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您与贵妃腹中胎儿父子缘分深厚
宣武帝的语气是谢嘉文从未听过的，加上心中慌乱，他的整个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
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他今日就不该来御书房。
没有想到事实都摆在这了，父皇竟然还偏袒二皇兄，还说什么没有斥责自己，明明是他对二皇兄更加偏爱，日日亲自教导不说，就连象征太子身份的乾坤如意都给他。
皇后身下的大皇兄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偏偏就因为父皇偏爱，迟迟没有立下太子之位。
别以为他不知道，父皇就是想要立二皇兄为太子。
谢嘉文恨得厉害。
宣武帝像是被人夺走了所有的心神，看着眼前的儿子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失望透顶的感觉令人难受至极。
此刻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不由得感觉全身冷寒。
当初柔儿怀上老四的时候，他欣喜万分，本就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如今为自己孕育孩子，他去她宫里就频繁了些。
起初也只是去看看柔儿的状况，在喜爱孩子，在肚子里也看不出什么来。
跟何况老二的时候他好歹是有了一些经验，倒也不至于对孩子那么稀奇。
可偏偏就在柔儿第三月的时候，有天晚上他歇在了御书房，半夜却被井德明叫醒，说是柔贵妃腹痛不止。
他脸色一变匆匆赶去，看到的就是柔儿大汗淋漓满脸苍白的模样。
他的第一反应是后宫那些腌臜的手段。
可自从柔儿进宫之前，他就把中宫那位蛇蝎心肠的人软禁，剩下的低位嫔妃各个家世不显，自然不敢动什么手脚。
他当场发了怒，可太医却诊治不出什么，就连案首都无能为力。
柔儿疼的仿佛要晕厥，他再也忍不住，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看她即便那样还小心护着肚子，更是心疼。
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
可就那么奇怪，原本腹痛不止的人却脸色渐渐好转，慢慢地睡着了。
当时他还吓了一跳，以为柔儿出了事，只是手一从柔儿的肚子上拿开，柔儿的脸色就立马皱成一团，吓得他立马又放了回去。
当时在场的所有太医都没有诊治出来这是为何，无法，只能明日请了普悲大师进宫。
宣武帝直到今日都能记得普悲说的话。
“皇上，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您与贵妃腹中胎儿父子缘分深厚，这孩子只不过是想要与您多亲近些。”
谁都没有想到，理由仅仅是如此简单。
“可、可柔儿会......”
“皇上不必担忧，想必是孩子无法表达，第一次便重了些，日后便好。”
宣武帝起初是不信的，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懂什么，可偏偏从那以后，柔儿的肚子再无不适，甚至是呕吐恶心都少了不少。
每每听到伺候的人回禀，都说这孩子是心疼母亲。
更让宣武帝诧异的时候，每每自己的手放在柔儿的肚子上时，都会感受到那胎动，像是和自己密会一般让人心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四出生起便受到了万千宠爱。
想到这，宣武帝再次看向狼狈不堪痛苦不跌的人，万千失落涌上心头，从孩子出生后他在也没有以往那种感觉。
“老四，你可知谢韫那身份虽特殊，可朕既然当初没有要他的命，自然是心有成算，如今那少年和你同岁，却在庄子上受尽苦楚，依旧没有怨天尤人，而你，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却偏偏长成这副心性。”
谢嘉文再傻也知道父皇这是对自己失望了。
他赶忙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错了，可儿臣只是想要帮您。”
“帮朕？还是帮你的大皇兄？”宣武帝厉声呵斥。
“儿臣、儿臣怎么会帮大皇兄，儿臣和大皇兄不熟啊。”
“谢嘉文，你以为这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朕不知道吗，朕是一国之主，你的小伎俩以为能躲得过朕的耳目？”
宣武帝冷冷的看着他，“当初你和威北侯小世子的事情搞得你母妃筋疲力竭，你二皇兄教训你一顿，由此你新生怨恨，所以今天这才敢跑到御书房告状，可对？”
“这、这......不是，不是这样的，儿臣......”
谢嘉文瞳孔睁大，心中一个咯噔，不敢相信父皇竟然猜中了他的心思。
若是宣武帝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嗤之以鼻，就这种黄口小儿的小心思，还用的猜嘛，简直是一看一个准。
“你用不着否认，你可知，谢韫之前进宫都是朕允许的，就连你二皇兄送去给谢韫的钱财都有朕的一份？”
“这、这怎么会？”
谢嘉文倏地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父皇。
宣武帝冷哼一声：“朕若不说，你是不是还要告上一句威北侯也有谋逆的心！”
“儿臣、儿臣不敢。”此刻谢嘉文的心里慌乱到了极点。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以为你和你大皇兄密谋的事情朕不知道，谢嘉文，你简直是个蠢货！”
宣武帝气的骂出声。
谢嘉文则是把头狠狠地垂下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额头上的疼痛太厉害，他简直是想要晕过去。
宣武帝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是什么话都不想要说了。
原本还想要给他讲讲道理，可如今，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
“井德明！”
“奴才在！”井德明听到声音赶忙推门进来，即便有所预料，但是看到满目狼藉也是顿了下。
“让老二过来，把这蠢货领回去，别让人知道！”
“是。”
谢嘉文害怕的抬起头：“父皇，儿臣、儿臣自己回去就好，不用、不用找二皇兄。”
为了给他留脸面的宣武帝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蠢货、一头蠢货，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儿子，赶紧给朕滚！”
谢嘉文哆嗦着身子还真的想要离开，气的宣武帝脸色憋红：“愚钝，简直是愚钝至极，给朕老老实实的跪在这，老二不来，你就永远跪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