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失算
斗篷中的老者默默观看着双方的追逐。
见王成如他所料，逐渐被逼入绝境之中，终于露出笑容。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一味躲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三五招之后，就要被逼入绝境。
老者来自黑魔山，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观摩嗜血人魔晋升凝液境的。
他们将妖魔功法传出，绝非是为了助人为乐，而是需要有人充当试验品，以身试法测试妖魔功法的种种优势和弊病。
嗜血人魔正是他们选中的人。
此人从小习武，心性坚韧，只是根骨略差，再加上没有上乘功法，因此迟迟不能更进一步。
但也令他在气血、内劲两境的武道基础颇为牢固，能够承接住“天魔功”的侵蚀。
经过大量的杀戮，掠夺足够的精血之后，嗜血人魔终于到了先天境后期，只差这最后一步就能成就凝液境高手。
老者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天魔功”修行到这个地步，说实话黑魔山内部，其实也不确定能否以此法成就凝液境界，以前的试验品都没能坚持到最后。
老者此行就是来亲眼见证此法是否可行。
如果此法可行，黑魔山内弟子都有可能专修此法，毕竟这个法子不需要其他资源，只要杀戮足够就能不断晋升。
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其身份地位，根本就不甚在意。
因此，只要没有人能将嗜血人魔杀死，他就不会去插手。
他要看到辛苦培育的“弟子”自己将对手碾碎，再以其精血推进魔功的进度。
当然，“天魔功”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容易被侵蚀心智。
魔功会不断潜移默化的影响修行者的思想，使其变得嗜血、暴躁、易怒……
特别是在妖魔化之后，各种疯狂的念头充斥着大脑，理智会被身躯原始的欲望所取代。
一般在正常状态下，修行者可以自行压制魔血。
甚至可以主动魔化以提升战力，事后再重新变回人类的形态。
但是在濒死之时，一旦无力压制魔血就会快速堕入魔道。
魔血入脑将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救回来也是流口水。
而且身躯妖魔化程度超过一半之后，就再也无法逆转变回人形。
但下方疯狂追逐着猎物的嗜血人魔只是个实验性质的物品，有没有理智，能否重新变化回来，本就不是其考虑的事情。
“老夫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他能成功当然好，要是失败了也不过是失去一个强大一些的小白鼠罢了。
看出下方的战斗即将进入尾声，老者唯一担心的变数也就消失了。
“还是没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嘛。”
他必须承认，这个青年确实给他无聊的观察行程增添了一丝乐趣。
以老者的实力，进入小巷之人他都能轻松感知到。
青年刚才出现时，他就有所察觉，但却没能引起他过多的关注。
因为能够从其对先天之气的沟通交感中看出，这个自称见习靖妖卫的青年不过是初入先天的水准。
最多是开了三十窍的程度。
与那银铃捉妖人也就是伯仲之间，绝不是嗜血人魔的对手。
没想到这个靖妖卫居然真能破除“暗无天日”，还能正面抗衡嗜血人魔。
甚至逼得其开启魔化形态拼命。
就这样还是无法取胜，还被打的重伤。
这让老者都无法安坐品茶，不得不亲自来到屋顶观战。
以防发生更大的意外——嗜血人魔可以入魔，但绝对不能直接死在这里。
黑魔山还需要一个实验结果。
他心中的略微的不满很快就消散了，因为马上就能目睹带来意外的见习靖妖卫被亲手造就的杀戮机器，无情的收割。
“本可以各走一方，却一心想着除魔卫道，真是可笑。”
老者发出一声嗤笑，心神更加松弛。
下方的战场中。
王成身在局中，已经感觉到如此下去即将面临败亡的局面。
但自身的手段已经用尽，灵气也没有剩余，根本就没有翻盘点。
他飞快的思考着方案，瞥见身后的几间平房，突然产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来不及仔细琢磨，就顺势退了进去。
嗜血人魔果然无视门框的阻挡，直接冲了进来。
但他太过高大，脑袋超过了屋顶。
这魔物狂暴的挥手将阻碍视野的一切都撕碎掀飞。
它将碍事的屋顶扒开，终于再次见到下方卑微的食物。
此时，王成居然就安静站在它的跟前，一手抬起，手掌正对着大魔。
屋顶的老者眼看着嗜血人魔追进一间平房，开始无差别的攻击破坏。
“这就是你选定的葬身之地吗？眼光不怎么样啊。”
突然，他觉察到一丝先天之气的波动。
微微皱眉，还未来得及多想，就看见下方一道完全由先天之气组成的冲击波，直冲天际。
“这是什么手段？”
再看嗜血人魔，一只利爪搭在王成身上，失去头颅和半边肩膀的残躯，缓缓向后倒下。
【先天境魔物，转化灵气1820点，吸收完毕】
王成放下右臂。
没想到“先天罡气”的威力如此强大，只可惜是一次性的。
这一下就将200点灵气充能的罡气耗尽。
当然效果也是对得起他消耗的灵气，完全魔化的嗜血人魔也撑不住如此强猛的一击。
能够一次将其解决，与那魔物失去了灵智也有很大关系。
它眼中只有撕碎自己，吞噬血肉的欲望，根本就没有想过防御或是躲避。
在王成利用地形优势获得先手时，并没有想过退避，还将全部力量用于撕裂王成的一爪。
而王成早已将全部的牛魔真气、霸体真气收回护体，还开启了大地金刚身，严阵以待。
同时使出“先天罡气”，将200点灵气所生汹涌罡气，一瞬间全部倾泻到其身上。
当它的利爪接触到王成的身体时，“先天罡气”已经无视那些坚硬的鳞甲，将它小半边身体冲毁了。
整个头颅，连带着左肩和小半边躯干都消失无踪。
随着头颅半边血肉的缺失，嗜血人魔狂暴的行动也戛然而止。
只剩下脱离了身躯，失去肩膀和大臂的半截左臂，还耷拉在王成的肩上。
王成收回右手，轻轻一拨，巨大的魔爪掉落在地上。
嘭。
嘭。
先后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屋顶的斗篷老者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