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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雁双飞

第三十章 这次靠你了

天南地北雁双飞 无雨之城 0 2025-03-23 07: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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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考试放假。一些刻苦的同学开始留在教室复习功课,准备考试。魏启明觉得时间还早,没有看书的必要,还是和哥们儿几个偶尔出去喝酒,他不在李非身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复习功课。

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一年半了,浓情蜜意固然不少,但也有很多分歧的时候,慢慢的有了争执。他第一次开始,有意识的和她拉开一些距离,让自己有空间、有时间检讨一下他们的关系。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热烈的爱着李非的,感情是真挚的。

但是让他时常困惑的是,他无法了解她的内心深处,到底有多少他不曾接触的秘密?她认识的人很多,包括对她有亲近想法的人,包括他发现了的她姐姐的同学刘伟国和刘保祥,还有没有他没发现的人呢?

李非对他的感情也是真的,也是象魏启明爱她一样,热烈的爱着魏启明。但是他始终感到,有股威胁在自己四周游走,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真实,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或者,那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对李非不那么百分百的信任了?那威胁是来自于李非?

很多时候,他们因为一点点小事开始吵架,而蛮不讲理的,通常都是他。

他可以容忍老粗的无礼,可以容忍同学的奚落,很是大度,很怂。而每当和她发生不愉快的时候,他会变得斤斤计较,歇斯底里,用愤恨的眼光盯住她看,而很少说话。

他不是个善于辩论的人,何况他根本不想和她讲道理。

李非通常不会和他计较,稍微争吵几句,她就会用一种委屈的口气向他示好,而不再争论孰是孰非。她越是大度的不和他计较,他越是生气,越是要找茬和她吵,她始终不予回应,实在是觉得委屈得不能忍受了,她会流下无声的泪水,马上会化解他的暴戾。

但矛盾始终是没有消除,而是越积越深。

他希望她能跟他大吵一架,然后他顺势把心里的疑问痛快的问出来,她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他们再和好如初。她的一再容让,却愈加让他问不出口,怀疑日渐加深。

他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脾气很差,除非她主动说要他做什么,否则他是意识不到的。

如果走在校园里或者大街上,他们发生不愉快的时候,他会甩手而去,丢下她一个人。他已经掌握了她的规律,即便他如何的愤怒,如何的不可理喻,他是不会去主动向她赔礼道歉的。

而她即便当天不来找他,也不会超过第二天就会来他们宿舍,满面笑容的约他出去,不再主动提起之前的争执,好像错的完全是她。

他肆无忌惮的对她进行伤害,但她始终没有对他爆发。爱情,不知道是谁对谁错!而在他们的对局中,表面上他总是胜利,但是每当他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感到惭愧。

他其实是个输家。

有一天下午吃过饭,回到宿舍,他突然病倒了,开始头疼拉肚子,可能是又乱吃了东西。二哥他们问了问他的情况,不是太严重,就都去教室复习功课了。

他自己在宿舍里,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时间还早,他睡不着,心里在想:欣欣,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啊?我病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还在图书馆等我呢?我没去,你着急吗?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了,一听就是她的敲门声,节奏不缓不疾,声音不大不小。

他一跃下床,趿拉上鞋就把门打开了,她脸上有水印,头上还有没融化的雪花,小脸冻得通红,怀里抱着几本书,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他一把把她抱住,心疼的说:“傻丫头,你怎么跑来了?外面下雪了?我都不知道,看你冻的,好心疼啊!”

他一边用毛巾给她擦头上的水,一边拿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她一扭身子推开了,说道:“我不冷,不用大衣了,屋里有暖气,我还挺热的呢,我是跑回来的。”

他用手擦着她水淋淋的鬓角,把她冰凉的小脸蛋捧在手里暖着,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在图书馆看见章理他们了,他和我说你病了,我就回来看看你。”

