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跟踪
第三十七章：跟踪
两侧的居民房和商业楼灯光亮起，隔绝了逐渐漆黑的街道。
宿言提着公文包从事务所来到斗犬酒吧，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了。
刚推门进来，入眼所及便是斗犬酒吧独特的维多利亚装潢，四面墙壁上安装着一排仿制煤气灯，白炽灯透过塑料透明玻璃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室内。空气中弥散着各种酒气和食物发酵混杂的味道，让他这个‘酒鬼’都有些不适应。
环顾整间酒吧，圆形的木桌散布在不大的大厅里边，人不算多，四名顾客围坐一圈喝着啤酒闲聊，最里边的角落还有一个桌球台，两名男子正在切磋球技，从桌子边缘放着的现金能看出来，那应该是一场赌局。
“嘿，我还记得你！”
正在打桌球的其中一人看过来，冲着宿言大声喊道：“你上次那杯苦艾酒还没喝完就走了。”
宿言仔细回想，才记起来这个男子就是酒吧负责吧台工作的伙计，“原本说要回来的，但途中有事就走了。”
“那这次还和上次一样？”
吧台伙计放下球杆走过来，顺势收掉桌子上的钞票，这却引起了另外一名男子的不满：“喂雷德，能不能不要每次在我马上就要赢钱的时候跑掉！”
“拜托，弗兰克，我得照看酒吧。”
被唤作雷德的伙计走进吧台，一边取出酒杯，一边低声冲宿言说道：“感谢你来的这么及时，要不然我好不容易赢的钱，又要被弗兰克这個家伙夺回去了。”
年纪不大，做人倒挺损的......宿言忍不住一笑，“和上次一样，苦艾酒，不用稀释。”
雷德动作挺快，很快就倒好了酒，推到他面前说道：“给，这次可别浪费了。虽然我很希望你多来几次，但却不想你浪费掉酒水。你要知道，酒水对于我这里的常客，那可是生命之水啊！”
宿言一饮而尽，扶着太阳穴，似乎没感觉耳旁呢喃有所缓解，“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请给我再来一杯，谢谢。”
“这可是古典杯，但我怎么看你喝完之后没什么反应呢...”雷德说着又倒了一杯。
“要有什么反应？”
宿言都已经开始觉得，他是不是免疫了酒精的作用，明明刚才在事务所吃猪肉卷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很多威士忌，然而却没有任何感觉，耳旁呢喃声仍然不减。想着，他又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再来。”
这个动作看着雷德直皱眉，但他不介意再多几个像宿言这样的顾客，帮宿言再倒了一杯酒之后说道：“说到喝酒，那天喝完之后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儿，宿言把刚端起来的酒杯放下了，暗沉的双眸看向眼前的伙计，“为什么这么问？”
“额......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因为...因为今天有一帮人来过我们这，他们调了监控，还指着监控，问了一些关于你的问题。”
雷德知道他们之间只是买与卖的关系，这样的问题其实很冒犯，还可能导致他失去一名长期稳定的客人。
但年轻人实在是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事情起因是今天上午的时候，一帮穿着黑色西装，像是电影特工的家伙闯进来。
声称他们这间酒吧，曾经有一名疑似嫌犯的男子经常光顾，需要调取一份监控，并且还递给他们照片。
照片中的那个人就是宿言，这也是雷德对他印象这么深刻的原因，虽然一口气连干几杯高度利口酒已经很能加深印象了——
这些‘特工’还询问了一些有关宿言的问题。
“他们问了什么？”
宿言暗灰色的瞳孔紧缩，眼神如同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眼前的伙计。
“就是问你一般几点来我们酒吧......很抱歉我如实回答了这些问题，虽然你这几天没怎么过来，但以前你也算是常客了。”雷德一脸的歉意道：“不过他们说自己是联邦调查局的......”
