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万盏海灯供佛前
第三十七章 万盏海灯供佛前
“女施主，这里面便是了。”那小和尚推开一处幽静的殿门道。
墨青衿左右看了看，举步跨过门槛踏入殿中。
等进入大殿之后，她方才发现这大殿之内的布置与寻常寺庙有些不同。殿内左右点着数不清的莲花灯，将这大殿内照得纤毫毕现。
“为何这大殿里白天要点燃这么多灯？”墨青衿好奇的回头看着身边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行礼：“女施主有所不知，这大殿之中一共供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盏莲花灯，皆是一位施主为了自己心悦之人供奉下的，算起来，也整整七年有余了。”
墨青衿眼皮一跳，想要说什么却又沉默下来。片刻后淡淡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是何人供奉，为何要供奉这么多莲花灯么？”
“小僧入寺得晚，也是一年前才拨了来照看这殿内香火。具体的并不大清楚，只是听说供奉海灯的是南亲王府的世子殿下，他每年拨付五千两香火钱，吩咐仔细照看这些海灯。只是殿下为何要供奉这些海灯，小僧却是不得而知了。”那小和尚小心翼翼道。
墨青衿仰头看着大殿前头宝相庄严的佛像，沉默不语。
“你既然想知道，倒不如来问问我。”忽然，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墨青衿转身，就看到凤璋宸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穿着一袭白色长袍长身玉立，眉目俊美，眼底含笑，恍若神祗。
那小和尚对着凤璋宸双手合十行礼后，出了大殿将两人单独留在里面。
凤璋宸双目眨也不眨的望着墨青衿：“我知我此生与你一般杀孽太重，死后必然是去不了西天极乐，也唯独地狱才是我们的归宿。我不求神佛慈悲，宽恕我们的罪孽。但求无论是堕入地狱还是魂飞魄散，我都要与你同行。”
墨青衿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不管凤璋宸这番话是真是假，他也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用心的人。
“之前母妃说要带你来法华寺，我便知道她怕是要引你来此处。”凤璋宸看着大殿两边的莲花灯，片刻后轻声笑了，“知子莫若母，她大抵也猜到了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你也不必介怀，我会等到你给我答案的那一天。而且，是我想要的答案。”
墨青衿回头，看着殿前菩萨。
她自十五岁上阵杀敌起，便不曾再踏足佛寺道观半步。她知道自己杀孽深重，手中生命何止千万，即便是满天的神佛也不一定能宽恕她犯下的罪孽。
然而，她从未后悔。
“如果，你想要的答案，我永远也给不了呢？”墨青衿看着面前烛火摇曳的灯架，低声问道。
“一个七年不行就两个七年，三个七年。人生百年，我耐心好得很，等得起。”凤璋宸看着墨青衿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搂在怀里。
原本以为的推拒并没有出现，凤璋宸心中大喜，加大力道将墨青衿的身体抱紧，嗅着墨青衿发鬓间的幽香，恨不能就此将朝思暮想的人融入骨血，再不分开片刻。
墨青衿低头，看着凤璋宸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片刻后轻声道：“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我唯一后悔的，是太晚去找你。”凤璋宸将下颌抵在墨青衿的发顶，拥着她便像是拥住了此生最珍贵的宝物，“若是能早些寻到你，你便也不必受苦了。”
墨青衿神色黯然的看着脚下的青砖，缓缓摇摇头：“那样享福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片刻后，墨青衿微微拍了拍凤璋宸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凤璋宸意犹未尽的松开手，就看到墨青衿转身微微仰着头望着自己。
“我这个人气量不大，做不到与旁人同享一个夫君。”墨青衿黑沉的眼眸里带着些许复杂。
凤璋宸闻言，眼底却带着惊喜的神色：“青青你这是肯为我吃醋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呢！你放心，我也不喜欢有旁人叨扰我们，若是你愿意嫁给我，我这一生一世必然都不会再有旁人。”
“你若是能做得到，自然是最好的。佛前誓言，天地鬼神都已听见，你若是违拗了今日誓言……”墨青衿微微扬起头，神色淡然。
“必然会遭到报应，死无葬身之地。”凤璋宸立即将她未说完的话补充完。
墨青衿安静的等他把话说完了，才点点头：“如此，且再过些时日吧。这件事，先不必告诉旁人知道。”
“既然是青青的意思，自然是可以。”凤璋宸虽然恨不能昭告天下，墨娢璋如今只是他一个人的，但是既然墨青衿要求了，他自然不肯违拗。
见墨青衿微微蹙眉，像是有什么烦扰，凤璋宸按捺不住心底的骚动，低头在她泛红的耳尖飞快的吻了一下。
这下，墨青衿的整个耳朵都染上了红色，就连腮边也是淡淡的绯红，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菩萨之前，也这般不庄重。”墨青衿皱着眉头推开他，轻声斥责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多谢菩萨保佑，信男所求终得偿所愿。”凤璋宸难得正经的对着前头的菩萨行了个礼，磕了个头。
了尘方丈命人将几个供修行居士暂住的院落打扫出来，南亲王妃便带着女眷住下，斋戒了三日方才返回灵洲城内。
而这三日之内，凤璋宸也常常在夜里无人时溜到墨青衿的房间里，总要吃吃豆腐或者占些便宜，才肯被墨青衿半羞半恼的撵出去。
回王府休息了半日，便到了夜里。
凤璋宸果然又偷偷翻墙进入明台阁，外头由他亲手安排的那群玄甲卫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假装没有看到他们那位正在爬墙的主子。
不过等他准备推窗而入的时候，才发现这窗户居然都被死死地关上了。
“青青？”凤璋宸可怜兮兮的趴在二楼的窗户旁边，小声的喊着，又不甘心的敲了敲窗户。
里头的动静略停了停，传来秋樱有些紧张的声音：“姑娘……”
墨青衿淡淡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不妨，许是哪只野猫，明日抓了来炖了便清净了。”
秋樱：“……”这野猫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像世子殿下呢？
咳咳，不过既然墨姑娘说是野猫那便是野猫了。
秋樱吹灭了房间里的灯，提着一盏宫灯出了房间，顺手将寝宫的门轻轻关上。
凤璋宸在外头折腾了一阵子，见墨青衿是真的铁了心不打算开窗放他进去，只能摸摸鼻子又翻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