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疼吗
裴衍早就为此做好了安排，在那里不仅有住所还有所需医药物资。
令人意外的是术衡竟然会医术，并且显得非常专业，这让他成为了一个相当全能的侍卫。
长期积累的各种内伤让凌老爷子一直患病在家休养，远离了前线许久，经过这一次家庭变动的打击，病情更加恶化了。
如果没有合适的疗养环境，估计他的生命不会长久。
但这句话术衡并没有当面说出，而是单独跟凌晏宇与凌声笙讨论过。
凌老爷子清楚裴衍的真实身份，对他颇为欣赏。
正当凌声笙同兄长外出短暂交流回来之际，却听见祖父正在对裴衍大加赞赏。
裴衍十分谦虚地回应着老人家的夸奖，两人关系融洽。
凌晏宇进门时顺口附和道：“哥哥的确出色。”
听到这话，凌老爷子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大孙子身上。
“我活不久了吗？为什么背后议论我。”
凌晏宇一时无言以对，愣在那里。
“爷爷您误会了，刚才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
凌声笙温和地说出了原委，巧妙化解了僵局。
“好好养病吧，一定会健康长寿的。”
她补充说。
面对这位小孙女柔声细语的话，凌老爷子闭口不再多说什么。
“父亲母亲以及叔叔都在家里盼着您平安归来呢。”
凌声笙再次提醒道。
回想起家族成员们殷切的眼神，老将军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后妻早早离世让他感到孤独无助，但看到几个孩子长大成人并组建起了各自温馨的小家庭，他感到非常欣慰。
尽管最近家族再次遇到变故，好歹一家人仍然团聚在一起。
药熬好了，凌声笙亲自递给祖父服用，等到确认他已经喝完才返回房中。
时间已至深夜。
即使躺下了也休息不了多久，为了避免整座城市范围内的搜索活动干扰，大家准备第二天清晨趁早出发。
终于可以出城了，在裴衍名字的帮助下，这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城门口依然需要经过严格检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敌方动作竟如此迅疾，已经开始设立关卡盘问。
裴衍的座驾也被拦停，即便他自报身份，守卫们依旧坚持要求搜查。
“请世子海涵，这是我们上司的命令。”
为首的护卫解释完毕后开始检查车辆。
裴衍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相反非常配合对方的工作。
只见他指示车夫掀开车帘，车厢里的景象一目了然。
里面只有两个人，即裴衍和凌声笙，后者正靠在前者的怀抱中。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脑袋，一副不想让外人窥探的样子。
尽管守卫观察了很久，但鉴于直接进入车厢可能引发更大误会，最终还是没敢进一步冒犯。
“世子爷，这到底要查到何时啊？”
凌声笙用柔和悦耳的声音抱怨道。
尽管言语里透出几分不满，但这甜美的声音听起来并不令人反感。
听到这话，裴衍轻轻拍打了两下她的肩膀，并朝外面的士兵询问：“你们都查好了吗？”
见到如此尊贵之人愿意接受检查而不是立刻离开，这让那名队长立即点头同意，并示意周围的人也为之开路。
随着通道变得畅通无阻，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凌声笙才缓缓地从其怀里抬起头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空气里似乎多了几分特别的情感。
但紧接着他们就迅速调整注意力，合力拉开了藏在座位下方的一个隐藏夹层——那是专门设计用于储存物品的空间，此时凌老太爷正躺卧其中。
幸亏提前做好了安排，不然面对突然盘查时恐怕很难这么快就隐蔽得当。
“爷爷，您感觉如何？”
“我很好。”
老人坐稳身子深呼吸一口气。
“这样做会不会对你产生牵连？”
凌老太爷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收容罪犯无疑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如果一旦泄露出去，皇帝极有可能怀疑某位藩王心中滋生叛逆思想。
新君主性格多疑，要不然也不会对众多忠臣产生猜忌之心。
而之前按照规矩除非受到召唤，否则各地诸侯及其子嗣均不得擅自进出宫廷，但登基之后他更加严格限制了这类行动。
假设让皇位知晓自己救助过凌氏家族成员的话，只怕会毫不迟疑地联想到反叛行为上。
“老爷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有人察觉。”
他参加完寿宴正常归来的行程足以掩饰行踪，而且哪怕真的引起怀疑，在遥远北方岩疆区域调查起来也极其困难。
“万分感激。”
凌老先生衷心表示谢意。
这句话却让平时沉稳的裴衍动容起来。
他对凌老爷子始终怀着深深的敬意。
从常山别院出发前往北岩石领地的路上，
然而凌家人并未打算陪同直至最后，仅计划共行至下一个城镇便分道扬镳，
转而选取另一条捷径直达阳林地区，虽路程坎坷不及大路平直宽敞但确实更快些。
因车内增加了乘客，凌声笙不再随意玩闹，
甚至连向来随性的裴衍也开始认真研读书籍，
鉴于凌老年事已高体力有限，很快他就显得困顿欲眠，于是她赶紧整理好后座供其休息，并自行挪至前排与其紧挨而坐。
也许是困意真的会传染，凌声笙也支撑不住了，开始打起了哈欠。
不，不是因为困意传染，而是昨夜救人几乎一夜未眠。
面对袭来的睡意，凌声笙最终屈服，心想不如就闭目养神片刻。
想着想着，她的双眼已经合上，进入了梦乡。
旁边的裴衍感到肩头突然重了几分，侧头一看，只见如墨丝般柔滑的黑发已垂至身畔。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轻手整理起凌声笙散落的青丝。
还没收手，马车忽遇颠簸，惊醒了一旁安稳入眠的人儿。
裴衍一手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轻轻揽过她，将人牢牢固定在怀中，免其跌倒。
尽管如此折腾，凌声笙却未曾醒转，让裴衍心底生出些许安慰。
他低头望向怀抱中的容颜，心中竟然涌上一种奇特的满足之感。
这样的情绪让他颇感困惑，不知该喜还是忧。
自那时起，裴衍便不再继续读书，就这样拥着入睡之人。
而对方似乎也感到极为舒适，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安睡。
随着时间推移，裴衍的动作越发僵直。
待得几个小时后，凌声笙方才睁眼醒来，发觉自己靠在裴衍身上，后者正聚精会神地阅览书页。
仔细观察了他表情后，确认无异样，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目光转向凌家老人时，只见其因体弱仍然在沉睡，精神力完全耗尽。
“你肩膀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