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毒唯偶尔也理智
曲汀亭满脸问号。
蔺江莞也没跟她细说，已经凝神看向姚茜那边。
只听“邱盈”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这句话我死前就想问了，可惜你没给我这个机会。”
“她”按住姚茜的肩膀，又悲又怒：“过了整整八年，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吗？”
姚茜脸色惨白，动了动唇：“因为…你一直在对我说谎。”
“邱盈”愣住了。
“就因为这个？”
姚茜听着这熟悉的懵懵的语气，心口一窒，忽然暴怒：“对，就因为这个！秦睦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你明明一直在撒谎，你根本不在意我吧？每每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骗我一个还不够吗？还要装给谁看？”
“我恶心？我装深情？”秦睦不敢相信。
他装什么了？
姚茜情绪波动很大，几近大喊大叫：“你总是跟我说你要干嘛干嘛，到最后我总发现你根本没有那样做！就连我们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你都随意撒谎来敷衍我！”
秦睦张了张嘴，努力辩驳：“我没有，我没有对你说谎。”
“你真的没有吗？”姚茜问。
秦睦很伤心：“我真没有，你不信我？”
……
“这……”
曲汀亭快听不过来了，“所以说谎者是邱盈身上的那个东西？杀人犯是……”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杀人犯是姚茜！
姚茜是杀人犯！
曲汀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太刺骨了，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蔺江莞食指竖在唇边道：“嘘，继续听。”
曲汀亭噤声了，耳朵却竖了起来。
……
姚茜：“呵呵。”
许是提到那段过往，刚开始面对秦睦时的害怕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我相信你？请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姚茜冷笑一声：“多的我就不说了，就说三周年纪念日一周前的那个周六。”
“我们约好周六去看电影，周五你说临时明天要出差，我发现你那天根本没出差。你知道我最后在哪看见你了吗？”
“那天我还是一个人去看了那场电影，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两人视若无人的接吻，我看见了你的侧脸。”
“还要我一一举例吗？”姚茜蓦地笑了，“我怎么相信你呢请问？”
面对她的质问，秦睦突然安静下来。
姚茜：“没话说了是吗？”
秦睦：“……”
“我们约好纪念日那天爬鹤山，都已经来到徽城住进鹤山底下的酒店了。你突然对我说，你家里面有事情不得不回去一趟。”
八年前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无比清晰。
“你猜，我又看见什么了？”
“就在这块地上——”姚茜指了指脚下。
“我看见你对别的女人……哦，还不是上回电影院那个呢。你对她笑得多么好看，你身边的朋友们都在调侃。他们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们几时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姚茜笑着，红了眼眶：“所以我呢？我是谁啊？”
“秦睦你不恶心吗？你不觉得你恶心吗？”悲愤的声音掷地有声，女人的脸颊一滴泪滑落。
……
“我靠，渣男！这男的真该死啊！”
橘子愤怒极了，对蔺江莞说道：“小碗你握握拳头！”
“啊？”蔺江莞有点懵。
橘子说：“我很生气，但是我双手拿着符纸，我握不了拳头，你替我来。”
“……”蔺江莞伸手比了个六。
橘子急了：“哎呀，是拳头！”
蔺江莞换成了竖大拇指。
橘子看懂了：“……”哦O_O
“这男的脚踏两条船吗？不对，三条？”曲汀亭还在震惊当中。
“不对哦。”蔺江莞摇了摇头。
曲汀亭：“我靠，不会不止吧？”
“太可恶了！”橘子终究还是握起了拳头，她松了右手，左手将符纸捏得稳稳的。
蔺江莞看了看她们两人，忍不住道：“他不是渣男啦。”
曲汀亭：“？”
橘子又呆又怒：“小碗你居然觉得他不是渣男？这还不渣吗？你是渣女？”
她扭头气势汹汹地警告洲头：“你要是学那个男的，我也把你噶了。”
洲头就差发誓了，“那必不可能。”
这一幕震惊蔺江莞了，这真的是竞圈甜妹吗？好吧，甜妹偶尔也不太甜。
“这个男的做人不厚道啊。”
离书朝蔺江莞龇了龇牙，话说得很委婉，不像他的风格。
毒唯偶尔也理智。
“怎么渣了？怎么不厚道了？”蔺江莞一脸迷惑。
众人：“……？”
曲汀亭后退小半步，表示自己暂时跟小碗不是一伙的。
橘子磨了磨牙。
“大姐说看见男生在电影院跟别的女生接吻，又看见男生在鹤山山顶这里和另一个女生谈婚论嫁。加上大姐，这是男生跟三个女生一块了。”
辛弈顿了顿，问道：“你觉得这样做没问题吗？”
这么一听，妥妥的渣男啊。
但是……
蔺江莞听了他的话才想起来，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
她提了一嘴：“要不…往下听听？”
众人：“还有？”
蔺江莞：“别急啊，被害者还没说话呢。”
……
“你都看到了？”
秦睦的声音很低。
姚茜苦笑：“是，我都看见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总不能死不瞑目就为了一句‘为什么’吧？”
“要报仇吗？把我带下去？”姚茜看着他。
秦睦点头又摇了摇头。
姚茜抿了抿唇：“什么意思？”
吹来一阵夜风，席卷微微凉意。
风吹起姚茜鬓间碎发，哭花了妆的脸蛋早已褪去过去的稚嫩，三十岁的年纪总不如二十岁年轻。
秦睦呆了呆：“你过得不好吗？”
姚茜一怔。
你过得不好吗？
她本已决堤的泪水顷刻间如雨落下。
怎么会好呢？
亲手把最亲爱的男生送去阴间，她怎么能过得好呢？
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了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过去也有人这么做。这是一双与过去不一样的手，因为这是一双女生的手。
“是我不对，死了还要害你伤心。”
姚茜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邱盈”，又稍微抬了抬眼，看见了半透明的秦睦。
“还记得吗？”
“什么？”
秦睦轻声说：“我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