宿言的确很常来，但都是路过时带一瓶酒水回家，并没有过多停留。而雷德所说的那些联邦调查局的家伙，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神盾局派来的特工。
不过，宿言倒是无所谓，被神盾局盯上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他们觉得有威胁的，需要赶尽杀绝，一种是他们看好的正义之士，需要纳入队伍。
他不清楚自己算是哪一种，这些标准也需要神盾局来评判。
“先生，您不紧张吗？”
雷德回想今早那帮家伙闯进来时，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绝对不输前两年华盛顿上空出现的黑洞。
杯子又空了，宿言轻描淡写道：“他们可能只是协助IRS调查，可能是我今年的税没交吧。”
“哦里谢特，先生，那你完了。抱歉我的嘴比较臭，但IRS可以放过杀人犯、毒枭，也不会放过那些因为无收入而逃税的可怜人。”雷德夸张的说道。
宿言笑了笑，掏出两张钞票递了过去，“那酒钱总要付的吧？”
“嗯，这是必须的。”
雷德丝毫不含糊地把钱接了过来，看着起身离开的男人，微笑着挥手道：“慢走啊——”
背后的酒吧门还在摇晃，宿言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走在返家的街道上，忽觉前方巷子暗处阴影涌动，那里好似藏着一道人影。
巷子中弥散出一股烧焦的味道，或许是躲藏在里面过冬的流浪汉，焚烧垃圾桶产生的异味。
但味道并不是很重，只是缭绕在空气的雾霭中，随着夜空的阴云从头顶偏向着远方偏移，逐渐淡化。
神盾局特工？
除了那帮家伙，宿言已经想不到还有谁会玩监视这一套了。
他没有减缓脚步，而是把指尖放在戒指上，逐步靠近巷口，那道藏匿暗处的身影，紧靠在墙面，身形较为娇小，看着像是一个女人。
就在要踏入巷子出口时，宿言正准备摁下戒指槽位，那道身影就蹦了出来，让他稍微一愣，“格温？你怎么在这？”
格温把手背在身后，难掩尴尬的笑了笑，“正巧路过碰见你从那家酒吧里走出来，原本打算在这躲着吓一吓你的......”
“哦，无聊。”
宿言说着推开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
格温无声地跟在他身后，那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他的手提包，以及他戴的那枚古怪的戒指，“这枚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还是说，这是大学某个学姐送你的？”
“大学一個朋友送的。”
宿言看了眼左手的戒指，他已经大致能猜到，格温这是在跟踪他，但没有拆穿她。因为跟踪他就说明，她仅仅是怀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格温的侦查手段倒挺厉害的，一路下来，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莫非是她拥有蜘蛛之力的缘故吗？
“哪个朋友？”格温不自觉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男的女的？”
“女的，一个年轻的教授。”
听到这个答复，似乎侦查、手提包和戒指也不再是重点了。
不远处，一辆轿车内。
一双望远镜正注视着离开的两人，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娜塔莎，情况怎么样？”
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男人坐进来，对着手握望远镜的女人问道，那个女人长相艳丽，坐着身材曲线都能依稀可见的姣好，圆润的臀部深陷进柔软的座椅里。
听见男人说话，娜塔莎放下望远镜，“情况很正常，除了前面刚解决掉一个打算潜入他家偷东西的墨西哥佬以外，其他情况都很正常。这个家伙甚至还有时间跟他的小女友调情，真不知道科尔森是怎么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男人正是巴顿，代号鹰眼。他也拿起望远镜，目送着那两道身影快要走到街口，才道：“科尔森可没有怀疑他就是那晚的超能力者，这个家伙是侦探，侦探频繁地造访一名世界闻名的生物学家，怎么听都觉得很正常不是吗？”
“......”娜塔莎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过来做什么？我可记得这次的行动名单没有你的名字。”
“当然没有我的名字，毕竟这种跟踪的活，还是要你来比较稳妥。”
巴顿说着叹了口气：“队长和托尼正闹冷战呢，我实在是受不了那里的氛围，就向上级提交了申请，这次的行动我也参加。”
“史蒂夫还是不愿意签字？”娜塔莎皱眉道。
“对，我劝过他了，但是根本没用。”
巴顿说着模仿史蒂夫的语气，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正义，真正的正义不应该被这份协议束缚。”
“去他*的正义，反正我也快要退休了。”巴顿无所谓道：“签不签都是可以。”
听完之后，娜塔莎沉默不语。
而远处的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