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鎏金佛像
陆正走出房间，在院子里见到赵福生。
赵福生诉明来意。
无外乎是让陆正对金身神像一事拿定主意。
青云镇不比京城。
手艺人的活计很多都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为神明打造金身兹事体大，不容马虎。
若是陆正不在现场把关指导，谁也不敢动工。
陆正心中了然，当即让赵福生带路。
二人走出院子，脚踩青石板路。
街道上能够看见镇民们搬运各种石材木料，斗志高昂，脸上带着笑意。
绕过主街道，很快来到一处塑像的工坊。
负责工坊的人是一位老师傅。
他满脸皱纹，双手起着厚厚茧子，皮肤粗糙。
老师傅见陆正和赵福生前来，连忙叫来几位徒弟恭敬行礼。
陆正摆手示意起身，不必如此。
他又看见里面有一些狗头金堆放，正准备充当金身神像的原材料。
旋即听见不远处水井传来几声蛙鸣。
定睛一瞧，原来是鼓眼青蛙在此蹲守。
赵福生朝陆正解释道：“这位老师傅本是彩云村的人，是为早年间外来流动人口。”
“他做过铁匠和雕木匠，或是可以能为金身神像做活。”
对于这些有经验的老师傅，倒是有些底子，学什么都会快一些。
所谓一通百通，大致是这个道理。
陆正开口说道：“老师傅，你可曾见过金身佛像？”
金身佛像！
老师傅眼睛一亮，回道：“我曾经在外闯荡的时候，见过很多寺庙里摆放的金佛。”
“僧人都说是用鎏金工艺铸做，却也从未知晓这其中的门道。”
“难道陆少爷你会此等秘技？”
老师傅走南闯北多年，最终落定在青云镇养老。
无论经验功夫，还是为人都很老道。
他觉得陆正开口询问金身佛像的事情，该是要说鎏金工艺。
陆正解释道：“你说的金佛，多指金铜佛像，也就是鎏金佛像。”
“通俗讲是以铜为主体，表面鎏金的空心佛像。”
黄金抗腐蚀效果良好，又具有威严之色，非常适合用于佛像或者神明金身。
严格来说，金铜佛像的“金身”工艺均为鎏金，并非常见的镀金。
正统佛像都会严格按照传统工艺制造，再说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前世现代意义上的镀金。
不过陆正原本是没有打算教什么鎏金工艺。
但老师傅既然提出来了，他便且说一说也无妨。
陆正继续说道：“我曾见闻古书记载，殿上髹漆，切皆铜沓黄金涂，白玉阶，壁带往往为黄金缸。”
“又有利用到水银，能消化金银使成泥，人以镀物是也。”
“简单意思来说，就是金粉放在水银里，当成颜料来涂抹，这个水银就是汞水，金粉和汞水混合，也被称为‘金汞齐’。”
老师傅和身后的弟子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流露出的目光满是尊崇和求知若渴。
这等鎏金工艺多为王朝皇室不传辛秘。
常人若是能够学去几分，可傍身奇技，走遍四方都不惧怕。
不说做个民间工匠大师。
便是成为一方诸侯的座上宾，那也是相当容易的。
不过如今乱世烽火，到处都是精怪害人，四方割据。
人命如草芥不值钱。
他们如今成为青云镇人，自然不可能脑子发胀，头昏的跑出去送死。
这里不说有陆家少爷庇护。
便是几尊神明给予的安全感都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陆正见老师傅和身后的几位徒弟听的认真，索性直接将鎏金工艺手法都说出来。
“此间技艺大致可分五个过程。”
“第一步仿金棍，预备一根铜棍，将前端打扁略翘起，沾上水银晾干即成金棍。”
“第二步煞金，即溶解黄金，用水银溶解，待金溶解后，倒入冷水盆中，使之成为稠泥状，叫做金泥。”
“第三步抹金，即在器物上涂抹金泥。”
“第四步开金，将烧红的无烟木炭放在变形的铁丝笼中，用金属棍挑着，围着抹金的地方烤，以蒸发金泥中的水银，使黄金紧贴器物表面。”
“最后一步压光，用玛瑙或硬度达到七八度的玉石做成的压子在镀金面反复磨压，把镀金压平，用以加固和光亮。”
陆正又对其中几个专业术语进行通俗讲解，防止对方听不明白。
“若你们有汞水，或可以现在试试。”
“就做一把鎏金剑看看！”
“不过汞水有毒性，你们当要注意。”
陆正说到这里，又考虑到汞水有挥发性，会被吸入体内。
便准备等一会老师傅和几位徒弟用到汞水后，他再凝聚精气，用以阻绝。
老师傅和几位徒弟跃跃欲试，开始动工起来。
他们按照陆正的说法，将少量狗头金碾压成粉。
取来一把刚刚打造好的铁剑，约莫三尺之长。
待金汞齐勾兑好，总体呈现银色后涂在铁剑上。
随后再取些狗头金用水银溶解。
待金溶解后，倒入冷水盆中，使之成为稠泥状，形成“金泥”。
旋即再将金泥涂抹在铁剑上。
最后将涂抹之后的铁剑加温。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铁剑经高温后，如魔术一般，银色变为金色。
却也金光闪闪，晃亮人眼，
赵福生站在一旁全程瞩目，啧啧称奇。
没想到陆正居然会大离王朝不传秘技，鎏金之术。
老师傅和几位徒弟俱是激动不已，兴奋难耐。
这鎏金之术他们如今已然学成，今后却也可以当做传家秘技代代流传，庇护后代安稳无虑。
陆正却是摇摇头，说道：“汞水挥发性太强，有毒性，这鎏金技术你们且会便可，不必长久施展使用。”
他原先并不想去教什么鎏金技艺。
只是老师傅有提到这门技术。
同时也考虑到后续打造的金身神像会越来越多。
若是想要精益求精，教神像栩栩如生，宛如身临其境。
当要容纳百家之长，融会贯通。
陆正旋即又说道：“鎏金工艺存在汞水毒性弊端，你们只需知晓其中原理便可，以后运用到其他工艺中当能够领悟更深。”
“下面我说下贴金工艺。”
他沉吟片刻，决定再说说贴金技术。
以免防止以后老师傅和徒弟们悄摸摸的靠鎏金技术讨生活。
却也对人的健康不利。
青云镇的发展急需这些工匠手艺人，倒是不能够让他们如此糟践身体。
一听说有新的工艺技术。
老师傅和几位徒弟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个个似冒着绿光，精神抖擞，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