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废史立牧，天子决策
“陛下，还不入殿吗？”
“殿内，咱家怎么眼瞧着……”
“骠骑将军都快和大将军，后将军两人打起来了。”
嘉德殿后方专供天子进入的侧门。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看着并没有进殿打算的天子刘宏，忍不住问了一句。
“再等等！”
“呵呵，平时袁隗，何进两人没少给朕造成麻烦，让骠骑将军治治他们也好。”
“阿父！”
“下次朝会时，你去寻来一把朕的佩剑给骠骑将军！“
“一个堂堂的骠骑将军还需要找禁卫士兵借剑，传出去成何体统嘛！”
天子刘宏生怕不嫌事大。
三言两语之间，便授予了刘牧佩剑入殿的特权，这种待遇，是身为当朝大将军的何进都不曾有的。
张让：“……”
张让注视着纵容宠溺刘牧的陛下，他算是明白了一点。
陛下这是打算借刘牧之手，彻底不让袁隗和何进好过啊。
殿内。
刘牧手持长剑缓缓而行，他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袁隗的心上。
霸道，心无所忌，杀意凛然。
这就是执剑在手的刘牧，给在场之人的感受。
没有什么圆滑世故。
有的，只是一个边地子初入京师，面对强权时的一往无前。
面对这样的刘牧……
饶是一辈子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袁隗此刻见了，也是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丝惧怕。
因为他从刘牧的眼中，浑然没有看到半分惧怕。
“刘牧，你给我住手。”
“这是朝堂，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大将军何进看到自己的盟友袁隗被针对，他挺着个大肚子挡在了袁隗的前面。
“把剑放下！”
“我以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
何进怒斥出声，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大将军职位。
“大将军的身份？”
“敢问一句大将军？”
“汝立下军功几何？诛杀大汉周边异族几何？“
“牧以军功得骠骑将军之位，你……”
刘牧轻蔑的看了一眼何进。
“以何本事官至大将军？“
“镪！”
刘牧手中的长剑举起，径直架在了何进的脖颈上。
剑锋临面，何进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你，你……”
何进嗓子发干的望着刘牧。
生怕他握不住剑柄的另一端，让自己出现什么闪失。
“大将军这就怕了？”
“废物！！！”
刘牧口中吐出俩字。
剑身一个翻转，用长剑拍在何进的面颊之上，将之拍向了一边。
凝视着还在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袁隗，刘牧对着袁隗微微一笑。
“老东西好胆气。“
“你可一定要继续指着牧啊。”
“放心，牧挥剑速度很快，保证让你感受不到断手之痛。”
“嗡！”
刘牧挥动长剑，径直往袁隗伸出的手指斩去。
然而。
不等刘牧手中的长剑落下。
袁隗就跟受惊的兔子一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手指缩了回去。
速度之快，那叫一个令人叹为观止。
随着袁隗这一躲，刘牧手中的长剑自然斩空了。
对此，刘牧也不恼怒，而是手中的长剑在划过一个弧度之后，被他头也不回的抛向了殿门口。
“镪！”
长剑插在地上，稳稳的落在了先前被刘牧借剑的那名禁卫身前。
“谢过了！”
刘牧潇洒的道谢一声，而后目光才看向了袁隗和何进。
“呵呵呵，吓唬你们的！“
“牧。”
“非是嗜杀之人。”
说完，刘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可无论是大将军何进，还是后将军袁隗，面对刘牧开出的这个玩笑，都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刘牧有没有升起杀心……
他们作为当事人，还能感受不到？
“陛下到！”
张让特有的公鸭嗓唱和声响起，汉天子刘宏来到了文武百官面前。
就像是不知道刚才殿内发生了什么似的。
刘宏往龙椅上一坐，抬手示意了张让一下。
张让立时领会刘宏的意思，再度开口唱和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陛下！”
“臣有本奏。”
张让话声刚落，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员就站了出来。
汉天子刘宏抬头望去，笑着说道：“原来是太常啊！”
“爱卿若有本奏，尽管言之，朕，在听。”
“陛下！”太常刘焉忽然提高了声音，言辞真切的说道：“臣窃以为……”
“方今大汉天下之所以民变四起，皆是因为各州刺史权小微轻。“
“既不能禁制于无形，而又任用非人，才招致了各地的百姓叛乱纷纷，故此，臣刘焉大胆上奏陛下……”
“当废除刺史，改复古之牧伯制。”
“遴选有良好名望和干才的官员担任各地州牧，赋予他们临机决断之权，允许他们在治内出现叛乱时，自主征召兵马进行镇压平乱。”
“如此。”
“方可使得我大汉社稷无忧。”
刘牧望着提出废史立牧制度的太常刘焉，眼神里惊异连连。
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参加朝会，就赶上了刘焉这档子事，很清楚刘焉这个提议会导致全民诸侯王时代到来的刘牧，并没有急着站出来。
他想看看，汉天子刘宏对太常刘焉的提议是什么反应。
刘牧不相信。
天子刘宏察觉不出刘焉这“废史立牧”制度下存在的隐患。
可惜。
事实让刘牧失望了，天子刘宏对于刘焉的提议，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喜怒之色。
他只是将目光扫向其他官员。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太常的提议如何？”
“大将军！”
汉天子刘宏点了何进的名，“还有袁爱卿，你也说说看。”
“朕，到底该不该废刺史，而复立牧伯呢？“
大将军何进站了出来。
“陛下，臣是武将，不懂这些。”
“只要有人作乱，陛下您一道旨意下达，臣便会立刻率兵前往平乱，保我大汉社稷无忧。”
何进口上这般说着，但在低头的间隙。
他的眼珠子则是不停转动，思忖着地方上的牧伯一旦掌控了兵权，是否会对他这位大将军产生威胁。
以及。
一旦陛下同意了重立牧伯制度，他可以安插那些人去担任州牧。
“呵呵，大将军倒是对朕忠心耿耿呐。”
“袁爱卿呢？”
“想来你应该是赞同太常的提议吧，遴选有名望的干才和官员担任州牧。”
“你袁家四世三公，代代人才辈出。”
“论州牧的资格，谁比得上你们袁家？不知爱卿，可否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就职州牧？”
说者有心，听者不蠢。
汉天子刘宏这句话一出，顿时吓得袁隗跪倒在了刘宏的面前。
“陛下，老臣绝无此心啊！”
袁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那叫一个悲愤。
与此同时。
在场的官员也隐约猜到了天子刘宏的心思。
牧伯制度可以重立，但地方上盘根错节，影响力大的豪门望族出身的官员，就别惦记着州牧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