他走到窗户前面向外看,昏黄的灯光里,鹅毛大雪好象不要钱似的下着,已经很厚了。雪非常大,根本看不见远处。看看手表,八点多一点。

“你自己回来的?跑回来的?摔倒了没有?”他着实心疼起来。

李非喜欢穿高跟鞋,走在冰上或冻结实了的积雪上,非常容易摔跤。有一次他们两个吃完饭回来,一不留神她就摔倒了,他站在一边哈哈大笑,没第一时间去扶她。老粗他们也站在远处看热闹,她非常生气的自己爬起来,好半天没理他。

李非很轻松的说道:“摔了一下,没事,就是天太黑了,我有点害怕!”他看看她的裤腿,右腿有明显的泥巴儿印,他紧张的拉起她的双手检查,右手掌上划破了一小道,书上也有摔倒后浸上的雪水,肯定是走那条对角线的近路回来的。

他把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哈着,问她:“还疼吗?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拉肚而已,可能是吃多了凉菜,小毛病。”

她急忙走到桌子那,问好了他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他手里说:“先喝点儿开水,叫你少吃点儿凉菜冷面什么的,你就是不听。你吃药了没有?你这人老是不爱吃药。我的手刚才挺疼的,现在你给我一吹,就不疼了,嘻嘻!”

他把她环抱在胸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一边儿对她说:“以后要是我病了,你可千万别自己跑回来,怎么也得找个伴儿啊,多危险,这么大的雪,我想想都心疼死了。”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说:“肉麻,平时又不见你这么会哄人。别抱我了,当心别人看见,你们这可是一楼啊。我着急,不知道你病得严重不严重,下次不会了。”

经过他们宿舍的人,一般都比窗户高一头,扭头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他转身把屋里的灯关了,又一把抱住她,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默默的轻吻着她的头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对她好,再不吵架,再不让她伤心。

窗外的雪,掠过了他们的视线,飘落下去。

“寒假你去不去洛南?”她好不容易从他的吻中脱身了,手撑着他的胸口,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这人来人往的宿舍,说不定就有谁半道儿就回来了,他看看外面的大雪,放弃了和她亲热的想法。

“你想不想我去呢?”他把灯又打开了,让她坐在床上说话。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也不能拉着你去呀。”她歪了下头,接过他手里的开水喝着,水已经没那么烫了。

“我肯定想去,还象上次那样,我先去你家,然后你跟我到榆次,咱俩一起回学校。”他当然想跟她一直在一起了。

“嗯,那就这么定了。”她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正说着话,门被二哥他推开了,后面跟着老六,两个人冻得嘶嘶哈哈的,见到李非,他俩打着招呼,很不自然的坐到了窗户那边的床上。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觉,多喝开水,记得哈。”李非叮嘱了他几句,就离开了他们宿舍。

“不好意思哈,打扰你们了,看到亮着灯,就进来了。”老六很斯文的客气着。老六平时都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但是偶尔也会开些令人忍俊不禁的玩笑。

“没有,这是咱们宿舍嘛。”魏启明回答着他。

“谅你也没那个胆量。”二哥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

他们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就在前几天晚上,下了自习的时候,他们回来宿舍,隔壁一个外班的宿舍门口,围了好几个人,蹑手蹑脚的把脑袋凑到门上听,还有的搬着凳子扒住门上的气窗朝里面看。

屋里关着灯,这是搞什么?

“干嘛呢?”魏启明向一个平时挺熟的人问。

“别吵吵。”那人竖起个手指。

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门就响起了插销拉开的声音,随即灯开了,门也开了,一个女的脸色通红的低头出来走了,门里站着一个男的,脸上带着愠怒。他俩是男女朋友,这是看着要毕业了,彻底开始无所顾忌起来,也不管同宿舍人的方便,天气太冷,就在屋里忙活上了。

魏启明和老粗,还是有这个自觉性的,不会在自己宿舍里做这些事情。

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开始空前紧张起来,最紧张的莫过于二哥。这是最后一次考试,过了春节后,他们就要开始去工厂实习,和准备毕业论文了。

考试前不久,二哥不管不顾的脾气又发作了,和一个同学在上试验课的时候,在实验室里大打出手,结果受到处分。处分是写在档案里累计的,加上上次没请假回家看亚运会那次,已经两个处分了。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累计三次处分就要被开除了。

