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追杀
莫沧澜带着唐依东弯西拐,唐依被他拉着拼命地跑着,好几次差点摔倒,也被他强行拖起继续跑,后面的追踪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莫沧澜突然停下脚步,让正在权利往前冲的唐依由于惯性,狠狠地撞到了她的身上,她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脑袋,气喘吁吁问道,“我们是甩开那帮人了吗?”等唐依站定才发现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危险。
前面正站着站着四个人,而此时后面从簸箕里又爬出了四个,都是拿着家伙的,莫沧澜护着唐依躲在自己的身后,冷漠的眼里多了几分戾气。
这里离警局不远,开枪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利,如果能让他自动放弃你哥女人自是最好不过,道,“你已经没有地方可躲,识相的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这个地方胜在小巷多且错综复杂,莫沧澜护着唐依慢慢地移动,想争取时间,满是戾气道,“你们是何人派来,敢在我的面前抢人。”
“莫警官我们也不跟你废话,我数到三你不把她交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们了。”随着那个人开始数数,唐依只觉得这次是自己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她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臂。莫沧澜伸出手拍了拍她懂得手背,唐依回过神,电闪火石间莫沧澜抱着她一滚,滚进了他们背后的小巷,他们在的地方刚好是个门,莫沧澜朝着对面连开了数枪,逼的对面不得不躲闪,其中有一人还受了伤,莫沧澜一边凝视迎敌,一边对着唐依道,“你快点离开,枪声一响,会引来跟多的人,从这间屋子的后门离开,快。”
唐依从惊恐中回过神,愣愣地看向莫沧澜,道,“莫沧澜,你一定要活着,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带人来救你的。”
“快走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唐依快速地离开了,从那个房子出来后,她一直拼命地往前跑去,直到可以听到外面大街的热闹声,此时,后面紧跟着出现刚刚那帮人的两个同伙,他们朝着唐依的身边开了一枪,打到了地上,大喊道,“给我停下,否则下一枪可就打在你的身上了。”
唐依惊慌地停下了脚步,那两个人慢慢地靠近,警惕地环顾四周,在快要接近唐依的时候,唐依以为自己就要被生擒,在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命运之后,突然她听到了两声枪响,随后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唐依迟疑地转过身,看到的就是那两个人已经倒地不醒。她吓得踉跄地后退两步,抬头四周看了看,在这个诡异的安静中,让唐依更加害怕,她转身拼命跑了出去离开了这里。
唐依出去后焦急地左右看看,她不知道警察局怎么走,正想抓个路人问路,刚好看到了正在巡逻的警队,她毫不迟疑地准备跑上去,让他们去救莫沧澜,只不过她刚想往前走,她的一个手臂就被人抓住了,唐依惊恐地反身想要防御,看到是莫沧澜后,她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了下来。
她反握住莫沧澜的手道,担心的问道,“莫警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莫沧澜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眸流光闪过,淡淡地道,“我没事,你离开后不久就有一队警队过来,那几个人都在枪战中死了。你这边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我走后又两个人追了过来,我差点被抓,但是最后关头有人开枪救了我。不过我没有看到人,后来就来到这里了。”
“没事就好,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既然有人已经忍不住,那么以后你的行踪要更加小心为好。”
唐依听后点了点头,之后跟着莫沧澜安全地回到了俞芳里。
今晚的天空被乌云遮住,月亮的光线被云层掩盖,此时的街上透着几分萧索,突然一黑影闪入了小巷,进入了一间普通的屋子里,他脱下帽子,露出了面孔,正是多日不见的唐安浩。而此时坐在他对面则是因该在东北的陆明晨,陆明晨早在上个月已经悄悄回到了上海。唐安浩看着对面自己朝思夜想的人,他手握成拳,声音有些不稳,问道“今天的事,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对我妹妹出手?”
陆明晨看着唐安浩有些受伤的脸,转开了脸道,“我是答应过,但是现在时局紧迫,有人逼我出手,我才出此下策。”
唐安浩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脸色严峻地问道,“是谁?”
陆明晨眼中露出了凶光,唐安浩马上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个人来上海了!”
“没错,东北的战争随时会爆发,所以他必须要拿到这个宝藏,才能够实现他的雄途,所以冒险前来。”陆明晨知道,唐安浩一直都在为自己提供方便,但是以后他们估计不能像今天一样见面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要再相见。”
唐安浩握住了她的手,道,“好,我们按计划行事,你要多小心。”
陆明晨与唐安浩各自先后离开。
而此时的码头,傅凌天的书房内,傅恒、管家老林,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军火黑户老大王胜,这个从来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也在场。
管家老林刚从润园过来,由于匆忙现在头上还流着汗,他拿着袖子擦了擦,等着傅凌天问话。
傅恒坐在椅子上,一派地松散模样,不过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由背脊一寒,“追杀唐依的第一波人,已经被我们生擒,有三个服毒死了,有一个还没来得及死就被我们擒住,终于在严刑拷打之下,得出了一些信息。可以肯定这次派出的人是东洋人干的。”
“东洋人!”傅凌天如冰封的声音响起,如冬天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没想到,倒是钓出了这条大鱼。”
傅凌天在桌前轻轻地敲着食指,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这个是三爷思考是的标志,他抬起头看向管家,问道,“西院那边近几日有什么动静?”
管家赶紧回道,“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人也没有出去过。不过,前两日倒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知当不当说?”
