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魔
第八章：恶魔
“康纳斯博士？”
宿言感到诧异，这几個字让他联想到无数个词汇：大学著名教授、美国著名爬虫学家、世界生物遗传学领头人，以及蜘蛛侠的敌人——蜥蜴教授。
“你认得我？”
电话那边，康纳斯略微惊讶道。
“久仰大名，当代达尔文，生物遗传学的引领者，康纳博士您的名声在学术界很响亮啊！”
何止是认识，宿言做的那些调查报告里，康纳斯可是重点关注对象。
自从父母的失踪把他从温柔乡打醒以后，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这些年来，他还做了很多类似的调查与报告，里面不仅有超级英雄，还有像康纳斯这样的反派角色。
“哪里，夸张了。”康纳斯谦虚道。
这时，电话里面传来一個女人声音：“康纳斯，你看看我们的儿子，这都是报应啊......”
“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呢，你着什么急？”
片刻，康纳斯才道：“你还是先过来吧，关于遗传学方面的问题，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行。”
宿言挂断电话，简单收拾好写出来的材料列表，然后捡起桌面的钥匙，开着斯黛西家的车出门了。
这個世界是否存在恶魔，宿言也不能确定。毕竟，这里可是漫威宇宙，神都可以是高等文明的恶搞或演绎，基督教文化中的撒旦恶魔，何尝又不能是外星物种搞的鬼。
所以，秘术里面那些驱魔方法，到底有没有效果，要等见到康纳斯的儿子才能得知。
但话说回来，宿言没想到康纳斯居然相信鬼神这套，毕竟对方可是生物学家，还专攻遗传学领域。如果真愿意相信上帝和撒旦的存在，那还有研究遗传学的必要吗？论文上直接写：人类就是夏娃和亚当这对兄妹生出来的孩子......不就行了？
半小时之后，帝国州立大学旁的街区。
高档的联排别墅外，宿言还没有走近，就看见康纳斯和他妻子走出来。宿言和他不是初次见面，至少从来没有面对面见过一次。
康纳斯戴着一副死板的金属框眼镜，右臂空荡荡的，气质温柔尔雅，就是神情略显憔悴，估计是他儿子的事情，让他这些天寝食难安，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妻子——
“康纳斯，全部都是因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我的儿子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这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
康纳斯夫人极力喊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不顾及宿言在场，她大声得像是一個泼妇，“康纳斯，我们两人之间完了，必须离婚，但在此之前你得治好我的儿子！”
目睹全程的宿言，等这名气愤的夫人用力踏着高跟鞋，扭着腰进屋之后，才默默地走到康纳斯面前，“康纳斯博士，很抱歉看到这一幕。”
“你就是宿言，那个网站广告的驱魔人？”康纳斯尴尬地抬了抬眼镜，“我貌似在那里见过你。”
宿言给了他一個提醒：“五年前，帝国州立大学的科学考察研讨会议，我作为中诚高中的学生代表出面。”
“宿言.费尔南德斯。”
来回打量半天，康纳斯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手。
宿言礼貌的与其握手，“没错就是那个费尔南德斯，这個姓氏在美国可能不常见，因为我的祖辈曾经是西班牙人。”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聊着天。
“我想起来了，当年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小子拒绝了帝国州立大学仅有的五个全额奖学金名额，那个小子就是你，对吧？后来你去哪了？”
走进客厅，康纳斯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接过水杯，宿言没有喝，“波士顿，哈佛。”
“那怎么毕业之后就跑来这里开事务所了？”康纳斯对于这样的相遇，有些费解，“哈佛毕业干什么不好，非得搞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
“您也不是相信这一套？”宿言放下水杯，“要不然怎么会想到找一个驱魔人来帮您的儿子治病，而不是医生。”
康纳斯稍微一愣，“情况很复杂，但我希望你真的懂得一些有关驱魔的知识，要不然我的妻子可不会支付你每小时一千美金的报酬。”
听着康纳斯这些话，宿言不太能理解，但最后那句话可是重中之重。
以眼前康纳斯博士现在的神情判断，找驱魔人来治疗儿子这件事情，恐怕是康纳斯妻子的提议。
反倒是康纳斯，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显得很紧张，一直和他心平气和的聊天，完全没有儿子被恶魔上身的惶恐不安。
这时，客厅里传来高跟鞋的踏地声，康纳斯夫人走出来，“您就是驱魔人？”
不等宿言自我介绍，康纳斯夫人当即拉起宿言的手，往二楼的房间走去，“您来的正是时候！赶紧帮帮我的孩子吧，您看看他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
走到房间门口，装修精致的儿童房间，由于窗帘紧闭，因此房间无比昏暗。
一名年纪大概五岁左右的男孩，正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异味，只露出脸蛋，面向房门口的男孩，嘴唇蠕动，喉咙轻微发颤，正默念着什么。
