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二十三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青青，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抓。”凤璋宸将找来的一捆干草铺在石板上，做成一个可以休息的床铺。
“烤松鸡。”墨青衿温和一笑。
“好勒！爷您等着。”凤璋宸咧嘴。
见他出了山洞往山上走去，墨青衿忽然叫住了他：“凤璋宸？”
“哎？”凤璋宸停下来回头看着墨青衿，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青青，你刚才说啥？”他试图装傻蒙混过关。
墨青衿微微侧着头看着他，一脸的认真：“我很好奇，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在这里呆三个月？”
凤璋宸脸上的傻笑凝固。
“不过我可以理解，这是你们凤家的传统么。从圣祖皇帝以来，每一次的皇帝登基，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先帝登基时，他十九个兄弟只剩如今的两个，南亲王和北亲王。”墨青衿轻笑一声，慵懒的依靠在山壁上，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最是无情帝王家。”
凤璋宸收敛了笑容，片刻后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墨青衿微微挑眉：“你猜？”
凤璋宸摇摇头：“算了，还是不猜了。”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区别，只在于他被耍了多久而已。
墨青衿勾起嘴角：“聪明。不过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所以我是不会为了南亲王效力的，你可以回去了。”
凤璋宸走过去，在树下坐下，眯着眼睛看着墨青衿：“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墨青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凤璋宸自顾自的说：“八年前在先帝的宴会上，你和墨勖将军一起来参加宴会，你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手里握着你的青锋剑，在宴会上受赏。”
墨青衿微微一顿，八年前她十六岁，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一年之内连立战功，与她父亲一起将匈奴赶出凤元朝边境一百里地。
但是，她并不记得那时候见到过凤璋宸。而且，八年前，凤璋宸大概也就十一二岁？
“你当然记不得我了。”凤璋宸微微一笑，“我那时候坐在下面，泯然众人，你自然不会看到我。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我的人。”
墨青衿：“……”这小崽子真讨厌。
“墨家世代忠君爱国，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一切。但是，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的。”凤璋宸站起身，俊美的脸上带着沉静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大军会遇到匈奴人的伏兵吗？”
墨青衿微微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竹竿，直到指甲发白。
“匈奴人悄悄派了使臣入京，和皇帝达成了协议。”凤璋宸看着墨青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狠了狠心还是继续说下去，“匈奴答应皇帝，他们俯首称臣，每年岁贡，条件是……你必须死。”
“啪嚓”一声，墨青衿手中的竹竿应声碎裂，竹刺扎进她的掌心，她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任由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进脚下的泥土里。
凤璋宸看得心疼不已，忙上前想要将她被竹刺划破的掌心包扎起来。
墨青衿站起身，用鲜血淋漓的手掌紧紧地抓住凤璋宸的衣襟，黑沉的眼眸凌厉的看着他：“继续说。”
凤璋宸握住她的手腕：“你的副将李菁瑶，如今成为了皇帝的贵妃，赐号安。”
安贵妃？
墨青衿的眼底沉淀着黑色的风暴，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撕裂。
李菁瑶……进军路线原本不该她知道的，但是墨青衿将她视为心腹，还是默许了她参与制定线路的会议。
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葬送了三万士兵的生命，将那三万人马的尸骨留在关外。
“别动。”凤璋宸皱着眉头将她的手掌拉到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将那手掌中的竹刺剔除，“心里若是有火，只管去找那罪魁祸首。拿自己的身体出气是傻子才做的事。”
墨青衿看着他认真的为自己剔除掌心的竹刺，片刻后才淡淡开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自从入关以后，她绕开城镇，直走山路，一路上走了将近一个月才走到这地方，却因为身上的伤口反反复复没有愈合，最后支持不住才进入村子里去寻找食物，又被莫家夫妇收留了下来。
“我听到消息以后，就带了人马从关外一路找过来。”凤璋宸把她带到小溪边帮她把手掌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从墨青衿的衣裙下摆扯了一条布条给她包扎上，“想要找到你，总会有办法的。”
墨青衿无语的看着他。
凤璋宸显摆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缝得有些扭曲的天青色新衣裳：“你给我做的，不能扯坏了。”
“你希望我为你们效力？”墨青衿打量了一眼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掌，转头看着凤璋宸。
凤璋宸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希望你能够以世子妃的身份，留在我身边。”
“那么，”墨青衿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果说，做你的世子妃和为你们南亲王府效力之间，我只能做到一件事呢？”
凤璋宸闻言，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
墨青衿微微一笑，踢了他一脚：“饿了，快去抓松鸡。”
凤璋宸听话的往山上走了。
看到他走远了，墨青衿才低头，从怀里掏出那支翡翠发簪拿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晚上，凤璋宸烤了两只松鸡，他和墨青衿两人的饭量都大，吃完松鸡以后，他便将外头的火堆用泥土埋起来，在小溪的下游洗了洗手，回到山洞里就看到墨青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自从墨青衿提出那个问题而凤璋宸选择了沉默以后，两个人都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山洞里一左一右放着两块铺着干草的大石头，墨青衿半靠在石头上，见他进来后挑眉问道：“这半年以来我都在这村子里呆着，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你给我说说吧。”
凤璋宸闻言，想了想道：“三个月前，西北一群农民动乱，皇帝派了墨昀前去剿匪，大胜而归。皇帝升了他做禁卫军统领，掌管两万京中禁卫。”