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要成婚了
书信已寄出十日,这段时间里,藕生过的有些焦急,她担心的太多,思虑的太多,她怕他一封书信回绝,怕他还要在苦竹林尖过上些时日,怕他嘲笑了自己去。。。
再过几日,便是冬至,又是缥缈派一年一度亲眷上山的日子,藕生又担心月窥人这次寻上山来,一瞧一问,只怕自己不敢有所隐瞒,到时,月窥人定要气爆不可!
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局面让藕生始料未及!
就在他下了操练台路过群英殿的时候,一位山门引路者,手持一份书信,疾步流星走来。
藕生望着走来的使者,一顿心惊肉跳。
“不好!难道是季霄峥回绝信?!”
就在那一瞬间,藕生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如是被回绝,季霄峥不肯回,自己可要亲自上苦竹林尖“抢了”!
好在那使者急急的穿过自己,奔着殿内而去,藕生长舒一口气。
燕莫辞刚吃完午饭,便被欲乘风手下使者寻了来。
那使者施礼道:“还请燕师兄随我前去群英堂,众掌门齐齐候着呢!”
燕莫辞大感意外,这会子宣他作甚?
而且掌门齐齐聚之?
发生了什么大事?
于是,问道:“敢问师弟,掌门宣我何事”
那使者边走边说道:“具体不知,但是刚才掌门得了来着苦竹林尖的书信。”
“书信?”
燕莫辞起疑,季霄峥不可能这么快就回信,冰雪时节得需双倍的时间,更何况信是直接寄给掌门!
“那。。掌门看后是副什么表情?!”
侍者微微一笑,道:“怕是喜事!”
“喜事?!”
“嗯,掌门打开后得了一份大红请帖,外加一份书信,看过后就遣我来寻你了!”
燕莫辞脑袋轰然炸开,红色请帖!!
苦竹林尖还能有谁,那棵朽木还能开出花?
定是季霄峥与千江月!
想到这,燕莫辞一阵心疼,前些日子才教藕生写了情书给季霄峥,却不想先收到了他与千江月的喜帖!
这置藕生于何地?
一路上,燕莫辞心情郁闷,他不是不乐意季霄峥找到一生相守之人。
只是。。。
自己的兄弟-藕生动了情,她那样一个人,倔强起来,这辈子怕是要走到黑了!
带着这样消沉的心情,燕莫辞托着脚步,缓缓步入殿内,:“弟子燕莫辞,见过掌门!”说罢,低头施礼。
这时,欲乘风抿了口茶水向他道:“莫辞,找你来,有件事要交于你。”
燕莫辞不带一丝感情回应道:“掌门请讲,弟子定不辱使命!”
“我同众掌门要前往苦竹林尖十余日,这段时间内,你代我管理派中事物,务必要风平浪静!”
燕莫辞依旧未抬头,简单回答了一个“是!”
在他心里,早就开始盘算起来,季霄峥的这次选择,千江月样貌、家世、武学、样样优越与藕生,的确是佳人难得。
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太快、太突然,事先未得季霄峥的一言一语,实在难以开化。
就在这时,堪一笑盘算道:“这次清玉遥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他年轻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逍遥得意,却想不到栽在三流人之手,声名轰榻不说,反而落了一身的病,现如今娶到了她,多少补齐了种种亏撼。”
话落,燕莫辞仿若被电击!
怎么?结合的不是季霄峥和千江月?!
雪初隐插言道:“曲不善终究是放下了。。。他两也该有个结局!”
秋丞偷偷看过长叹唉声的雪初隐,心中登时五味杂全!
话到这,燕莫辞兴奋的要飞。
差点儿,差点儿!