“托比，托比。”
康纳斯夫人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看向宿言，带着哭腔道：“驱魔人先生，您一定要帮帮他。”
宿言不语，左手拇指已经放到了戒指触发器上，要是情况不对，随时准备好撤离。
随后，他掏出提前制作好的魔药，这是秘术上用来驱魔的特制药。一种以艾草浸液为主要材料，其他各种杂料为辅的特制魔药。
“帮他服下。”宿言把魔药递了过去。
“这是......？”康纳斯夫人紧张问道。
“驱魔的必要环节。”
用来确定这個孩子是否真的被恶魔附体，秘术所讲述的方法就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服用了该魔药，皮肤就会冒白烟，然后浑身不断抽搐。
以此，就能够判断这個人的确被恶魔附体，之后就能展开正式的驱魔仪式。
对于驱魔，宿言了解的并不多，反正就是按照秘术教授的方法来，“还是我来帮他？”
见康纳斯夫人迟迟没有动，宿言干脆直接拿过魔药，走到床边，扶着托比的腰，把整瓶都灌了下去。
片刻之后，男孩任何反应都没有。
康纳斯博士才上来，瞅了眼地上的空药瓶问道：“仪式完成了吗？”
“恐怕没有。”
宿言皱了皱眉头，转身对夫妻二人说道：“请你们先出去等候。”
“哦...哦好的。”
康纳斯夫人点了点头，推着丈夫往外走。
门关上，幽暗瞬间包裹了整间房，宿言走到窗帘前，一把将窗帘掀开，才看向床上的男孩说道：“为什么要欺骗你的父母？”
“......”
房间仍旧安静。
“因为你的父母最近在闹离婚对吧？你不想父母分开，所以就假装自己被恶魔附身，然后他们就不得不把所有注意转移到你的身上。”
宿言缓缓开口，“这個办法的确不错，不好的地方就是它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倒让你的母亲坚定了要离婚的决心。所以你现在心里也很害怕，对不对？”
魔药不可能是假的，宿言虽然不是正式魔法师，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对于初级魔药的制作还是有着绝对把控力。而且来之前，他也测试过魔药，完全没有问题。
“你都知道了？”
男孩掀开被窝，盘腿坐在床上，清澈的眼睛看着宿言：“所以你是真的驱魔人吗？”
“算是吧。”
宿言坐到床边，问道：“你的父母因为什么吵架？我想最初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你吧？”
“嗯...因为一件事情，具体我也不清楚。”托比低声道：“反正就是父亲想那么做，而母亲却反对这么做，就这样，他们吵起来了要闹离婚。然后，我就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他们分开。”
宿言温柔地摸了摸托比的脑袋，“那你也不应该骗他们你被恶魔附体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托比仰着面，鼻涕不经意流了下来，又着急的用力缩了缩。
“就实话实说，你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不想让他们分开。”
“这样就行了？”
“对，这样就够了。”
这件事情到这里结束，宿言得到了一张两千美金的支票，这个月事务所的租金和水电算是有了着落。
与康纳斯夫妇告别，宿言回到车里准备离开。
二楼，一间房间。窗帘背后的托比阴着脸，从喉咙里抠出了一滩紫色液体。
然后，透过缝隙看向宿言的车，“驱魔人？只可惜，我不是恶魔。”
......
叭叭叭！
宿言刚启动车辆引擎，后面就传来几声鸣笛声。
一辆红色轿车插进刚才的车位，以最快的速度压着线摆正车身。
“王，你开车能不能慢一点？”
副驾驶，一名长相颇具英国特色的金毛卷发男人，晃悠着开门下车。
随后，驾驶门打开。身材略微发胖，被称呼做“王”的男人下车说道：“我刚才的车速不过二十迈而已，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通过后视镜，宿言看清了两人的面孔。
“斯特兰奇和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年的调查，宿言的资料虽然谈不上有多详细。毕竟实力就摆在这里，能指望一個大学生有什么能力。但前几年，斯特兰奇车祸的新闻可是被全国媒体争相报道，他凭借高超的医术被外界誉为上帝对手术界的恩赐，发生车祸自然引起各界关注，宿言也就知道奇异博士即将诞生。
见他们往康纳斯家走去，宿言更加奇怪。
既然已经成为一名法师，斯特兰奇应该已经远离医学界才是，怎么还有空来拜访康纳斯呢？
而且，先前的调查并没有查到斯特兰奇与康纳斯有任何的联系。
宿言疑惑，“莫非是我的调查有误？”
或者是，这里藏着其他的秘密。
因为，斯特兰奇拜访学术界的专家，没必要把王也带来，这個家伙四岁就跟随古一，学习法术和武术，连基本的基因自由组合定律都不明白，哪里能听得懂两名博士之间的科研探讨？
宿言把车开到不远处一個路口停下，习惯地掏出威士忌，喝了一口。
随后，决定在这里等候斯特兰奇和王出来，顺便观察他们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只不过，两个人才进门不到十分钟。
斯特兰奇和王就阴着脸走出来，两人沉默不语，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开车离开。
宿言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