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捡了个大漏
第080章 捡了个大漏
其实刚刚在楼上听说孔春豹跟庞青云被骗的两家店铺之后，庄浩心头就已经有了主意，虽然这一条街上基本都是工业流水线出来的东西，但难免也有眼拙不识货，确认有真东西的。之前来的时候庄浩就用真气扫过这家店里有真东西，知道庞青云被坑过后，庄浩要捡漏的想法就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此时庄浩已经整整用真气扫了一圈店内所有的花瓶瓷器，所有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这间店铺里，绝大多数都是刚刚烧制出来的青花瓷瓶，连同日期几乎都是同一时期烧制的。胡一嘴胡子微微颤动，看向庄浩的眼神也不一样出来。
“看样子倒是来了位明白人，不过可惜啊，劳资这可都是工艺品，就算你眼光再好，也是白瞎了。”胡一嘴心下暗道。
庄浩看了中间一排的青花大瓶，又扫了一眼几个仿制出来的钧瓷大碗。好在这次面前这胡一嘴识趣，病没有再胡吹说哪件是老佛爷拿来种花的，钧窑里头遗留下来的。看了看对面不屑的目光，庄浩指了指靠墙插着鸡毛掸子的一个青花瓷瓶问道：“老板，这个瓶子怎么卖？”
胡一嘴看了看庄浩，又看了看那个瓷瓶，原先还以为庄浩是个高人，想不到竟然看上那个没人要的瓶子。换做以往，他肯定会告诉客户这是明朝或是清朝哪位达官显贵遗留下来的，不过这次人家是来找茬的，他也不再胡侃，而是直接说道：“我这瓶子不瞒几位，前几年我乡下收货得来的，不过因为瓶口有个釉痕，并没有谁看上，所以我平时就用它来放鸡毛掸子，喜欢就给个人工费。”
“多少？”庄浩心下一喜，有些急切道。
“两百，两百你拿走。”胡一嘴也不多废话，旁边对面这位爷还坐着呢！可不敢再漫天要价了，万一人家真要闹起来，自己店里这些东西可就遭了。虽然说都是假的，但好歹所有加起来也值个好几万不是。
“好，钱收好，孔少帮我拿着瓶子，我再看一件。”庄浩将两百块钱扔给胡一嘴道。
孔大少拿过来瓶子，看了看瓶口一个釉痕，又看了看有些灰尘的瓶身，有些嫌弃道：“我说兄弟，咱们买他这卖不出去的瓶子做什么？咱们不是……”话还没说完，庄浩就瞪了他一眼，弄得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庄浩暂时还没机会解释那瓶子，因为他又看上了一个东西了，因为在掌柜面前的一个玻璃橱窗里，他被一个小小的杯子浓郁的灵气所震撼了。庄浩知道，那玩意，他一定要买下来。
“这，这个多少钱？”庄浩指了指玻璃柜里那个小小的杯子说道。
“哎呀，这啊，小兄弟好眼力，这是件好东西，乡下一老头卖我的，当时他说家里缺化肥钱，我就给了他五十，听说他是用来给小孙子装蛐蛐儿玩的，你要喜欢，我也不要多价了，还是五十，您拿走。”胡一嘴一副认真道。
“三十，三十给我，主要是我觉得那上头几个小公鸡挺好看的，我也准备带回去养个蛐蛐儿什么的。”庄浩摊摊手道，照他感觉，这老头估计是一辈子卖假货习惯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家里有真东西，索性再杀杀价，让他最后吐血去。
“三十，兄弟，我这可是不够原来给老人家那五十块啊，这笔买卖我是亏的呀！”胡一嘴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恩，怎么？”庞青云听见胡一嘴还在跟自己兄弟讨价还价，一巴掌砰地一声砸在桌上道：“你卖给老子的东西怎么不说赚了多少呢！老子兄弟看上你那破碗是看的起你，就这么定了，三十块。”
胡一嘴脸上有些发烫，妈的还真是有些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三十就三十吧！哎，您，您拿走吧！”胡一嘴一边走过庄浩手上邹巴巴的两张纸钞，一边有些郁闷道，幸亏只是小东西，才亏了二十块，要是值钱的东西，他估计真要叫其他店的伙计了。
庄浩这下拿了两件东西，尤其是现在捧在手里的鸡缸杯，他更是满心欢喜起来。胡一嘴看不出庄浩为什么会笑的这么灿烂，但孔少却是已经见识过庄浩这种表情了。他赶紧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兄弟，有好事？”
“当然，老庞，过来我教你俩看看这个。”庄浩伸手朝庞青云招了招手道，接着将有几个公鸡花纹的小杯子翻了过来。
“来，来看看这个，大明成化年制，看看这个杯底，再重新找一个杯子过来看看？”
孔大少急忙举起另外旁边一个差不多的瓷碗递过来道：“没看出什么区别啊，做旧的东西不都是这样的吗？”
“就是，小兄弟难不成你以为你遇到明朝的东西了，我这都是收集来近几十年的，都是这么做的。”胡一嘴不屑道，反正已经知道自己这里没真东西，索性他也不再装了。
