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好狠
“这是我们自己用的草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荒郊野岭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老爷爷拿着捣好的草药汁拿了进来。
将褚霏言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好了之后，老两口催促沈岚快去睡觉：“姑娘啊，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
沈岚坚持的摇头：“没事的，爷爷奶奶，你们去休息吧，不看着他我不放心，更睡不着的。”
哎，一对儿苦命的鸳鸯。
二老相互搀扶的走了出去。
沈岚趴在床边，凝视着褚霏言的睡颜，分别几天，他们二人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醒来后的你，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想到今天战场上褚霏言的模样，沈岚就忍不住一阵的后怕。
抚上他的手腕，沈岚就被一股霸道的内劲反弹回来，沈岚揉着发麻的手腕，彻底成魔的人要怎么救？
老头子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我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沈岚不知什么时候爬在了床边睡着。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忽听外面一声惨叫，然后老婆婆凄厉的哭声响了起来。
沈岚赶紧向外跑，而外面的一幕让沈岚彻底呆住。
褚霏言站在院子中间，身上包扎的东西早被扯开，伤口已经不见了踪影，露出了里面精瘦偏白的身体，但是每一寸肌肤却都充满着力量。
他站在风中，头发全部散开，随风而飘，凌乱的碎发挡在脸前，只露出半张脸，还是那样的眼，那样的鼻，那样的唇。
可是却让沈岚觉得无比的陌生。
那双眸子中不见了柔和，暗红色的瞳孔是一片凌人的寒芒，唇角的笑让人感觉到害怕，颤抖。
而此刻的他手中举着老爷子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旁。
两位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心救回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老头子啊！！！”老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顾危险的扑向了褚霏言，“你杀了老头子！我要杀了你！”
褚霏言像煞神一般，在老奶奶还没有靠近他之前，已经一只手抓起了老奶奶的脖子，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住手！”沈岚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想要扒开褚霏言的那只手，但是力气上远远不够，“褚霏言！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快松手！”
眼见着老奶奶在垂死的边缘挣扎，沈岚急的眼泪一颗颗的向下掉。
他善良的书生去哪里了？！
“快松手啊！褚霏言！求求你了！”
褚霏言的视线缓缓的停留在了沈岚的脸上，歪了歪脑袋，褚霏言冷笑道：“沈岚？”
“是！我是！你先把老婆婆放开啊！你疯了吗？！”沈岚哭着吼着，期盼着褚霏言能大发慈悲放开手，她不希望褚霏言的手上染上无辜人的性命！
“沈岚…”褚霏言喃喃自语的又唤了一声，微眯起了眼睛欣赏着沈岚的慌张，“想救她？”
“老婆婆是无辜的！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啊！”
沈岚喊完了这句话，下一刻她便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收住哭声，静止，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会崩溃。
“开心吗？”魔鬼这样问。
沈岚迟疑的转动眼珠，看向褚霏言，“魔鬼…”
“魔鬼？”他一步一步的逼向沈岚，“你把我逼成这个样子，你忘了吗？”
他靠近一步，沈岚就后退一步，即便是知道这是成魔之后的褚霏言，她还是无法原谅……
“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所有怨气，哪怕我死……”沈岚闭了闭眼，用尽最后的力气似得温柔的看向男人：“可是，褚霏言的手上不应该沾上无辜人的性命。”
“你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让你和我一样痛苦。”
褚霏言将沈岚逼到了墙角，高大的身形将沈岚逼迫在阴影中，他的薄唇张合，冰冷的字清晰的从他口中传出，“因为，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蠢的要死的褚霏言。”
我要将他们诸加在我身上的屈辱和背叛统统还回去。
要将所有人的心脏一颗颗的挖出来。
“凡挡我者，死。”
褚霏言说完这句话，忽然周身杀气骤显，抬手一道凌冽的气劲挥了出去，一个身穿战甲的士兵惨叫一声从树后飞了出去，惨叫着捂着瞎了的双眼在地上翻滚着。
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躲藏在其他地方的人渐渐的从暗处出来，全副武装的慢慢靠近庭院，梁无痕站在最后，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
因为昨天的教训，他不可能第二次还那么莽撞。