大婚的人是千江月的师父清玉遥。
“季霄峥啊。。。看来你和藕九的孽缘还未结束,我送的一那波助力,可要看见高潮的!”燕莫辞窃喜不已。
欲乘风又道:“莫辞,这次前往苦竹林尖虽说是为了清玉遥的喜事,但这事,不可张扬。”
燕莫辞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当年清玉遥为了曲不善可是得罪了整个武林,仇人刚歇,这会子他二人要结为夫妇,多少人要心生不快。
“是!弟子谨遵掌门之命!”燕莫辞爽快答道。
待众掌门准备妥当,盘靓条顺,齐齐下山而去时。
燕莫辞轻轻鼓掌起来,道:“这世事就该有悲有喜”说罢,及吩咐身边的人道:“通知下去。。。掌门师父等一众,前往苦竹林尖逢喜事,全派上下不得生事,若有人胆敢借机滋事,我燕莫辞绝不辜负了掌门去!”
操练台上,有人细语道:“听说啊,掌门一行人前往苦竹林尖喝喜酒了!”
“没想到季霄峥速度这么快!不过十月就将千江月拿下了。。。”
“需要拿吗,那可是静候着的呢!”
“可不是,当年留叶余情就是为了提前预定~”
纷乱的说辞间,只听:
咣当!
一声剑落,一烟尘扬,万神俱荡。
众人纷纷掉过头来,藕生赫然反应过来,急忙弯腰拾剑,不自觉间,两滴清泪已入尘土。
抬首间,泪痕已逝,握剑的手犹感冰凉。
“这一式。。。“飞雪连天”终究是太快了!”藕生放空一切,低语呢喃着。
众人不明所以,不再顾他。
恶寒的巅峰,冷着苍穹,冻着人心。
峰上的人双眸泛起苦涩的湿润,清越灵然中透着孤冷,在她脚下是翻涌的云浪,是流窜的风气,是无边无际的茫然。
在这里。。。
在这一刻。。
藕生不再逃避自己的心,静静的细想她与季霄峥的关系。
锥心之痛,不是因为恩师的交代只迈出了一步。
而是。。。
那人,要与他人成婚了!
何时,自己动了情,移了心?
许是。。。
那场惊蛰?
大雨滂沱之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她第一次想要触摸他的脸庞,想要他抱紧自己,想要他与自己在一起!
或许,是更早?
不过,落空了,全部都落空了!
对着泱漭的天际云海,那个名字充斥满胸膛,誓要随时冲出口去。
原来,除了呼喊恩师以外,还有一个名字是她渴望呐喊却又怕人听闻的存在。
藕生重重强压生咽下去,两行泪滚滚而下。
“小九,你怎么?”
一声问候拉回游走在痛苦边缘的人。
藕生充满拭泪转身道:“是你啊,阿辞!”
“我四处寻你不得,听人说你朝着山巅来了,我就赶来了,你这是?。。。”燕莫辞指着藕生红肿的眼睛道
藕生低头嚅嗫起来:“我。。我。。我想我师父了!”
“小九,你委屈了,原本今年的冬至你可与你师父一续,却不想从苦竹林尖冒出桩婚事。”
说到这,藕生再也抑制不住,捂起双靥,任由泪水在十指间流转跌宕。
燕莫辞跟着心疼起来,他知她并非为了不能与月窥人相见,满目的失落、心痛是掩盖不来的。
到此,已经足够!
想必,她已然正面起自己的心。
再苦虐她,就过了。。。
于是,燕莫辞拍了拍她的肩道:“小九,你别太难过,你与你师父还有数年可续情分,可苦竹林尖那位等了数年,人至不惑才抱得美人归,实在可喜可贺!”
瞬时,希望轰然如跃阳,照得凄苦暗黑的大地一片光明。
藕生抬起迷茫的双眸,吃惊道:“什么人至不惑?”
燕莫辞转身道:“清玉遥与我派掌门是同辈之人,可不就四十左右了?”
“你说的。。成婚的。。是清玉遥?!”
藕生的胸膛起伏如海,翻滚如江,死死盯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燕莫辞,以期他再给一番肯定。
燕莫辞看向满怀希望的人,轻轻微笑道:“可不是,清玉遥掌门终于同曲不善前辈成了婚!”
说到这,藕生长长舒了口气,低下头,整理起混乱的思绪。
再抬头,却断然转身,冲下山去!
“小九,你怎么了?要去哪里?”
风一般的身影飘然,只留下一句真心实意的话语
“我饿了,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