“哈哈，老板啊老板，我看你是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而被鹰啄瞎了眼，你再仔细看看，我这杯子怎么不像是明成化年间的了？”庄浩一脸的自信道，这下他要当着面，彻底让这老板尝尝被捡漏是什么感觉。
胡一嘴虽然卖的假东西，眼上的功夫却是不得了的，这些年也捡漏过不少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古董生意了。听见庄浩说仔细看看，他架着副老花镜，伸手就想把庄浩手里的瓷杯往自己手里送道。
“慢着，你看看就可以了，现在可是我们的东西了，别一会儿你后悔了，那可不好说了。”庄浩将手一收，一下子躲过老头伸来的手。
胡一嘴被气的牙齿乱颤，有些羞愤道：“老胡我好歹也是做的正经生意，你们怎么能这么看待我？”
庄浩依旧不理他，而是直接说道：“指望你这样的商人讲信义，那我们才是无知呢！你好好看看，这杯子，是不是成化年间的。”
胡一嘴无奈，想要继续辩解，但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杯底跟庄浩手上的杯子底色不一样的时候，突然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过来。“这明成化年间的东西不是说世面存量极少，我，我当时也没留意那是真的，所以就当是仿旧的随便收来了。”
其实这只瓶子哪里从老农那里买来的，压根就是上一任店主遗留在店里的老东西了。当时他以为人家都做生意赔本了，里头的东西怎么可能有真东西，加上他这几年卖出去的东西还没人说有捡漏的，所以他更不关心这些了。
而现在看到庄浩所说的，他再一做比较，镜框下的他恨不得惊掉下巴，面前的‘大明成化年制’压根就是真迹，根本不是近百年的制作工艺。不仅如此，那瓷杯上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公鸡图案，霍然让他想起了一个名动一时的名字。
“鸡缸杯，这是大明成化鸡缸杯，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真的。”胡一嘴身体都有些吃紧站立不稳，手上那个仿制瓷杯更是直接摔碎在地上。
“切，幸亏没把它给你，不然你真要坏了爷的大事儿。”庄浩收好鸡缸杯，继续对一旁的庞孔二人说道。
“这明代万历《神宗实录》中写道：‘神宗时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这鸡缸杯，就是当时说价值十万的其中一只。”
“十，十万？好家伙，那放在当下，得值多少钱？”孔大少想都不敢想，明朝距离现代都三四百年了，那时候都价值十万（白银）的东西，现在得值多少钱？
庄浩继续说道：“成化皇帝热衷书画，有一次他欣赏宋代人画的《子母鸡图》，看到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觅食的温馨场景，之后成化皇帝萌发了要做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心愿，于是就有了这鸡缸杯。而且这鸡缸杯上画鸡的目的，一是成化元年是鸡年；再一个就是“鸡”和“吉祥”的“吉”谐音。所以除了最早成化年间出现了鸡缸杯，之后哪怕是到了清一代，皇家宫廷也在不断仿制鸡缸杯。而乾隆皇帝不仅让当时的景德镇御窑仿制，还题诗作志。
所以这东西，要是出现在拍卖市场上，至少是以千万元计算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成化鸡缸杯，在之后的香江苏富比拍卖会上，会以近三亿元的价值成交。
眼下胡一嘴心头大为后悔，想想自己刚刚才三十块钱卖出去的瓷碗，转手就要以千万元价值拍卖出去，这就是现世报啊！而听到庄浩介绍完的庞大少此时脸上早就没了之前那股颓废劲儿，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去年我三十来万买了你一只老佛爷用过的青花瓷瓶，嘿嘿，今天我哥们儿从你这三十块钱捡了个大漏，不错，不错，这笔买卖咱也不亏。”
“你，算你们好眼力，可是另外一件呢！”胡一嘴心头憋着一口闷气，但又不好发作，现在他只想通过另外一只青花瓷瓶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不好意思，胡老板，又让你失望了，这还是只好瓶子，只可惜你又看走眼了。”庄浩呵呵笑道。
“不可能，那瓶子一看就是仿制做旧出来的，连我们沪海市最有名的古瓷专家都看过了，说我这里没有一件好瓶子，那瓶口的釉痕，一看就不可能是留下来的。”胡一嘴笃定道。
“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瓶，你可以说它不是一只完美的瓶子，但可不能玷污它的历史，让它放鸡毛掸子，你这胡老板，真是够豪气的。”庄浩指了指孔大少抱着的瓶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