方才根本就没看清他的出手，那个人就被弄瞎了双眼。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再追上来。
弩箭手已经开始准备，褚霏言像昨天一样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当一支支箭划破空气飞过来的时候，梁无痕发现了一件事，他似乎在护着身后的沈岚。
梁无痕对一旁的小兵使眼色，那小兵立刻说了一句听不懂的暗语，他们的队形很快有规则的变动起来。
他是一名将者，能坐上如今的地位，靠的不仅仅是身后的势力，没有点真才实学也不会镇压手底下数十万的天烬士兵。
又一声暗语，他们发动了攻击，数十条带着倒勾的铁链向他掷了过来。
褚霏言一闪一躲，就被他们逼近了阵法中间。
褚霏言并没有觉得到这个阵法有多么的难，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条条将要死在他手中的人命。
兵戎交响哗哗作响，黄沙尘土如翻江之势，风云卷浪，褚霏言出手，便是血溅当场，每一招一式都会出现一个孤魂野鬼。
恶魔！
修罗！
沈岚眼前尽是一片红色，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恍若只身地狱一般。
这小小的阵法根本困他不住。
梁无痕怕了。
所以他临走的时候，将没有防备的沈岚敲晕了带走，扔到马背上，梁无痕便疾驰而去。
而褚霏言看见了这一幕，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那些不知死活的士兵给拦住，冷哼一声，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声暴喝，旋步踏出，倒翻乾坤，褚霏言煞气凌然于上空，只一招，仅仅一招，剩下的那些人在一瞬间全部暴毙。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褚霏言踏着他们的鲜血走出来，身后是一连串的血脚印。
他朝着梁无痕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身形鬼魅，闪现无常，就连轻功也是无师自通，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梁无痕以为自己逃了出去，褚霏言虽然没有抓到，但是抓到一个沈岚也不算无功而返，但是很快的，他便不这样想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快要追上来的褚霏言，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速度，简直就不是个人！
梁无痕后背渐渐的冒出冷汗，好像已经可以感觉到死忙的逼近。
慌不择路的拐进了一处茂密的树林，希望能借助树木的遮挡，能拖延一点时间。
可是，他跑上的是一条绝路。
若不是他悬崖勒马，他梁无痕可能现在已经葬身在这深渊之中。
梁无痕慌张的将沈岚挟持在手中，浑身颤抖的观察着四周。
阴暗的树林里面什么都没有，风儿吹动树叶的哗哗声，这么的安静。
但是梁无痕却越来越害怕，他感觉那昏暗的林子中，倒处都是褚霏言的影子，到处都弥漫着杀机。
沈岚悠悠转醒，一时的疏忽大意竟然让自己成为了威胁褚霏言的筹码。
沈岚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梁无痕立刻低喝道：“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你！”
她的脖颈上瞬间多出了一道血痕。
即便他在故作镇定，仍然掩饰不了他语气中的颤抖，他在害怕。
现在能让梁无痕害怕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褚霏言。
忽然梁无痕浑身猛烈的一颤，他似乎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顺着梁无痕的视线看过去，沈岚看见了前方的树林中，缓缓的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他走的平缓而沉稳，坚实而强悍，来人身上散发的一股刚猛之气，孤锐如鹰。
褚霏言苍白的脸逐渐暴露在阳光之下，他身上，脸上，倒处都是血迹，但那些血，多的却不是自己的。
梁无痕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褚霏言果然停住了脚步，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冰冷的视线从沈岚转移到梁无痕那张已经害怕到扭曲的脸上。
“回答我一个问题，说不定你还有活的机会。”
“什，什么？”梁无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凌在哪？”
梁无痕勒紧沈岚的脖子，粮食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道：“或许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柄利剑已经刺透了他的心脏。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那把剑穿过了沈岚的肩胛骨而后穿透进他的心脏。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手上的筹码根本就对付不了褚霏言。
沈岚咳出一口鲜血，肩膀上疼痛已经麻木，更痛的是心。
“褚…霏言…咳…你，你好狠啊……”
褚霏言冷笑着毫不犹豫的抽出剑，在沈岚坠入悬崖之时拉住了她的身体扯进怀中，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看向自己。
“沈岚，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还没有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