那次考试有一门“电化学”,说难不难,可也不容易。因为物理基础差,魏启明只要碰到‘电’就不灵,已经补考了两次‘电工学’了,真怕再来一次,那种丢人的滋味真是不好过,尤其放假回家总是感到有些羞惭,怕家里见到邮寄来的考试成绩单。

已经很晚了,很多同学都回了宿舍。魏启明站在走廊里,靠在窗户前面的暖气片上抽烟,熬夜看书需要抽烟来提神。二哥从教室后门探头看了看,见到他在,就走了出来,靠在他旁边,也点上一根烟。

徐徐的青烟在冉冉上升,他们互相谁也没看谁,魏启明在想着李非,不知道二哥在想什么?

二哥快抽完了,偷眼看看他,然后用长吁短叹的口气说道:“唉,我算完了,这次考试又得补考,真TM丧气。”

看着他那难过的样子,魏启明也觉得难受。二哥和炮哥也并非不努力,可就是不能及格,没办法。

魏启明安慰他说:“没关系,有哥们儿在怕啥,明天考试不是还坐在前后桌吗?我接着给你传纸条就是了。”

前一天考另外一门课的时候,他们坐前后桌。他知道二哥的底子,用附带在卷子后面的一张大演算纸,给二哥写了满满一张,趁监考老师回身的机会,大大方方的回头给他铺在了桌子上,二哥手脚麻利的用卷子盖住了。

明天照此办理,没准这次二哥不用补考了呢!

二哥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啊?学校说发现很多作弊的,都是预先商量了的。明天考试的座位到考试前才公布,随机排,看来我指望不上你了!”

学校也够厉害的,居然想出这么绝的办法。

二哥看他不吱声了,用胳膊肘捅捅他说:“其实你要诚心帮我,我也有办法。”

魏启明正在想,李非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回宿舍了?因为要用功,他们一贯的散步也暂停了,吃过晚饭就各自回宿舍,下了晚自习也不再见面。

这该死的考试。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能帮我当然要帮了,还有什么办法?”

二哥犹疑了一下说:“老魏,这次全靠你了!你就牺牲一次吧,反正你也没补考几次,不象我,老是补考,哥哥是真没法子了。”

魏启明盯着他,眼神开始严肃起来,二哥继续说着:“座位是打乱了,可咱们还在一个教室啊,你把你的卷子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交卷的时候一起交不就行了。行不?求求你了。”原来是这法子,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及不了格嘛。

魏启明暗暗想着:这方法倒是可行,但是,他也不愿意不及格啊!况且,李非还说要比赛呐,看谁班级排名高。妈妈知道他补了两次考,把他训了半天,如果再补考,她该多伤心呢。

魏启明一向心高气傲惯了,难道让宋文宝之流也来笑话自己?不行,绝对不行!

另外,就凭他和二哥在学校老师之中的知名度,监考老师很容易就能看到人和卷子不一致啊。

监考老师一般都是两个,一个坐在讲台那里不动,一个在教室里四下里晃,交卷的时候,坐讲台那里的老师,能发现不了?风险太大。

被发现了,那铁定是要挨处分的,到时候,李非看不起他倒是小事儿,关键是面临着毕业分配了,他要去洛南,厂里怎么会要一个跨省的、品行不好的学生呢?这事关他的终身大事,他绝对不能冒险。

看魏启明半天不言语,二哥知道他不愿意,就恨恨地说道:“算了,平时说得那么仗义,到了真时候就缩了,算什么哥们?去TM的,不及格就不及格,老子认了!”

二哥并没有走开,心里还抱着希望,等他答复。

他斟酌再三,还是觉得不行,便婉转的说道:“你要和我换卷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也不能保证及格啊,你也知道我对‘电’不行。要找就得找能保证及格的,对吧?万一咱们换了卷子,俩人都不及格,那不白忙活了吗!你说呢?我也是替你考虑啊!”

这倒也是实话,他对及格没有太大把握,二哥也知道他的弱项。

二哥狐疑的看看他,他无辜的眼神盯着二哥。二哥咧嘴一笑说:“都说你脑子精,真是转得快。那找谁去呀?”

