得最多。
《草木卷》的开头便是一篇千草寒的短述:
“小寒!”当我没入水中时,我听到秦影木喊了一声我。
最后还是秦影木救了我,他很尽力地照顾我,也是啊,他终于有机会弥补过错。
老天对他还真是不错!我重伤近死,此时看来却好像是为了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真是可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白给自己找麻烦。
我对他说:“已经可以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不必再记挂在心上。我早已无所谓了。”
他惊讶地看我,随后却笑道:“你心中释怀就好。我是说的真心之言,我确实从不曾真正认为你是那种人。我当年年少,总是口不择言,不会考虑别人,自私又狭隘”
我笑笑,看得出来,他很讨厌当年的自己。不过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他仔细地为我调药,我便看向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多出去走走。这个季节的风光很不错……”
“那自然好,”他望向明媚的窗外景色,笑着道,又回过头看向我,“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淡淡弯了弯嘴角:“那是当然,我从来都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他无奈笑笑:“对,对!”
我垂下眼,我其实很明白的,我如今的样子,应该去隐居才对。
秦影木见了,宽慰道:“小寒,即便你此时要外出,也可以。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不必担心。”
我不屑地一笑,偏过头看外面的阳光树荫。
“不麻烦师兄,我喜欢自己一个人。”
他本有些无奈,却突然笑了:“你能摆脱掉我,自然可以一个人~”他略带挑衅意味,眼眸也神采奕奕的,仿佛如当年那般玩世不恭。
我转眼向旁:“你年纪是白长了吗?”
他便笑了起来:“难道我老了吗?”
阳光透过窗边的竹丛洒进屋子里来,点点星星,仿佛流逝的时光都那么安静美好。
而我即使受了重伤,武功大损,也是能注意到门外有人的,是和秦影木一起的那个女子。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又是怎样看我的呢?
我看见秦影木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他依然不动声色地递给我药汤,不过可惜我是千草寒,即使已败落,也是千草寒。
我猜测那个女子就住在这里,但秦影木从未让她出现在我面前过。
我不竟好奇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秦影木能让她待在这里,他们的关系自然不一般。不过,秦影木却似乎并不怎么待见她……看来接下来的养伤时间应该会有趣一点……而看完戏……呵!待我伤好,谁能困住我?
而过了开头,作者又重头讲起了两人之间的故事。
某日,千草寒身后,秦影木满脸不屑,缓缓摇扇走上前,“怎么?一个个的眼瞎了?看不见眼前是谁?”
站定在千草寒左前方,秦影木轻蔑抬眼,手里扇子一把合上,慢悠悠挑衅面前一众人,“噢,不会你们孤陋寡闻,只听过我师妹的鼎鼎大名,”说着狭眼一笑,“不知我是谁吧?”
对面的人自然知晓盗门离经叛道的大弟子秦影木,一时乱了阵脚,生怕他使出什么阴毒手段,战战兢兢拿着兵器做防御状。
见此情形,秦影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打趣起这些人,“你们如此爱惜生命,何必揽什么匡扶正义的大业呢?不如回去过安生日子,何其乐哉!”
“你!”
“好了好了,”秦影木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跟你们说话简直是浪费生命,不奉陪了。”
两步走到千草寒面前,秦影木又换了亲切的神情,“师妹,走吧。”
千草寒自然懒得跟他计较,仍是冷着脸,转身就走。
“可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污人眼。”
秦影木那欠扁的语气悠悠传来。
一众人碍于他的实力不敢追,动了动手里的刀剑,怒不可遏。
听见身后的动静,秦影木得意笑了一声,看向旁边的师妹。一向冷若冰霜的师妹神色稍缓,也回看了他一眼,脸上毫无波动。
某日客栈,秦影木仍尾随伤刚好的千草寒,他听闻旁边一桌的客人对自己的评价,心中暗喜,等到那桌人走后,便得意忘形地朝千草寒挤眉弄眼,自恋道:“听见没?小师妹,江湖上闻名的逍遥俊逸客!潇洒不凡的君子……呃……”对上旁边人千年寒冰般的冷眸,秦影木知趣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