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兰被关
“我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小姐对我有感情,赠与我一坛酒,有何奇怪!”
金兰眼中愤恨,说出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沈文璟却紧皱眉头。
因为,沈婧宜曾与他说过,不喜欢金兰这个丫鬟,这丫鬟心机深,惯会审时度势,又总仗势欺人,实在不是一个好奴婢。
当时沈文璟觉得,是这个妹妹太娇纵,所以才连一个丫鬟也容不下,只是一笑置之。
“金兰,你确定婧宜对你有感情?”
沈文璟目光怀疑,冷冷打量起金兰,若真是品行不端的丫鬟,在府中随意找人问问便知。
他从前不这般做,如今倒是有必要。
沈文璟当即传唤府中一部分丫鬟到沈婧宜的院子,那些下人见金兰肿起来的脸,心中别提多爽快。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下人们异口同声,咬定金兰平日里欺人,金兰顿时满脸苍白瘫软在地。
“果真是个行为不端的丫鬟,看来你确实满口谎言,先是做了偷盗的事,又刻意毁掉花园的牡丹,来人啊!”
沈文璟一挥衣袖,府中几个家丁上前来,等候命令。
“将金兰拖下去,乱棍……”
“二哥哥!”沈文璟的话音未落,被沈清璃温软的嗓音打断,她一双水眸怜惜地看向金兰,“此事怕是有蹊跷。”
“二哥哥,府中的下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统一,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沈清璃站起身,走到金兰跟前,伸手将人扶起来,丝毫不在意金兰低微的身份。
她转过身,望着那些还跪在地上未曾退下的沈府下人,“二哥哥,我怎么反倒觉得,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金兰这个丫头,毕竟……”
“毕竟他们人多,金兰只是一个小丫鬟,如何能欺负这么多人?”
金兰听着沈清璃的话,看着那张清雅秀丽的脸,仿佛看见自己的救赎。
她眼中迸射出光彩,忙不迭顺着沈清璃的话,“不错,二公子明察,金兰才是受尽欺负的人,公子不妨再找些人来问,奴婢才是真的受尽欺辱,苦不堪言!”
有了沈清璃相护,沈文璟不得不产生怀疑,当即叫来更多府中的下人。
没多时,便从几个下人口中得知不一样的回答。
“金兰姐姐确实是受害者,近几日,奴婢还看到金兰姐姐去厨房时,被厨房的人刁难,还为她吃馊食。”
“不错,小的也看见了。”
七嘴八舌,不少人都将自己所见所闻说出来。
看着沈文璟动容的神情,金兰第一次感激这几日受到的不公待遇。
也算有些用。
“二公子,奴婢绝不是恶奴,更不会偷盗,还请公子为奴婢做主!”
有了这一茬,金兰偷盗的事情顿时变得不可信,沈文璟遣退那些下人之后,再次审问当归。
“你是今日才来的,莫不是嫉妒金兰在大小姐身边得宠,想趁此机会除掉她吧?”
比起一个新来的丫鬟,沈文璟更愿意相信在沈家服侍多年的金兰。
她要是当真如沈婧宜说的不堪,凭着那丫头的性子,又岂会这么多年都将金兰留在身边。
偏殿内的沈婧宜,听着自己院子里的人来了又走,却不见沈文璟和沈清璃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担忧起来。
方才听着那些下人离去时的私语声,大抵明白此事必然与金兰有关。
这个丫鬟,早些年看着乖巧,在她面前又事事恭敬,沈婧宜对她私下的作风浑然不知,一直处于被蒙在鼓里的状态。
只后来有小丫鬟受不住金兰的欺辱,告到她这里,她才知晓,那时还将此事告知过沈文璟,他也如当初的自己,不信这件事。
后来金兰似乎察觉有人告密,收敛了起来,也不轻易欺负府中的丫鬟,沈婧宜想着,或许能够从侧边教导她,让她改邪归正,便一直没人将人打发。
直到沈清璃的出现,沈婧宜在府中的地位大不如前,金兰的真面目再次显现出来。
这丫鬟狡猾得很,当归怕是要吃亏。
另一边,听着沈文璟的责难,当归不紧不慢,“就算金兰没有欺负府中下人,也不能证明她不曾偷盗,小姐在十方酒肆买了酒,公子大可以去查。”
“今夜酒不见了,是事实,金兰喝醉了,也是事实。”
沈清璃叹一口气,对上当归,仍旧语气温柔,“就凭你说的这些,也不能证明是金兰偷的酒,她或许是喝了别的酒才醉的。”
“旁人或许不知,可奴婢倒是听闻,十里飘香里面加了一味特殊的草药云雾草,寻常的酒若是加了云雾草,必然影响酒的口感,十方酒肆不仅加了这一味草,反倒还让酒口感更佳……”
当归看着金兰的,鼻翼间仍能闻见她身上的酒味。
她继续道:“早便听闻三公子经商时从别处带回一条黑犬,能凭借气味找到东西,恰好奴婢这里有一颗云雾草,三公子带回的黑犬也恰巧在小姐这院子里。”
当归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方绣帕,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根发黄了的草。
沈文璟见状,挥挥手,“去把阿黄带过来。”
家丁从院子中牵过来一条浑身发黑的狗,吐着舌头,憨态尽显。
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项圈,缠着红线串起来的三颗珠子,一红一白一绿,在烛火照耀下,十分好看。
“去吧。”沈文璟接过当归手中的东西,放在阿黄鼻子旁边嗅了一下,拍了一下阿黄的后背,黑狗便开始在房间里巡视起来。
嗅了嗅当归,又从她身边走过,最终停在金兰跟前,汪了一声。
“好个贱婢,还敢抵赖!”
结果不言而喻,沈文璟怒从中来。
事情几经转折,还是落在金兰头上,沈文璟再不想去求证什么,更不想听金兰辩解,直接叫人金兰带下去关着。
“毕竟是婧宜的丫鬟,怎么处置还得叫她定夺,此事你待婧宜回来,便告知给她。”
沈文璟对当归嘱咐一句,便带着沈清璃离去。
院子没了动静,沈婧宜才从偏房出来,听当归将事情经过道来,很是震惊。
“你竟然对十里飘香如此了解!”
酒中有云雾草,此事沈婧宜都不知晓。
当归意味深长笑了笑,“哪有什么云雾草,不过是一根野草,障眼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