“没什么可顾忌的,说!”傅凌天低哑地道。
“林小姐前天请了个妇科大夫去看病。”管家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记得不要露出任何痕迹。
“是,三爷。”管家说完后就退了出去,离开了。
“三爷是怀疑林语蝶有问题。”傅恒凝眉道。
“这只是个猜测,以后的追踪还要看王老弟。”傅凌天看向王胜道。
王胜知道自己今天不只是来看热闹的,他正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听到声音后,眼神透着狠厉,“三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尽管放心。”
“有你的话就够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批军火,运往西南。”傅凌天拿出一封信,走到他的面前,交给了他。
“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办。”王胜接过信封,大步地离开了。
傅恒见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他走到了傅凌天身旁,“她没事,兄弟们刚好赶到。”说了这句话后也离开了。
傅凌天看着窗外的黑暗,眼底的更加的深邃不见底,似乎压抑着什么。
而此时的欧阳诺手中正燃烧着一封信,是来自于南方的信息。只隐约看到未燃尽的几个字,一个月内、宝藏、到手几个字。
欧阳诺冷冷突出几个字,“行动开始。”
此时张司令所乘坐的火车上,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端着一瓶酒正走向他所坐的包间,而托盘底下,属于金属的亮光一闪而过。
第二天的上海天才微亮,报童已经拿着报纸在呦呵,“号外、号外,张司令被杀,号外、号外,张司令被杀。”,不时旁边的人纷纷买了报纸,报童的报纸被一扫而光。
上海的天空瞬时被笼罩在乌云之下,似有下雨的前兆。
唐依此时正躺在床上,医生正在一旁给她看诊,原来昨天受的惊吓,让她疲惫的身体生了病。医生开了药递给了管家,吩咐完事宜,就离开了。
莫沧澜是连夜被叫去了警局,此时并没有在家。全部的事都交给了管家。
唐依在刘妈的服侍下晕晕沉沉地吃了要,之后又睡下了,都说很久没有发过烧的人,如果再次发烧会来的很凶猛,这次的唐依确实印证了这句老话,她的病烧起来尤其的迅猛,迷糊中还会乱说话。
警局的气氛已经冷到了极点,方昊坐在上方,久久没有言语,罗中是个急性子,他跳了出来道,眼神严肃地看着他们道,“这次的谋杀必定有预谋,张司令的离开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到底是谁那里出了漏子。”
莫沧澜由始至终都端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但是气势还是散发着,让人不敢轻视,此时方昊终于发话,他捏着自己的额头的手放了下来,看着罗中道“罗副局是怀疑我们之中有奸细。”
罗中心想张司令已经死了,他方昊也没什么可怕,继而不卑不亢地道,他眼光扫过在场的两位,道“从司令离开到死亡,也就不过半天的时间,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这次负责司令离开的事宜一直都是方局长在办,这我实在是不得不怀疑;还有莫警官似乎和傅凌天的女人走的很近,现在还住在了家里?”
方昊肃杀的眼神扫过罗中,轻轻地拿起茶杯,用茶盖压了压,不疾不徐地道,“好,既然罗副局这么说,就是怀疑我和莫副局咯。”
“我只是分析,说出我的疑虑而已,这个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司令报仇。如果有得罪之处两位还请海涵。”罗中铿锵道。
方昊放下茶杯,“查当然要查,仇也要报。”,他看向旁边悠然喝茶的莫沧澜,似乎对罗中的话不在意似的,问道,“莫副局这么冷静,应该是有什么对策了吧。”
莫沧澜轻轻转动着茶杯,他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道,“傅凌天一直都是我的心头病,留住这个女人,当然是为了对付他,外界都说她已经被傅凌天舍弃,我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把她监控在旁,静观其变。”
如果不是因为莫沧澜和傅凌天这几年的争斗,否则单凭这样的解释在场的两位何等精明,又怎么会相信。
傅凌天停顿了一下,再道“司令一死,上海的局势可能随时说变就变,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紧守这方土地,既然是谋杀,那么对方就不会给我们有机会翻身,那么肯定会露出马脚。”他拿起茶杯,润了嗓子继续道,“不过,罗局说的也对,我们内部要谨防,尽快抓出内奸。外部也要紧守。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在场的两人都是人精,如何会不明白莫沧澜的暗语,上海一旦变天,警察署也会变得岌岌可危,那么接下来如何就看各自的神通了,方昊站了起来,“莫局说的正是,现在警戒司是人心惶惶,还要劳烦两位安抚众人,至于内奸的事也不能放任不管,从今天起要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去警戒司。”
莫沧澜回到家已经月上中天,管家在旁帮他拿过警服,顺便和他说了唐依的病情,他听后脚步一顿,立刻前往唐依的房间,此时刘妈正在帮她用凉水敷着额头,她刚想请安,被莫沧澜阻止了,做了个让她离开的手势,刘妈恭敬地退了出去。
刘妈出去了之后顺便带上了门,莫沧澜坐在了刘妈刚刚的位置上,他伸手碰了碰唐依的脸颊,果然温度惊人,不过应为吃了药,现在她额头正在出汗,发了汗就会好了。他拿下敷在唐依额头的湿毛巾,重新浸水拧干,再敷到她的头上。
唐依迷蒙地张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人在她的床边,她似乎看到了三爷,她伸出手抓住了快要离开的大手,因为手中的冰凉让她觉得舒服,她拉过手掌轻轻地敷在自己的脸上,又舒服地闭上了眼。
而此时的莫沧澜看着唐依因生病而苍白的脸,她此时半睡半醒,抓着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还非常舒服地蹭了蹭,他莫名地烦躁起来,但是并没有马上拿开自己的手,因为自己很享受此时她脸上柔软细腻。莫沧澜低下头看着唐依,他毫无波澜的眼中有了浮动,那里映着唐依苍白的睡脸,同时眼中流露出了温柔。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留在自己的心底的,可能是那晚和她共舞的夜晚。
他似乎受到了诱惑,头慢慢地低下,在吻上唐依嘴角的刹那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她的呢喃,嘴里分明地说着“三爷,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