二哥这是放过他了,魏启明暗自吁了一口气,说:“程永辉吧,他可以!”

转念一想,他又对二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好,宁可不及格补考,也不要被抓住了挨处分,你可是有两个处分在身上了,再来一个,后果你清楚。”

二哥根本不听他的劝告,冲他做了个不屑的表情,进教室找程教授商量去了。

“我TM一辈子没补过考,现在要为了你打破记录了。”魏启明走进教室,程永辉正骂骂咧咧的说着,二哥则陪着笑脸坐在一旁。

“你俩不是哥们儿吗?怎么不让他帮你呢?”程永辉指着魏启明。

“他不行,他都补考两次了,哪有程教授您智商高啊。”二哥没说别的什么,强调了一下魏启明的难处。

“好吧,算我倒霉,记得要给我买条人参烟哈。”程教授为了一条烟,把自己的不败记录给出卖了。

“老炮儿,老炮儿?过来。”得到了承诺的二哥,高兴得脸上放光,扯着嗓子叫隔壁的炮哥,就听那边凳子响的声音,炮哥夹着书晃悠悠的来了。

“你学的咋样了?有把握不?明天就考试了。”二哥很关心的问。

“能咋样?好好学呗,把握就没多大把握。”炮哥满脸愁容的说。

“来,哥哥教你一着儿。”魏启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二哥跟炮哥传授机宜。二哥很兴奋,炮哥不停的点着头。

“不行不行,我不能干那事儿。”炮哥听完了,却出乎意料的连连摆手。

“你就找不到个人帮你?这样你才能保证及格。”二哥不太理解炮哥为啥拒绝这么好的方法。

“草,你TM不想想别人啊?人家也不愿意不及格啊。再说你们这样弄,风险很大,抓住了就是处分,这次学校是很认真的,你都两次处分了,掂量掂量吧。我宁可早点回校补考,补考就容易过了,这样最稳妥。”炮哥脑袋晃得象个拨浪鼓,踱着步子回他教室。

“你干嘛去?抽根烟再走。”二哥还想劝劝炮哥。

“我得看书了,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不定老子就及格了。”炮哥头也不回的走。

考试的时候,魏启明答着题,差不多了的时候,分心关注下二哥,只见他坐在座位上猫着腰,假装奋笔疾书的样子,不停的转头看程永辉,脸上带着红晕,任谁都觉得他不正常。

二哥实在是沉不住气,已经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俩监考老师交换着眼神。

考试时间快到了,程永辉在二哥不停的眼神示意下,起身交卷。

二哥同时起来了,随着几个一起交卷的人。人多还好,应该没问题吧?他替二哥担心着。

“哎,这位同学,我看看你的考卷。”还没等二哥走到讲台,四处晃的老师就把他叫住了。完了,魏启明心里暗叫一声。

“你叫程永辉吗?你是叫章理吧?”老师手里拿着卷子问他。

二哥低了头不说话。

“谁是程永辉?说一下。”随着老师的询问,几个交卷的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程教授站在讲台前,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收了他俩的卷子,老师在上面写了些字,放在了一边儿。

“还有10分钟了,考试的同学不要受干扰,继续答题。”监考老师很专业,没引起考试秩序的混乱。

“别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其实你们在下面什么小动作,小眼神儿,我们看得一清二楚。”魏启明走到走廊里的时候,正听见老师在教训他们。

程永辉和二哥同时被学校记过处分。魏启明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惭愧,他的考试成绩是六十一分,勉强及格。

炮哥居然也及格了,他的底线和努力,没有白费。

二哥因为累计三次处分,剩下的一门课也不用考了,学校勒令他退学。

他爸爸连夜坐火车赶来了,老头儿满鬓白发,拖着肥胖的身躯,在办公楼上上下下找人,希望能找到同情的领导,给二哥一次机会,毕竟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魏启明想起了朱自清写的《背影》。可怜天下父母心。

二哥的没心没肺,彻底让他们长了见识,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车就要回家了,晚上他还缠着魏启明和炮哥,玩变色龙赌菜票。他俩满怀伤心的陪着他玩,二哥倒开开心心的全不把被开除当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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