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与灵
“她是在跟你说话吗？”陈源僵硬地扭了扭脖子，问柳潇潇。
柳潇潇微微抿嘴，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一定是在跟你讲话。”
“爸爸，妈妈。”无辜的小萝莉忽闪着大眼睛，她先是看向柳潇潇，而后看向陈源，最后目光落在了陈源手中紧握的黑色巨剑上。
“爸爸！”小萝莉张开双手，一个熊抱扑到了陈源的身上。
陈源现在作为体修，这样小小的冲击对他的身体几乎是毫无影响。但此刻他的心灵却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女儿？”陈源差点泪目道。
“好像是这样的。”柳潇潇深表同情，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小萝莉扑在陈源怀里，头一扭，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柳潇潇，又稚嫩的叫了一声，“妈妈！”
“咳，你叫什么名字。”陈源低头看了一眼扒拉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手的小萝莉，强自镇定的问。
“康！娜！”小萝莉见陈源跟自己说话，似乎很激动。
“咳咳，确定是叫康娜？这是什么怪名字。难道真的不是叫‘秋槐’？‘秋秋’？‘小槐’之类的吗？”陈源试探性的问。
康娜见陈源怀疑，她的小嘴登时一瘪，大大的眼睛里旋即盈满了泪花。
“陈源你这是怎么当爹的！”柳潇潇一见小康娜要哭，立马毫无立场地站到了她这一边。纵然突然多出那么一个奇怪的女儿，但小康娜长得着实可爱讨喜。
“什么叫我怎么当爹的！我——”陈源的声音陡然高了三度。
“我错了。”最终他还是在康娜的泪眼朦胧和柳潇潇的横眉怒目下败下阵来。
“康娜，你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吗？”陈源决定换个话题，他用左手指了指握在手中的黑色长剑，问。
“康娜来自那里，康娜是剑灵。”康娜又是很激动的说。
剑灵吗？就是那些法宝灵器里面都拥有的精神意识形态？但康娜和书上所说的器灵好像又有所不同。
“器灵不都是无实质的灵魂之体吗，为什么康娜会……”
陈源问向柳潇潇，对方投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好吧，那康娜能够再回去吗？”陈源决定不去纠结上一个问题，再次问道。
“康娜不想回去，康娜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康娜说着，很用力的用双手抱住陈源，虽然这点力道对一个体修而言的确微不足道。
应该是也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康娜没等陈源开口，突然又松开手来。
在陈源和柳潇潇的注视下，她的脚下再次出现了刚才的那道神秘繁复阵纹，一道黑光闪没，康娜幼小的身影从他们眼前顷刻消失。
“康娜？”陈源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在这里！”陈源右手紧握的黑色巨剑上，黑光一阵闪烁，有声音传了出来。
“算了，还是出来吧。跟一把剑对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陈源道，“那刚才那只阴鬼呢？是被你吞噬了吗？”
阴鬼“陆醒”，虽然生前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但实乃死后怨气所化。
好在成型时间尚短，所以没有构成什么威胁。
如果不是它自己主动冒出来的话，可能连陈源和柳潇潇都要忘记这一茬。
康娜脚下闪烁着黑光，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努力使劲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康娜把它吃掉的。是它。”
康娜说着，用手指了指陈源手上的黑色巨剑。
巨剑吞噬了阴鬼？身为剑灵的康娜却无法控制么？
“不要再考虑这些了。阴鬼的事能被解决，也省的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应该立即启程，在幕后黑手的援兵赶到这里以前。”
“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动身了。”陈源点点头，赞同了柳潇潇的话。
说罢，两人像最开始逃跑时那样，由陈源一个横抱，将柳潇潇抱了起来。
一直看着他们的康娜，这个时候也不甘示弱，她小巧的身形轻轻一跃，已经坐到了陈源的肩膀上，随着她一同飞起的还有那把黑色巨剑。
康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简易的剑鞘，落在陈源的背后，刚好安放黑色巨剑。
再最后看了一眼废墟狼藉的秋槐院，陈源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茫茫远方。
…
…
秋槐院，废墟。
余白的尸体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天色已然不早，远处的天际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消瘦的人影，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发现那道人影和死去的余白，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余白穿得是白色的衣服。
而那道人影出现时，身上正穿着一身黑衣。
“就这么死了哪，真是太掉价了。攻打区区一个秋槐院，就耗费了那么多修为，最后还被一个低劣的体修击败，真是可悲。”
“瀚海国的余孽，你应该知道那群疯子，他们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是多么可怕。”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地下钻了出来，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真是可惜，没有能够活捉那个瀚海国余孽，否则的话，他的身体一定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主上肯定会非常满意的。还有那个天衍阁阁主之女，捉住她必然能引得天衍阁主现身。”
“只要他们还活着，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我无法抵达的。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你这个化身实在太不堪大用了。”黑衣人想了想，又摇头道。
“制造那么多化身，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一件事情。”白衣人似乎很平静。
他们讨论的中心，那个倒在废墟中央的余白尸体，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布。
风一吹，白布从地上飘扬而起，白布过后，原本出现的两道白色和黑色的身影也同时消失不见。
就像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只剩下那片还在风雨中飘摇的废墟，到处都是断痕残垣的碎末，以及失去了巨大秋槐树遮蔽的稀松树林。
千百年过去以后，也许这里还会出现另外一棵秋槐树，比原先的更加高大，更加壮美。
但有些东西，逝去后便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