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伯
第二十四章 三伯
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我并不认识这个男人,难道是大伯的什么朋友吗?
走近一看,他差不多有五十多岁了,饱经风霜的脸上长了许多老年斑,两鬓是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有趣的是,他的嘴角旁长了一颗黑痣。
衣衫褴褛的他正靠在门上微眯着眼睛,打着盹。
而他襁褓里的那个婴儿也是和他一样,睡得香喷喷的。
“大爷”我用手轻轻的推了推他“你是谁啊?没地方住,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我觉得这是一个流浪汉,但看着又不像。
老人听到我的话,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然后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看着我。
“长高了啊,七儿。”他抱着襁褓里的婴儿站了起来,婴儿还是熟睡着,而老人则是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我。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在我印象里,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这么个人啊。
“你是?”我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他笑了笑,然后用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小崽子真不记得我了?也对,你那时候还是个婴儿。”
他的话倒是让我听得更加晕头雾水。
“我是你三伯。”那被叠着厚厚皱纹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让我感到很亲切,但又感到一丝诧异。
三伯⋯⋯这么说起来的话,我爸是最小的,排行老四。还有一个老三,也就是三伯。
只不过这个三伯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至于他为什么离家出走,我们谁也不知道。
但他离家出走前的那段日子,二伯正好结婚,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吊死在家中。
离家出走都快要有个二十年了,一直也没有个音讯。
是生是死,我们也没有谁知道。
我只能通过家族照看看他的样子,而相片中的三伯正好和眼前的这个老人一样,嘴角边都有一点黑痣。
莫非,这老人真的是当年离家出走的三伯?
这时间好像也正好对得上。
我犹犹豫豫的加了一句“三伯。”
三伯便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三伯,这是你的……儿子吗?”我诧异的指着襁褓里正在熟睡的男婴。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才有个儿子……
“嗯。”三伯使劲的点了点头。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打开了家门,把他喊进了屋里。
三伯一踏进家门,便是四处打量着这间他曾经住过的房子。
就好像个小孩子见到新事物一样。
毕竟这可是他曾经住过的,留下他痕迹的家啊。
他把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弟,放在了床上。
然后坐了下来。
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的,我便是拿了两罐啤酒,把其中的一罐递给了三伯。
三伯接了下来。
我们俩就坐在门槛这,聊起天来。
我拉开了啤酒罐上的拉环,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有点苦涩的啤酒麻痹了我的大脑,三伯也是和我干了干杯。
黑夜之上的月光挥洒在了门前,照着我和三伯。
借着月光,我看着旁边那个沧桑的三伯。
皱纹时不时的在那张脸上跃动。
“你爸妈死了吗?”三伯看着我。
“嗯。”我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他们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父母是吊死的?”
“嗯。”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但三伯怎么知道我爸妈是吊死的?
不过说起来挺奇怪,我爸妈都是比较乐观的人,况且也没有遇到什么挫折。
怎么就会想不开呢……
或许,三伯知道这里面的一些隐情。
我想问他的时候,三伯就转移话题了。
我们聊了很久,三伯原来是个道术师,他这么多年都是靠这个行当谋生。
他看到我这伤口,知道我是被僵尸咬了。
他还告诉我这尸毒,糯米并不能根治。还得要一味草药“仙草”。
这“仙草”并不能完全消除尸毒,但是它可以控制体内的尸毒。
你可以控制你的形态,就是跟奥特曼一样,你想变身就变身,不变身就不变身。
毕竟,成为僵尸后,这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而这“仙草”极为稀有,生长在深山中,一般那种风水宝地才会有。
他说过几天问个朋友,打听打听这仙草的下落。
聊到三点多了,我有点打瞌睡了。
便站了起来,准备回屋睡觉。
三伯这可是口若悬河,还想和我津津乐道。
我伸了个懒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吗?”三伯抽着烟,看了看我。
“想,肯定想。”这可是我最想问的问题,但是不好意思提出来。
我又坐了下来。
而这时,三伯就像在讲鬼故事一样,开始讲述起来……
三伯跪在爷爷奶奶的灵像面前痛哭流涕。
“你回去睡吧。”这时大伯走了进来”今天晚上我来给爹守灵。”
“嗯”三伯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走出了灵堂。
但他走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一件东西。
他原路折回,但他走到灵堂前他怔住了。
他躲着,悄无声息的看着里面大伯的一举一动。
大伯正在脱衣服,没有衣服包裹着的身体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的身子很瘦,但诡异的是,他身上的皮肤皱巴巴的,上面有许多让人胆战心惊的刀疤。
而且这皮肤根本就不像三十多岁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活了好多年的老头的皮肤。
大伯走到了两具棺材前,“老头子啊,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啊。”
蜷缩在角落里,盯着这一切的三伯瑟瑟发抖。
他此刻深知,大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大伯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哥哥。
而是爷爷一次下山带回来的野孩子。
爷爷说要养他,一家人也是把这个孩子给接纳了。
家里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有爷爷知道他的身份。
他想到这里,感到十分害怕。
悄悄地离开了角落,朝家的方向奔了过去。
那时已是深秋,晚上的气候有点凉快。
三伯一路上搓着手,哈着气。
他经过一家亮着灯光的房子,那房门微微的打开着……
三伯也就是无意的朝里面一望,却发现,房子里,一个人正坐着。
三伯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个人的侧脸。
这个人的面目狰狞,双眼溃散。
而这人身边,一个女人正用一盆血水浇灌着这个人的身体。
三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女人正是刚新婚不久的二伯媳妇儿……
三伯突然感到这个家族不简单,回到了家中,整理好一切后,就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