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水温恰好
两人日后相处的时日还长，姜念不想再因为谁来出银子这般些许小事而争吵，她直言道：
“你我之间需要信任，银子一事，你若是信我就会觉着我定有缘由而不是觉着我和你见外了。”
裴九如缓缓放松了肩膀。
所以说……当她知道他见了几位不同女子的时候，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或许不是不在意，而是信任他？
思及此，堵在他胸口的雾忽然消散了，呼吸也变得畅快了起来。
“你说得对，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们要更信任。”他轻轻颔首，深信不疑，矢志不渝，才是夫妻！
姜念轻笑，她喜欢能听得进话的人，裴九如便是。而且但凡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裴九如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盟友！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马车踏着月色到了裴府。
正如姜念所料，清瞳正等在院子里，一见着人，清瞳便连忙禀报着：
“主子、夫人，审过朱小小了！她第一次来裴府离开后，一回到刘府就被人找上了，那人许了她重金要她离间主子和夫人的关系。她说自己总共使了三计，一是……”
清瞳瞥了眼裴九如，继续说：“第一计是勾引主子，第二计是从红蕊口中知道了主子和夫人的账是分开算的，第三计就是今日引主子去捉夫人的奸。”
幸好，三计一计都未成。
“但她并不知道找她的那人是何身份，她只是拿银子办事。”
闻言，姜念和裴九如相视一眼，早就料到了只有朱小小是个蠢的，宜安郡主可不是个蠢的。
正说着话，府门口又进来了人，姜念几人纷纷投去目光。
正抬脚进府的薛珠忽然不知道脚该落在何处了，她一头雾水地看着院子里，随后于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姜念靠近。
裴九如看着薛珠，月色朦胧下，他有几分恍惚。
顿了顿，他微微弯腰在姜念耳边轻声问：“薛大夫多大年纪了？”
姜念还未来得及回答，薛珠就走到了近前，她冲着薛珠笑：“你平日都这般晚回府？难怪少见你……”
“啊……今夜怎的如此热闹？”
姜念解释：“外出了一趟刚回来。”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歇息了。”薛珠一脸疲倦地轻笑。
姜念点头，目送薛珠走后，她转头狐疑地看着裴九如：“你问薛珠年纪作甚？她比我大两岁，裴家女儿也比我大两岁……你是何意？”
裴九如的眼神依旧停留在薛珠背影消失的地方。
他嘴唇微微张开，声音轻得几乎要随风消散：
“之前未仔细看过薛大夫，方才认真一瞧，她长得很像父亲……”
下一息，眼前闪过一只摇摆的手拉回了他的思绪。
裴九如回过神来捉住了姜念的手，莫名的恍惚之感因她的亲近而消失。
“真的像。”
“可是薛珠的两只手掌心都没有红痣。”她和薛珠有许多接触，若是薛珠掌心有痣，她早就会仔细问问身世了。
裴九如一愣：“许是最近日日想这件事，有些恍惚了，大抵只是长得像。”
“莫急，等等包打听的消息……”话落，姜念打了个哈欠。
绿蜡立即会意，扶着姜念说着：“夫人，今日浴房里的浴桶清洗了还未完全晒干，夫人去小汤泉沐浴吧？”
姜念点头，随后看了裴九如一眼。
裴九如愣在了原地：她这一眼何意？是邀请吗？
心里还在猜测，他的身体却已经跟上了姜念。府上的小汤泉是陛下赐状元府时自带的，太过奢靡，他从未去过。
但眼下转念一想，若真奢靡，陛下怎会留小汤泉在状元府上？
他得去小汤泉！
裴府西北侧，绿蜡打理好了一切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温热的水汽犹如一层薄纱般笼罩着小汤泉，使人宛若身处梦境一般。
姜念缓缓脱了外衣，拆了头发。
她看着定在原地的裴九如，忍俊不禁：“裴九如。”
裴九如微微侧目，避开了她的眼神。
姜念微微挑眉：怎的还是一副朗月清风的君子模样？
可越是这般清冷自持高挂枝头的花儿，她越是想折下呢。
想罢，姜念走到了男人跟前，抬手缠上了他的发，意有所指道，“你不是想吗？怎的自顾游神？”
话落，见男人还一动不动，她便转身自顾迈进了小汤泉里。
进了池水后，她缓缓抛出里衣，又抬手一撩，长发便散在了水面上。
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池面上的花瓣轻轻荡漾着。
姜念漫不经心地回头轻笑：“水温恰好，甚是解乏，不来试试吗？”
她就不信，这一套组合动作下来，他能把持得住？她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他！
正如姜念所料，裴九如早就心猿意马难以自持了。
眼前雾气升腾、美不胜收，她的眼里似乎藏着钩子，钩得他只觉着天旋地转、呼吸急促。
裴九如深吸了一口气，在自己府上，和自己的妻子，他有何可慌的？
他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嗯。”
随后，他缓缓提步，一边走着一边丢衣裳，等到了池边，男人长腿一迈就到了姜念身侧。
“嗯，水温恰好。”
“……”姜念眼睛黏在了男人身上。
救命，慢条斯理地丢衣裳，结实有力的胸膛，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弦上。
到底是谁勾谁？
姜念没有忍住，抬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神深邃，长长的眼睫上染了水汽。
他的皮囊完美地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只轻轻一眨眼，她就在他眼里看到了火。
她又捧了把水扬向他的胸膛，试图灭灭他身上的火，还有她自己心里的话。
“姜念。”
姜念想收手却来不及了：“我……”
“难不成你是精怪变的？”他哑了声音，将人拉进怀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刹那间，水波无声晃动，一切顺理成章。
姜念失去了一切思绪，也失去了掌控一切的能力。
璀璨夜空中，星子炸裂。
小汤泉里的两人，腾云驾雾，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