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惜儿生父，指明方向
长安县西边山林。
“头儿，咱们这都守候两天了，还是风平浪静，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几位身手矫健的汉子围坐在一处隐蔽之地，边啃着干粮，边低声交流，目光却从未离开下方那片幽深的山坳。
“苏统领的命令，咱们得严格执行。耐心点，好事多磨，说不定今晚就有大动静。”
随着夜色渐浓，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几分静谧。
正当众人准备收拾行装，悄然撤退之时，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马车辘辘声自远而近，穿透了夜的寂静。
“头儿，那边有动静。”一名眼尖的汉子突然压低声音，手指向不远处那条蜿蜒的小路。
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纷纷将视线投向那渐渐逼近的光影。
马车在月光的映照下缓缓驶来，车轮与地面轻轻摩擦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几人重新回到土包上，看着一辆辆马车向那片营地驶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不知道把什么东西装进马车。
伍长见他们离开了，留下了两个人继续蹲守，自己带着其他几个人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们不敢跟得太紧，跟到最后发现那队马车进了城。
但是此刻宵禁了，他们没有通行令牌，只能待在城外了。
而城内，臬司衙门大门口，几人正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几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只见他们交谈了几句，马车便进入了院子里面。
殊不知这一幕，正被外面巷口的人尽收眼底。
北关正街宅院。
“禀大人，有几辆马车进了臬司衙门。”
“知道了，下去吧。”
李道远决定明天去一趟臬司衙门，亲自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李府。
“砰！”
李楠将桌上的瓶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眉头紧锁，眼神凌厉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大人，李道远他们已经好几天都闭门不出来，小人也没办法啊。”
“我养你们这群饭桶到底有什么用！滚出去！”
随着下人的匆匆离去，李府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日辰时，李道远起了个大早，带上两名侍卫便来到了臬司衙门。
赵逸飞来到衙门，刚好跟李道远碰了正着。
“李大人，有何公干？”
“下官奉皇命处置民变一事，听说赵大人的牢房里，有下官需要的人。”
“既然如此，李大人请便。”
留下了两名侍卫，李道远便来到了牢房中。
“大人，我冤枉啊！放过小人吧！”
一路上都是喊冤的声音，李道远此刻并没有理会他们。
走到最后一间牢房，一名浑身是血，脸上有条疤痕的男子盘腿而坐，正在闭目养神。
李道远见他镇定的模样，
“打开这间牢房。”
狱卒闻言，面露难色，犹犹豫豫才说出一句：
“大人，此人是重犯，小人担心他会伤害大人。”
李道远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狱卒的顾虑：
“无妨，出了事我自己负责。”
他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牢房，李道远径直走了进去。
“本官是户部侍郎李道远，奉皇命来处置暴民一事，你可知情？”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李道远便转换了一下思路。
“你在外面可有亲人？如若需要带话，本官会帮你的。”
听到此话，他的眉角稍稍一动，就是这个细微的变化，李道远心中一喜。
惜儿曾经告诉过他父亲的模样，脸上有一条从耳朵到嘴角的疤痕，他决定赌一把。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狱卒，示意他下去。
“大人，按大明律提审犯人必须有两人以上。”
“本官自然清楚，但是皇上交代过可以特事特办。”
狱卒没了办法，只得离开了牢房，随后便来到了公堂，向正在处理公文的赵逸之汇报了情况。
李道远凑到他的耳旁，轻声说道：
“现在没有人了，你可认识惜儿？”
此话一出，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道远。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闭上了双眼。
“你大可放心，惜儿现在是本官的干女儿，有人悉心照料。”
“此话当真？”
“等本官明日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份她写的字，一看便知。”
见李道远不像是说谎，他缓缓站起身来。
“民变确实是真的，我就是三当家，只不过在你来之前就被镇压了。”
李道远有些疑惑，民变的消息是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而自己是半个月前到的。
“那外面许多村庄为何一个男丁都没有？”
“那你要去问巡抚大人了。”
“为何聚众叛乱？”
那名男子咽了咽口水，然后便坐回了草垛上。
“去年大旱，李楠隐瞒不报。交不够朝廷的税，他便让手下的人挨家挨户抢。许多人都饿死了，不反又当如何？”
说到此处，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李道远听完李楠犯下的滔天大罪，勃然大怒，一脚狠狠踢在了牢门上。
而此时赵逸之刚好来到了牢房，直接开口调侃一句。
“李大人何来如此大的气性？”
李道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开口问道：
“赵大人，此人下官要带走，不知道可行？”
“李大人可知道提审犯人的手续？没有巡抚大人的手书，本官如何将人交给你？”
李道远知道是不可能把人带走了，于是便退了一步，将自己的侍卫留下了。
离开臬司衙门后，他便找到了苏宇说明了里面的情况。听到事实的苏宇也是勃然大怒，但是李楠身为一地巡抚，处置权并不在他们手中。
李道远让苏宇把人手都撒了出去，一边监视李楠等人，一边调查取证。
藩台衙门，赵逸之派人向李楠禀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随后他便休书一封，让小吏带了回去。
深夜时分，两名狱卒来到了牢房中。
李道远留下的两名侍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手已经放在了刀上。
“什么事？”
“奉赵大人之命，提审犯人。”
狱卒出示了上面的文书，两人见状也不好阻拦。
过去了一个时辰，那名男子才被狱卒抬了回来。两人见他还有气息，只是接着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