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暗夜骑士 普联大楼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慕迅雷如约到达了赵庆华的普联公司。普联大楼的建筑风格是抽象而现代的，大堂的玻璃幕墙让一切都明亮开阔。慕迅雷仰望着这座建筑，内心充满了惆怅，曾几何时，他们的慕蓝大楼也是繁荣而熙攘的，可是现今，它完全改变了用途，甚至可以说，不复存在了。

赵庆华等在办公室里，慕迅雷的到来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做好了应对所有的准备。和慕蓝公司的合作，并非一次两次，只是以前的都成功了，而最后这一次不欢而散。他会告诉慕迅雷事实，只是在度的问题上，要有所把握。他对慕迅雷的了解也不全面，不知道这一次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作为征战商场多年的老将，还是明白，慕迅雷绝不仅仅是来“取经”的。

慕迅雷的到来还是让他眼前一亮，就像当年的慕远胜一样，高大英俊，挺拔过人。今天，他特意穿了白衬衫、黑西裤，坐在赵庆华的办公室里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让赵庆华放下心来，至少今天的他不是来无理取闹的，而是带着百分百的真诚。

谈话从慕迅雷电话提到的内容开始。

“小慕，生意场上是有得有失的，小的失败也许是将来成功的积淀。如果是资金的问题，赵叔叔可以帮你解燃眉之急，如果是策略上的问题，恐怕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了。”赵庆华的诚意也让慕迅雷松了口气，谈话至少不会那么困难了。

“其实，我是想问您，如果一个项目风险很大，投入很多，如果失败可能会让我倾家荡产，根本收不回成本，但是收益率却很高，如果赢了得话，可能......有必要开发吗？还是应该去做一些稳妥但是回报相对小一点的项目？”慕迅雷是想把话题引到他父亲的项目上，赵庆华何尝不明白，他不想浪费时间。

“对于你父亲的项目，我只能说抱歉。虽然，之前我们有过几次很愉快的合作，但是最后的这次，完全背离了我的底线。我们做生意，甚至为人处世，都会有自己的底线。违法，或者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大多数人，甚至社会的利益，可能就是我的底线，这样的生意我肯定不会去做的。”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内容却是带着力度。似乎是暗有所指，但又未明说。

“是，这是当然。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要投资的项目到底是什么？我很想知道。我明白您是有所顾虑的，请您相信我，我只想知道事实，只想知道我父亲到底为什么而死。并没有要追究什么的意图。现在追究也无济于事了。”尽管表明了态度，他却依然不能保证赵庆华会信任他。

“我不能告诉你全部，因为涉及到一些商业秘密，同时也涉及了一些司法机密。”赵庆华看着慕迅雷，是询问，也是告知。

“好，我知道。您说吧。”

“我和你爸爸是因生意而认识的，从我的普联还是一家小公司，慕蓝也还刚刚起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还没什么生意，是慕蓝找我们给新盖的大楼做系统，让我挣到了第一桶金。说到这里，我还要感激你爸爸。

后来，每一次，你爸都找我做系统，我们也都一一完成了，合作相当愉快。但是，当初的大生意，后来就变成了小生意。”赵庆华的叙述中，带着对往事的回忆，也带着对老朋友的怀念：“当然，你爸的公司也越做越大。生意做大了，野心也就更大，于是，有一次，他就找到我，说要跟我合作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让我帮助他，做一个系统，这个系统跟佛瑞德的梦境系统有关。这是我所能告诉你的最大限度了。要知道在佛瑞德，一切跟梦境系统有关的事情的都是最重要的，最严谨的，最严格的。这个系统，”他盯着慕迅雷的眼睛说：“属于非法。”

“所以，您并没有答应？”慕迅雷追问。

他叹了口气，“事实上，一开始，我答应了。这是我的错。但是，进行到一半，我意识到我们违反了法律与道德，所以很干脆地撤了出来。我也劝过你父亲，但是他却不肯，执意要坚持。其实，进行到那个阶段，我也已经付出了很多代价，有金钱上的，更有声誉上的。我劝你父亲说，尽管我们付出了代价，但是也比做一件坏事强。不过，他却没有听我的，可能怕损失太多，我撤出来之后，他还在坚持。

然后，就导致了，项目的投资越来越大，但是，根本可能就没有任何收益。而且，光靠他们研究，成功的几率太小了。因为我们才是专业的，而且你也知道，佛瑞德梦境系统维护，一直是我们公司在做。”

听到这里，慕迅雷大致明白了一二。但是，就像赵庆华所说，他不能告诉他所有，所以他也不会知道所有。实话说，他不太相信父亲会做违法的事情，毕竟赵庆华的话也不能全都相信。也许，就是他半路上觉得收不回成本，或者项目不可行所以停止了。什么违法不违法的也就是一个托词罢了。

他点点头，继续问道：“除了您，还有一家智锋公司一起合作，他们最后撤出了吗？”

“哼!”赵庆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鄙视：“要不是有他，你爸还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怎么回事？”慕迅雷赶紧追问。

“我不便于多说，有机会，你去问问林毅。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怎么对你爸的。”赵庆华的愤怒和蔑视写在脸上。

“我到是，碰见过林叔叔，不过，他好像跟我父亲不是很熟。”他试探着问。

“当然不熟了，熟了，你们慕蓝的股份怎么堂而皇之的流向智锋？小慕，赵叔叔，今天就跟你说到这儿。你父亲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说，他有他自己的问题，也有合伙人的问题。我不便多言。反正，人都走了，还追究过去的那些事情干什么？我们要往前看，对吧，你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有需要赵叔叔帮助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到。”这应该是赵庆华的结束语了，恐怕再想多问也问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他点点头，“您认识金凯旋吗？”却突然问道。

“认识啊，怎么了？”赵庆华感到纳闷。

“他，跟这项目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问题让赵庆华一愣：“没，没什么关系吧！”他答，却不那么理直气壮。“他是一个侦探怎么会跟你爸的生意有关，他们私交不错，我是知道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完全可以去问他。”

离开了普联大楼，慕迅雷还是百感交集。至少，他知道父亲并不是真正要装修慕蓝大楼而向镇政府申请项目的，他另有所有求。但是，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言辞，他肯定还要去问另外一个人，看看他怎么说。那么他一直怀疑的金凯旋到底在这中间是个什么角色？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