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以为你是谁
老爷子太了解江祕了,他知道自己一旦撒手人寰,便没人能再管束她。
于是在去世前交代江野,让他帮助江祕管理家族,照顾好她,不要由着她肆意作践身体。
老爷子走后,管教江祕的任务便落到了江野头上。
而江祕肆意妄为惯了,最讨厌别人插手自己的事。
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就这么被造就了。
江野先是给“断尾鱼”一队队长发了条消息约见,随后去厨房煮粥,温在锅里。
江祕晚上经常不吃饭,半夜饿了又会在厨房翻东西吃。
她不会做饭,找到什么吃什么,饿急眼了生的也吃。
……
在华国,真正掌握着钱权的上层圈子里,失序游戏的存在并不是秘密。
江家作为渊源深厚的大族,不仅是四大古武家族的领头人,其门下子弟更是遍布各个区域,渗透在每一方势力中。
用一句话形容江家就是,藏于隐世,存于盛世。
江老爷子江宏远在成为家主后建立了“断尾鱼”——一支效忠于江家的玩家组织。
成员游走在大大小小的副本中,险中求生,虎口夺金,只为家主卖命。
断尾鱼分为五大队,每个大队下又有四小支队。
他们有些是江家从小养大的家仆,也有受过江家恩惠来报恩的,还有为了荣华富贵自愿加入的。
成员多且杂,但他们皆忠心耿耿,目标一致。
翌日
断尾鱼的五位大队长收到消息,早早便来到江家等待。
江野考虑到江祕刚出副本,肯定得好好睡上一觉,早上便没去喊人起床,谁知到了中午十二点还是没动静。
他只好去安排几个队长留下用餐。
午后两点,人还没从房间出来。
队长们并没意见,只是聚在一起各做各的,耐心等待着。
江野算了一下,江祕已经睡十七个小时左右了。
顶着被骂的风险,他来到江祕房门前,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按响门铃。
十分钟后,睡眼朦胧的女人打开门,“你最好有事。”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江野木着脸先道歉,“昨晚我约了断尾鱼的人今天来开会,没想到你迟迟不醒,现在他们已经等八个小时了。”
他说话时眼睛特意避开江祕,看着地面或是盯着鞋尖。
江祕懒洋洋地倚着墙,看在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不打算计较,“走吧。”
江野拦住她,“请您先洗漱换衣,穿着得体再去会见。”
江祕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绸缎面料的裙子穿了一夜皱皱巴巴的。
她突然明白江野为什么不看自己了。
女人轻蔑一笑,转身关上房门。
江野静静等在门外。
不多时,洗漱完毕的江祕出现在他面前。
江野看着她身上刚换的长袖长裤睡衣,额角青筋直跳,却也明白过犹不及,江祕能换一身衣服都是好的了,他不能要求太多。
江野并没有直接带她到会议室,而是先去了餐厅。
女人坐在桌边,理所应当地等着江野为她端上一碗养胃的清粥和几碟易消化的小食。
“请趁热吃完。”江野站到她身后。
江祕睡那么久,这会也确实饿了,一言不发把午餐全部吃光。
看得江野一阵欣慰。
会议室
几位队长听见开门声,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坐直身体。
待江祕两人进来后,他们站起身冲她鞠了一躬。
“家主好。”
大家族的规矩总是多些。
江祕在主位坐下,温和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坐吧。”
几位队长不是第一次见江祕了,当初家主的交接仪式他们也来了,远远看过一眼,只知道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轻慢。
年龄从不代表实力。
江祕右手边的第二个人再次站起,自我介绍道:“我是一队队长,白鱼。”
后面的人紧接着道:“二队队长,孤雁。”
“三队队长,独耳狐。”
“四队队长,火蛾。”
“五队队长,觅狼。”
四男一女。
断尾鱼的人都是用代号行动,这样介绍倒也无可厚非。
介绍完,坐在江祕右一的江野出声问:“你进副本有用代号吗?”
女人转动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唔,在游戏里我叫鹤玉。”
江野手中记录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进的是哪个副本?”
他知道,鹤玉是那个博士给取的名字。
“A级副本,拜伦斯号。”
这话一出,几人不由得感到震惊。
拜伦斯号,在A级本中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能仔细说说吗?”
突然被问到,江祕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摇摇头,“不能。”
江野没强迫她,让江祕和几位队长分别加了游戏好友。
这次开会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宣布一下江祕已经进了游戏,让几位队长认个眼熟,以后若是在副本中遇见,断尾鱼成员必须无条件为江祕提供帮助。
“另外,家主每次进游戏最少得有我们中的一人跟着下本。”
江野也是游戏玩家,且等级不低。
几位队长表示完全没问题。
白鱼:“保护家主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江祕却不乐意了,有人跟着就代表她在副本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江野知晓。
“不行。”江祕斩钉截铁。
江野不赞成地看向她,但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简单略过话题便结束了会议。
“不要随意插手我的事。”
走廊上,江祕忽地转身,“别忘了,我才是家主。”
女人凤眸直勾勾盯着江野的眼,其中的冷厉与漠然令人心惊。
属于家主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男人果断跪下,“抱歉,但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江祕真是讨厌透了他这幅死板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力道把江野的脸甩向一边,瘦削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江祕蹲下身,用力捏住男人的脸,使他被迫对上自己的视线,“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小叔?或是一个家仆?”
“如果不是老爷子,我早就把你杀了。”
江野知道这话绝不作假,他照顾了江祕两年,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心狠手辣。
看着男人向来平静的脸因为她的动作而扭曲,江祕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古板守礼的男人因为她一再破裂,这总能令人心情愉悦。
满足了自己的小怪癖,她褪去暴戾,双膝着地,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红痕,温柔地询问着:“疼不疼呀?”
江野垂眸躲开她的目光,“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江祕语气怜惜。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江野皮肤很白,这几道红痕像是糜烂的罂栗,突兀极了。
“但谁让你碰上我了呢?小可怜。”
她甩手站起,步履轻快地走开,“想吃甜食了,去给我买点。”
“你把药喝了我再去。”江野跟上她。
“啧。”女人头也不回,“买回来我再喝。”
江野只好站住脚步,“好的,我会尽快回来。”
半小时后
江野手提甜品,望着女人血肉模糊的双臂,一阵无奈。
江祕趁他出去的这会儿把自己划伤,还把冰箱里的雪糕全吃了。
现在又守在沙发上,满脸挑衅。
江野明白,这是她的反抗。
因为不满自己插手她的事。
照顾江祕,不让她受伤是江野的任务,所以江祕格外喜欢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以此来破坏他的目标。
男人把甜品扔进垃圾桶,冷脸拿出医药箱给她上药。
江祕享受着江野的照顾,出声道:“跟我一起下本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直觉告诉江野,不是好事。
女人勾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
江野把伤口处理完,包上纱布,系了个蝴蝶结,“现在,你需要受到惩罚。”
江祕:“?”
“禁足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