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顾须风要负责
顾须风全身只剩下条亵裤，衣裳裤带七零八落，现场一片狼藉。
地上堆积着一大摊子瓶瓶罐罐。
稍歇片刻，宋芸晗憋着股蛮劲行动起来，把所有可能穿帮的东西一股脑儿收回空间。
风从黑暗中幽幽吹来，丝丝凉意侵袭，冰冷如蛇信。
寻思着顾须风光着膀子容易着凉，宋芸晗往他身边挪了挪，捞起外衫为他盖上。
小腿忽然一阵抽痛，她匆忙就着灵泉咽下一片止疼药。
紧接着，素手轻巧地掐住顾须风下巴，娴熟撬开他的嘴，麻利给他也抠了片止疼药塞进去。
药片黏住舌头。
宋芸晗嘴里尚残留着一抹苦涩，她咽了咽口水，赶紧把指头凑到他唇上。
灵泉水潺潺流入顾须风口中，药片滑入咽喉，他的喉结跟着滚动一下。
估摸着投喂的分量差不多，宋芸晗适时掐断水流。
未料，此刻冰凉的唇瓣竟含住她的指尖。
接着吮了一下。
宋芸晗心里一惊，手指仿若被电芒击中，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周身。
她如遭火灼般抽回手指，不住在衣角擦拭。
“顾须风！你......你！有！毒！吧！”可回应她的唯有顾须风平静的睡颜。
宋芸晗面上须臾间腾起一片绯霞。
热度自脸颊蔓至耳根。
她蹙起柳眉：“这家伙，昏迷了还不让人省心！”红晕犹未全然消褪。
极度静谧的环境下，连心跳之声亦清晰可闻。
“怦怦”若战鼓于耳边敲响。
宋芸晗将手掌从滚烫的脸颊移至胸口，纳闷：心脏分明跳得不快。
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压抑的男声：“芸、芸晗......”
“！！！”宋芸晗惊诧回眸，正巧对上顾须风抬眸望来。
他此时半坐起身，左手攥着布条，外衫已滑落至腰际。
眼神与她一触即闪。
活像个遭女匪轻薄后惊慌失措的小郎君。
“醒了便好，可好些了？”宋芸晗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竭力平复着心绪。
这家伙冷不丁这一下将她吓得不轻。
顾须风脸似熟透的虾，眸光羞窘落至旁处
瞧见散落一地的腰带与衣物，他顿了一瞬：“这衣裳......是你所脱？”
“那不然呢？”宋芸晗理直气壮，心底却隐有一丝慌乱。
“男女授受不亲，如此岂不坏了姑娘家清誉。”顾须风喉结滚动，心中五味杂陈。
这般大胆之举实是出乎意料。
姑娘家是为救自己才这般不顾忌，他却无法心安理得看她牺牲。
“救人要紧，哪还顾得上诸多繁文缛节！”宋芸晗浑不在意，“此事你我二人不往外说，谁又会知晓？”
顾须风双唇紧闭，目光再度聚焦于眼前少女，定定地瞧了许久。
宋芸晗秀发凌乱散落，脸上汗水与尘土交织，模样甚是狼狈。
然而在这昏黯光线下，落入顾须风眼中，却美若天上仙。
“芸晗，我定会对你负责！”他神色郑重，语气坚定如铁。
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这位特别的女子。
“谁要你负责！”
宋芸晗瞪他一眼，心下却微泛涟漪，“我救人不过权宜之计，你无需拘于这些虚礼。”
“可是我何处惹你生厌？又或，你另有心仪之人？”顾须风急切追问，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不是！也没有！”
宋芸晗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黑暗中传来细微水声，滴答滴答，似在催她将话说明。
“此前我便与你说过，我不愿嫁人，即便结亲，也只愿招赘。”
“我宋家如今无有男丁，我若不在，我阿娘、二嫂还有侄女她们如何生计？我断不能只为自己思量。”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宋芸晗对他的认识渐深。
知晓他外冷内热、能力非比寻常，甚至能豁出命来护着自己。
可他越好，她越不忍稀里糊涂下去。
“再者，我心向高远，欲有所作为，决然不会甘心一辈子仅做相夫教子的寻常女子。”宋芸晗语气坚决。
她本是穿书而来，深知古代女子一旦出嫁，便要面临诸多艰难。
那些礼教束缚、婆家刁难，还有失去自我的风险，她都心知肚明。
故而她绝不容许自己因一时的情动而改了初衷，更不愿委屈自己去过那不由己的日子。
顾须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更多的是理解，以及疼惜。
“芸晗，我不在意，我只愿伴你左右。”
“你能力出众，何至于在我这白费心思。”
宋芸晗连连摇头，心中却在挣扎。
“赘婿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时日一长，难免心生怨怼。
况且以你的身手能耐，本应有更广阔的天地，不该被束缚在我这小小的宋家。”
宋芸晗急于撇开关系，支着身子，吃力地往后挪，欲拉开距离。
顾须风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未在这话题上执拗。
而是留意到宋芸晗别扭的动作，忙起身查看她的状况：“得罪了。”
此时，一阵山风袭来，吹得头顶数片落叶飘入坑中。
发现她小腿骨折，他眉头紧蹙，满心疼惜：“再有类似的事，你先顾好自己。”
想到宋芸晗是被自己连累，顾须风又自责难耐，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点伤不足挂齿！”
宋芸晗咬牙忍痛，方才尚无异样，未料这片刻工夫小腿竟肿如瓠瓜。
“芸晗，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撇下你。”顾须风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一丝温热。
忽然坑口一阵嘈杂，头顶传来南枝关切的声音，“小姐，您可安好？”
宋芸晗怔住，未想到前来之人竟是南枝：“旁的稍后再论，先将衣物扔下来。”
闻言，顾须风心头一紧，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向那数个破口下宋芸晗大片展露的肌肤。
他呼吸急促，暗责自己方才的孟浪。
即便光线昏暗，此举也有违礼数，决不可有半分逾矩。
他手忙脚乱抄起地面的衣裳，仓促往身上套。
衣襟系得松松垮垮。
耳朵红得发烫，不敢抬眸去看宋芸晗。
待衣裳接住，宋芸晗才觉不妥：她腿脚此刻动弹不得。
“那个......帮衬一二，我这会儿着实不便。”
宋芸晗咬唇，别过头，声音带着几分忸怩。
顾须风身子一僵，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宋芸晗那略带求助的眼神，终究还是轻叹一声。
他走上前，动作略显笨拙，手指轻触宋芸晗的衣衫时，仿若被火炭灼烫般猛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