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等待，她独自去江南
暗牢第三层最里间的水牢，里面就被关押了一个人，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除了一双眼睛外，就是嘴能说了。
苍祤已经清空周边的人，如今安静的地下三层就他们主仆二人加水牢中半死不活的人。
水牢的门被打开后，苍祤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屋中就剩下两人，那水牢中的人略略抬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中，透出麻木，眯眼打量，半晌桀桀笑了，笑声刺耳难听。
伴随着一阵强压喉间得咳意后的粗噶，半晌后他止住了笑，问了一个不相关的；“原来你就暗龙的大统领，那狗皇帝藏得可真深······”
谢砚尘蹙眉；“若是想说废话，大可自己一次性说完，也好上路。”
他转身，面容冷肃，显然又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一次赌博。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娘····为何会是一个公主吗？”那人低声，如同暗夜爬行上来的鬼，声音诱惑，却又充满未知的危险。
谢砚尘顿住，并没有转身，他勾唇，声音仍旧没有起伏；“想要挟我吗？”
缓缓转身，下一瞬人已经在了水牢之人面前，一手死死扼住他脆弱的脖颈，声音比隆冬腊月的雪还要冷；“上一个要挟我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难道你也想试试？”
谢砚尘眯眼，眼中杀意尽显，嘴角依旧淡淡的笑着，手上使劲，那人的脸色慢慢变红，可他在笑，咧着嘴笑得如同恶魔。
“不过··是替人···做事的···一条···走狗罢了···！”
那人啐出一口血水，谢砚尘放开，退后，一气呵成，仿佛方才的杀意是错觉一般。
“我记得，你有个弟弟。”谢砚尘将带在手上的手套取下，扔到水牢中，不多时，几条小蛇便争相争夺，模样凶残。
原本还无动于衷的人，猛地抬头；“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你弟弟似乎是叫小六，、他因为你得了时疫，要不我上报，你觉得那个地方的人会怎么样？”谢砚尘靠着墙，勾着淡笑，说得云淡风轻。
“畜生····那可是与你一样的族人···”那人面容半明半暗，脖颈间一道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哦~”谢砚尘挑眉，浑不在乎，甚至连眼神都未落到那人身上半分。
“什么是族人？”谢砚尘低沉的声音响在水牢之中，踱步在他身前，不屑讽刺出现在他本就不多的神情上；“是临时倒戈，还是为了保命而出卖的人？他们能称之为····族人吗？”
“你~”那人瞬间低下了头，眼中有羞愧，有恨意。
“哼”谢砚尘冷笑，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未尝不知道。走狗？那你投靠太子，那算是什么？”
“畜生吗？难道说的不是你们？”随着谢砚尘说出的话，那人面上渐渐出现惊恐的神色，甚至在那一刻，身上的疼，他都感觉不到了。
“你···”那人才说出一个字，谢砚尘随手扔出的刀片就划破了他的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那人下意识捂着脖颈。
“什么····都知道！”
水牢下的小蛇似乎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更加疯狂了，原本平静的水中汹涌，时不时往上飞窜着撕咬。
三层最里的水牢，惨叫声没持续多久便停了。
*****
崔妙珠在道观的一晚睡得并不安稳，白日所见以及自己的猜测，在梦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将大地都染红，远处站在一堆尸山血海的小小少年眼中恨意滔天。
那仿佛恨不得吞了对方血肉的恨意，让在梦中的崔妙珠都忍不住汗毛耸立，小心肝直跳。
后半夜的时候，崔妙珠被声响惊醒，原本黑沉的屋中，霎时亮起一盏油灯。
暗中坐着一人，身上沾染着深夜的寒凉，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若不是崔妙珠惊坐而起，也不会发现屋中会坐着一个人。
“谢砚尘？”崔妙珠惊魂未定，试探的问了句，陌生的地方，按理来说她不会睡。
但这里是谢砚尘师傅所在的道观，还有那个黑衣人也在暗处，崔妙珠才会安心的睡。
所以此刻来她屋中的，必然也是只有他。
“你做噩梦了？”
谢砚尘的话一出口，才知自己的声音是有多沙哑。
崔妙珠想起身去倒杯茶水喝，却被谢砚尘制止；“待在床上，别动。”
下一瞬，一柄薄薄的刀片极速射出，死死定在地上。
崔妙珠探头往下看，一条小小的菜花蛇被薄刃定死在地板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她心跳顿时漏了几拍，涌出喉间的惊呼被她扼制在了喉间，动了动唇，半晌才抖着声音；“多谢。”
谢砚尘起身，手中拿着茶水走至床边递过去；“喝吧。”
崔妙珠接过，方才过于震惊，五感被无限放大，她闻到了来自谢砚尘身上极淡的血腥味儿。
那不是方才地上小蛇的血，而是···人血的味道。
崔妙珠敛眸，小口小口的喝。
冷不丁的谢砚尘坐在了床边，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动作有些大，似乎是害怕。
谢砚尘眯眼，并未在意，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江南了，路上我会让苍祤护送你去。”
说着，指着她胸前挂着的玉佩；“这个，既然在你那里，你就好好收着，不能让第三人看见，明白吗？”
崔妙珠愣愣地点头，下意识将挂在胸前的玉佩拿了出来，上面刻的砚字依旧清晰，似乎泛着莹润的光泽。
待谢砚尘出去后，崔妙珠猛地深呼吸，心中骇到了极致。
她害怕今夜的梦，她的猜测都是真的。
也是到此刻，她才发现她有些害怕谢砚尘。
那样得身手，若那刀片不是杀蛇的，而是杀她的呢，她能躲过去吗？
答案显然，恍恍惚惚，崔妙珠后半夜睁眼到天亮。
谢砚尘如他所说，不会跟她一起去，来的是她没见过得侍卫苍祤。
与五行一样，身上自带一种煞气，那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才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