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做不到你就死
林嘤嘤拭去唇边的鲜血，苦笑着看向姬忆炎。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没错，林嘤嘤压根就没能冲破梦魇的封印。
她连梦魇的基本原理都还没弄清，怎么可能冲破。
刚才，不过是借鲜血灵力激活符咒，伪造出了周身四溢的充裕灵力罢了。
林嘤嘤扶着柜台站起来，有些小喘。
“演的真好，我差点就信了。”
姬忆炎看着林嘤嘤，那表情分明是还有话要说，却不知是何原因憋了回去。
林嘤嘤一张一张的捡起符，表情看上去有些肉疼。
“虽说是梦魇，但我们使用的都是本人的魂魄。唉，浪费了。”
她好不容易才借助那躯壳积攒出的灵力啊！
姬忆炎有些懊恼，“啧，这波亏了，受了伤，却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
林嘤嘤明白姬忆炎的意思。
姬帝这是觉得自己错了，却碍于颜面说不出道歉的话。
“不……”
林嘤嘤平复了一下呼吸，笑了。
“虽然还不清楚梦魇是怎么回事，但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出去了。”
姬忆炎：“嗯？”
“我在递出手镯时，往上面附着了一道追踪符。”
林嘤嘤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既然林逍遥离开了梦魇，那我们根据追踪符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可以离开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忍。
两人还未来得及动身，那夜莺又袅袅婷婷的回来了。
在见识过逍遥真人的风采之后，再看夜莺就有一种索然无味东施效颦的感觉在身上了。
夜莺的手腕上也空荡荡的，没了手镯的影子。
见状，林嘤嘤的眸色又暗了暗。
一走进棺材铺，夜莺就卸下了风情万种的伪装，慌慌张张的拽住了林嘤嘤的胳膊，“快，随我去救傅大少！”
姬忆炎皱起眉，有些不耐烦和梦魇里这些虚构的生命交涉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夜莺了？”
听到姬忆炎的话，夜莺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只顾着拽住林嘤嘤的胳膊。
“你再不行动，就别怪我把你们老祖宗叫出来了！”
姬忆炎冷笑着把林嘤嘤的胳膊从夜莺手里抽出来，抱胸睥睨。
“你叫，我看看你能叫出个什么东西。”
梦魇里最厉害的已经被林嘤嘤的虚张声势给吓跑了，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却还有着某些不清不楚的坏心思。
夜莺美目怒瞪，“别忘了你们的身份！难道你们也想被练成活煞？”
“活煞？”
姬忆炎身后的女子终于结束了看戏，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余不行还有这本事呢？”
“你……你们到底是谁？怎么敢直呼余哥的名字，你……”
林嘤嘤按住了姬忆炎的手，微微笑着看向夜莺。
“看样子你真的没有仰仗了，不如这样，我问你答，我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如何？”
夜莺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却迟迟没有回答。
见状，林嘤嘤也没心软，松开了按着姬忆炎的手。
嗯，陛下想要发泄怒气，为人臣子的总不好阻拦。
姬忆炎面无表情，一拳捣在了夜莺柔软的腹部。
“你是不是觉得孤打不到你，才这么肆无忌惮？”
“觊觎孤东西的人很多，但是敢觊觎孤本人的你还是头一个！”
“别……别打了……”
夜莺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身形都有些虚幻。
姬忆炎停下手，四下找了找，没找到擦手的东西，很生气的踢了夜莺一脚。
“你……你连女生都打，算……算什么男人！”
姬忆炎又踹了夜莺一脚。
“你一个梦魇衍生出来的煞笔东西，算什么女生？”
夜莺呜呜呜的哭了。
“最近进来的养料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啊呜呜呜呜……做灵物也太难了……”
“最近进来的养料？”
姬忆炎用脚尖挑起了夜莺的下巴。
“看样子你害了不少人。”
“没……没有！”
‘夜莺’扯着嗓子喊，“从我诞生意识之后，你们是我遇见的第二波养料！”
“养料。”林嘤嘤开口了，“什么样的人，会被你称为养料。”
“我……”
“你最好事无巨细、从头细说。”
“……”
一切都是虚幻的。
真实在梦境中碰撞，于是变成了虚幻的真实。
看似没有道理没有逻辑的世界，其实有着井井有条的规则。
比如‘夜莺’，在这个梦魇的世界里，扮演的是一个想要去救情夫的可怜女人。
她知道一切都曾是真实发生的，梦魇只是把这一段经历提炼出来，变成了一个个考核，借此夺得‘养料’。
在她知道她知道什么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悄然无声的发生了改变。
人物即行的轨迹发生了变化，梦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造成一切的源头。
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让人一眼难忘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垂到脚踝的墨绿色长发，一双湛绿到几乎透明的眼里有着猩红的竖瞳。
男人的眼睑下有着一小片泛着蓝光的鳞片。
他张口说话，嘴巴里分叉的舌头吓得她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似乎和之前的养料都不一样。
明明做出了符合人物行为的举止，男人却不满意的瞥了她一眼。
仅一眼，就让她失去了一切行动力，凝固在原地。
“你暴露了。”
那个男人对着空气说。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傻子呢，却没想到空气中真的传来了回应。
“王……那是一个失败品惹的祸。”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她却清楚的认知到，作出回答的，正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梦魇。
梦魇居然是有意识的，这个认知颠覆了‘夜莺’过去的一切理解。
“你也是一个失败品。”
那个男人声音清冷，“在拿你祭拜嘤嘤之前，你最好能成功把那个女人留在这里。”
“王……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现在就死。”
“我会尽力的。”
“……”
等到‘夜莺’迷迷糊糊的恢复了行动力，她忽然发现原本偌大的一个世界，忽然被浓缩了。
围绕着她的这条时间线，所有的能量都用来供给她的任务了。
梦魇也发现了她觉醒了意识这回事，却不知为何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
林嘤嘤动了动眼珠，声音有些沙哑，“那个男人……手腕上是不是有一道黑白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